在所有人驚呆的視線下，柳姨娘呈拋物線一樣“咚”的一聲，掉進到花園的池塘裏。
    空氣死靜了幾秒。
    “救、救命。”
    微弱的呼救聲響起來，仿佛一滴水落進沸騰的油鍋，死靜的空氣瞬間炸了起來。
    “老天爺啊！”
    “快去救柳姨娘！”
    “來人啊！來人啊！”
    ……
    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柳姨娘的婆子奴婢在池塘邊上跺腳、哭叫，幾個家丁連續跳下水中。
    玉青璃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救人，沒有人再在她麵前裝逼，連空氣都清新了幾分。
    “小祖宗……”
    容嬤嬤也嚇呆了臉，看見柳姨娘在水中被家丁拖著才回過神來，一開口叫著小祖宗，卻不知怎麽說下一句。
    說啥呢？
    以前是個懦弱小姐，現在是個沒人敢惹的小祖宗，這性格轉變得也太快了，難不成菩薩顯靈在身上是特別厲害的？
    “玉、玉青璃你你你……”
    康姨娘直接嚇成了口吃，指著玉青璃的手指抖啊抖的，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康姨娘，你對我買的衣服還有意見嗎？”
    嬌俏的少女臉上洋溢著天真無邪的氣息，笑眯眯地看著康姨娘。
    康姨娘隻覺有個惡修羅在盯著她，從頭頂涼到腳底，恐懼地連連搖頭。
    “沒、沒意見。”
    誰還敢有意見？
    那邊的柳姨娘剛被拖上岸，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有沒有死，幾個人正輪番給她按肚子。
    沒敢有意見！沒敢有意見！！
    康姨娘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她可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扔池塘的人。
    “那麽賬單報銷……”
    玉青璃好整以暇的彈了彈手中的單子，似笑非笑的。
    “我給你報銷了。”
    康姨娘這時候的動作無比迅速，唰的一下把賬單拿了過去，還不忘討好兩句：“青璃你剛剛說得對，你都十幾年沒買過衣服了，是應該買多些的。”
    嘴上說著給報銷，實際上康姨娘的心在滴血。
    敗家小賤人！
    這裏麵得花掉她小金庫裏多少的錢啊！
    “康姨娘，你也別覺吃虧了。”
    玉青璃一眼看穿康姨娘的心思，嗤笑了一聲：“這些年來你從五彩坊賺了不少，現在隻拿出些微的零頭還我，你還是有賺的。”
    康姨娘扯著假笑，不敢答是，也不敢回答不是。
    答是的話，說明五彩坊賺了很多錢，說不定這小賤人會全部要回去；答不是，說明她不會經營，這些年來都賺不了錢。
    反正無論怎麽答話，都是死路！
    康姨娘現在是咬碎了銀牙，也要和血吞下去。
    “怎麽回事？”
    另一邊，在呼天搶地的吵鬧聲中，玉竹堂匆匆趕了過來。
    “後院子弄得鬼吼鬼叫的，別人還以為我司馬府裏出了什麽事！”
    “老爺，出了大事兒！”
    柳姨娘身邊的李婆子叫得最是厲害，那哭嚎的本事都讓人誤以為是厲鬼來了。
    “小姐她、她把姨娘扔進池塘裏，是要存心害死我們姨娘的！”
    李婆子指著玉青璃，“柳姨娘被她淹死了！”
    “什麽？！”
    玉竹堂愣了愣，圍著柳姨娘的人也趕緊讓開，他這才看見躺在地上全身濕透、奄奄一息的柳姨娘。
    玉竹堂快步走上去，蹲下來抱起柳姨娘，搖晃了兩下，連聲叫著她的名字。
    柳姨娘從頭到尾眼睛緊閉，任憑玉竹堂怎樣搖晃都像死了一樣，連個反應也沒有。
    “找大夫了嗎？”
    玉竹堂大吼：“快點派人去找大夫來看柳姨娘！”
    “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了。嗚嗚。”
    李婆子抹著眼淚，還不忘告狀：“老爺，小姐她的心真夠狠的！柳姨娘對她多好啊，還說給錢她買衣服，結果……嗚嗚嗚。”
    “玉青璃！”
    玉竹堂聽得怒發衝冠，吼出生平最洪亮的聲音：“逆女，你過來！”
    “來了。”
    玉青璃老神在在地走過去，“不用吼得那麽大聲，我沒聾。反而是你再不控製一下，就要爆血管去見閻王了。”
    玉竹堂手指抖啊抖的，“逆女！逆女！！”
    容嬤嬤緊張地跟在她後麵，還不忘小聲囑咐：“嬤嬤在府裏待的這些年頭，沒見老爺發過這麽大的脾氣。小祖宗，你等會兒能忍就忍，別再惹他了。”
    容嬤嬤已經不再害怕小姐會吃虧，反而比較怕老爺會被她氣死。
    畢竟要是多了一條“氣死親爹”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玉青璃語調愉快的回了句我盡量。
    “逆女！”
    還沒走近，玉竹堂已是指著她鼻子怒罵：“看看你做的好事！你是越來越放肆了，竟然還敢在大白天下對柳姨娘下狠手！！”
    玉青璃瞥一眼還在地上躺著的柳姨娘。
    “她不是沒死嗎？”
    “柳姨娘被救上來後，一直沒反應。”
    李婆子撲在地上痛哭，“嗚嗚嗚，我們可憐的柳姨娘，恐怕離死也不遠了。小姐你還能說得出若無其事的話，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玉青璃瞥一眼李婆子。
    這個婆子便是那晚被她折斷了手指的李婆子，看來是受到的教訓還不夠，手上還裹著草藥吊著白布的，還有膽子在玉竹堂麵前煽風點火。
    “李婆子，聽起來你是個忠仆，”玉青璃：“很舍不得你家主子出事？”
    “那是！”
    李婆子為了在玉竹堂麵前表現，仰起脖子答得鏗將有力，“奴婢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柳姨娘的！”
    “那你去給柳姨娘陪葬吧。”
    玉青璃話起腳落，爽利地一腳把李婆子踹進了池塘裏。
    “啊啊啊！”
    院子裏又是一陣雞飛狗跳的驚呼。
    “玉青璃！”
    玉竹堂揚起手就要一個巴掌甩下來：“我要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