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青璃穿得素淨，以前也從沒出席過這種場合，導致賓客裏根本無人認識她就是司馬府的嫡小姐，隻當她是哪家的美貌婢女。
    這倒是方便她在人群裏鑽來鑽去的，帶著容嬤嬤，兩人還鑽進了廚房裏尋吃。
    “唔，好香。”
    玉青璃剛踏進去便聞到一陣濃鬱鮮香的味道，肚子立即不客氣地叫起來。
    “嬤嬤，你在這裏等著，”她躍躍試試地擼起衣袖：“我去找吃的回來。”
    容嬤嬤：“…小姐，這樣不太好吧？”
    宴席還沒開始，這小祖宗自己跑來廚房偷吃，要是傳出去……容嬤嬤頭有些痛。
    “反正外麵那些人全都是來裝模作樣的，”玉青璃說得振振有詞，“不是來吃東西的，我這是日行一善幫助他們，不用浪費糧食以後遭天譴。”
    “反正嬤嬤你等著，我很快回來的哈。”
    不等容嬤嬤回答，玉青璃咻的一聲閃身，已經不見了蹤影。
    “小祖宗，”容嬤嬤隻好在她後麵急聲叮囑：“你小心點，千萬別讓人發現了！”
    要是讓老爺知道她們來廚房偷吃，非被氣死不成，那麽今年生辰就真的成了明年忌日。
    回答容嬤嬤的是一盤剛出爐的、熱辣辣的秘醬豬肘子。
    呃~，
    容嬤嬤一臉懵地看著手裏的豬肘子，這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裏麵還有好多好吃的，”玉青璃嘴裏也不知塞了什麽東西，吃得咂咂香的，含糊地說著，“嬤嬤你先吃這個，我再去拿來。”
    “小姐……”
    容嬤嬤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空，人又不見了。
    ……
    已經越來越習慣這小祖宗的隨心所欲，容嬤嬤隻沉默了兩秒，便尋著牆角一張矮凳心安理得地坐下來。
    她看著手裏碩大無比的醬肘子，心裏默默說：小祖宗，你倒是給我拿雙筷子啊。
    宴席即將開始，廚房裏忙得熱火朝天，各式名貴菜肴陸續不斷地做出來，每個人忙得都恨不得生多兩隻手，根本沒有人留意到玉青璃在其中穿來插去，一會兒吃這塊，一會兒端起那個碟子。
    玉青璃吃得不亦樂乎，今晚老頭子還真舍得下重本，鮑參翅肚，應有盡有。
    “你給我打起精神來！”
    倏然，在廚房最邊的一個角落響起一把罵聲，“不是警告過你幾次千萬不能把這盅燕窩與別的菜混在一起嗎？”
    斥責的聲音不大，但是玉青璃耳力絕佳，在鍋鏟瓢盆的雜亂聲音中準確捕捉到這句不合時宜的話。
    她端起一碟紅燒鮑魚，悄無聲氣地靠過去。
    “是、是。”
    被訓話的是一個廚房小廝，腦袋垂得低低的，來回隻會說一個是字。
    而站在小廝對麵的男人看樣子是個管事的，壓著凶惡的聲音，“記住，這盅燕窩是玉大小姐的，非常重要，玉夫人說誰也不能動這東西！”
    玉大小姐？
    那不就是她？
    玉青璃嘴裏吃著鮑魚，挑眉，那麽玉夫人是柳姨娘？
    似乎沒錯。
    柳姨娘對外總是恬不知恥地自稱夫人。
    看來那盅燕窩就是柳姨娘今晚給她準備的驚喜。
    玉青璃無聲冷笑，視線在白玉瓷盅上打量了一圈。
    很快她找到不同，瓷盅的蓋子邊緣印著一個淺淺的紅色印記，如果不是留心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上菜了！上菜了！”
    大廚師在後麵喊：“全部人不準偷懶，動作麻利，壽宴要開始了。”
    又是一陣的乒乒乓乓。
    在繁亂之中，玉青璃又順手牽羊拿走了好幾個雞腿。
    “小姐，你回來了啊！”
    容嬤嬤看她回來了，把手裏的碟子一放，兩三步走過來，“剛才柳姨娘派人來找了你幾次，也不知什麽事，挺急的樣子。”
    “嬤嬤，吃雞腿。”
    玉青璃把雞腿往容嬤嬤嘴裏喂，“皮滑肉嫩，這廚師的手藝不錯。”
    改明兒還可以來吃。
    “小姐，我剛吃完一個肘子，好飽了。”
    容嬤嬤捂著嘴避開，“吃不下。”
    “嬤嬤你要像我一樣多吃，才能長氣力。”
    “……”
    別人吃得再多估計也沒有小姐那恐怖的神力吧。
    “哪裏來的臭乞丐？髒死了，快快快，把他趕走！”
    廚房後巷子忽然傳來一陣陣的不堪入耳的怒罵聲音，玉青璃探頭看出去。
    隻見一個頭發淩亂，穿衣破爛，瘦得像竹竿一樣的老人被幾個男人一邊罵一邊趕，瘦削的身子可憐又滑稽地貼到牆上。
    可那幾個男人還是不放過他，嘴裏罵罵咧咧的：“媽的！臭乞丐你剛才是進來偷東西？手上拿著的是什麽？”
    “什麽偷東西？”
    老人大概還喝醉了，醉醺醺的東倒西歪，聲音含糊不清但也理直氣壯：“我拿的是你們扔出來的！”
    “扔出來也是偷！”
    為首一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叫道：“打死這臭乞丐！什麽爛東西竟敢來弄髒本大爺高貴的地方。”
    隨著尖嘴男人一聲令下，其他幾個人一擁而上，凶惡得要生生把老人打死的樣子。
    玉青璃認出來了，那尖嘴男人就是剛才在廚房裏說燕窩盅準備給她的那個管事。
    “停手。”
    她是不喜歡管閑事，不過就是看柳姨娘的狗腿子不順眼。
    玉青璃走出來，嗓音冷淡：“撿的也算偷？嗬，你們這些人比本小姐還要囂張？欠打是吧。”
    “什麽人？”
    尖嘴男人一驚，飛快回過頭來，“你是什麽人？”
    “我家小姐是司馬府的嫡小姐，”容嬤嬤生怕這幾個粗人對小姐不敬，跟著走了出來大聲說道：“你們還不快點滾！”
    她就是柳姨娘指名的那個大小姐？
    尖嘴男人一雙三角眼骨碌碌地打量玉青璃。
    “嗯？”
    玉青璃輕飄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