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香凝姐的眼裏淌下了淚水。
    我心中也一陣難過，但我還是安慰她道：“姐，我本來就不想在這裏做了，這裏沒什麽發展的。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她則難過地說，“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我則說道：“說不定這還是好事呢？沒什麽難過的。”
    那劉軍卻不管不顧地騎上摩托就要走開了。
    摩托車轟鳴著。
    我想起他剛才對香凝姐說的話，再看他囂張的樣子，不由得怒火中燒，想攔住他。
    這時香凝姐一把抱住了我，哭著說，“肖東，算了，讓他走吧，我們鬥不過他的。”
    說話間，那劉軍哼了一聲就啟動了摩托車，一下就躥入夜色中了。
    我則氣呼呼地說道：“我一個窮打工的，爛命一條，有什麽好怕的？”
    香凝還是用力抱住我，央求道：“肖東，我求你了，別衝動，要是你出什麽事，我怎麽辦啊！”
    我看著她難過的樣子，心中也感覺萬分悲涼。我們這些底層的打工人，在這些有錢人眼中就這麽下賤嗎？他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
    我在黑暗中攥緊了拳頭，竭力忍住了眼中的淚……
    第二天上午，我就和香凝姐去人事部辦離職手續。
    我看到了薛慶嬡，她見我要出廠，還是有些驚訝地看著我。
    但她姑姑卻冷聲道：“給他們辦手續，讓他們趕緊走。”
    不久，我們就提著行李走出了工廠大門。
    李平方向我致歉，說他也幫不了我。因為這廠長劉軍霸道得很。他們隻是小保安，說不上話的。
    我淡然一笑，說了聲沒事的，就和香凝姐向馬路上走去。
    不知為何，這時外麵的天空下起了雨。
    時間正是春天，春雨綿綿中，我和香凝姐心裏都著著深深的憂傷。
    我們沒有撐傘。因為雨並不大。隻是增添了我們離別的傷感。
    我正在黯然神傷時，卻聽得背後傳來了一個好聽的女聲。“肖東！”
    我轉頭，看到是薛慶嬡在雨中向我跑來。
    我在一排荔枝樹下停住了腳步。
    香凝姐看了看我們，獨自向前走去。
    薛慶嬡來到了我麵前，還是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著我，隻是她跑得有些急，本就豐滿的胸部起伏著，更顯迷人。
    我有些愧疚地看著她，“對不起，慶嬡，我對不起你！忘了我吧！你會找到更好的男孩的。”
    她對我擠出一個笑臉，之後又一臉憂傷，“肖東，別說了，我都知道了，是我小姑不想我們在一起，我也知道你和李香凝不是人們想的那種關係。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她和廠長的事我也知道了，所以，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相信你曾經真心地愛過我的。是嗎？”
    我點頭，鼻子覺得一陣酸楚。多麽好的女孩啊，隻是看來我與她注定此生是有緣無分了。
    她眼中流下了淚水，滿眼深情地看著我，“肖東，你會忘了我嗎？”
    我搖頭。
    她看著我，突然不顧一切地撲入我的懷裏。緊緊地抱住我。
    我也緊緊地抱住她，她仰起臉，看著我。我看著她眼中的柔情，還是不顧一切地吻上了她的唇……
    不知多久，我們才依依不舍地分開了。
    我對她說道：“我會永遠把你記在心裏的， 我會永遠記住你最美的樣子！”
    她也深情地向我揮手，我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她喃喃著，“我也會永遠記住這段最美好的時光的。”
    之後，我慢慢轉身，走向前方的雨霧之中。
    我回頭，她仍然站在雨中向我揮手……
    不知為何，我感覺眼角有淚水滑下，我心中響起了那首歌：
    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容
    怎麽也難忘記你離去的轉變
    輕飄飄的舊時光就這樣溜走，轉回頭去看看時已匆匆數年
    黑漆漆的孤枕邊是你的溫柔
    醒來時的清晨你已是我的哀愁
    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
    生命終究難舍藍藍的碧雲天……
    當我追上前麵的香凝姐時，她見我一臉憂傷，便溫柔地對我說，“別難過了 ，其實這樣也好，相愛的人並不一定要在一起，這樣反而會讓你們永遠記住你們最美好的時光，最好的模樣的。”
    我想不到她還會說出這樣有深度的話來，細想起來，確實也很有些道理。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也許在以後的平淡歲月中反而會沒有了當初的激情了。
    隻是，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和相愛的女孩長相廝守的。
    別了，那個不顧一切愛我的女孩！
    別了，那個知我懂我的紅顏知己！
    我心事重重地帶著香凝姐回到了南柵顏若蘭的住處。幸虧我早有準備，還留了鑰匙。我看到裏麵沒什麽東西，看來表哥並不常來住。
    我讓香凝姐坐下休息一下，她卻開始打掃起衛生來了，如一個家庭主婦。
    我則休息一下，就去了文具廠。
    表哥卻並不感到意外，他平靜地對我說，“我知道你做不了多久的，這工作不適合你。”
    我一怔，“你怎麽知道？”
    他一笑，“旁觀者清！”
    我說，“那麽說你租房子是為了給我留退路？”
    “也不全是，有時我或者我的朋友也會去那裏住一下的。”他說道。
    隻是聽說我又帶回了一個女的，他來了興趣，“那我得去看看，你小子身邊的女孩子都是美女的。”
    於是，他騎著單車載著我回到了出租屋。
    果然，看到香凝姐，他很高興。對她很是關切。雖然我已經告訴他香凝姐已經有老公有女兒了。但他似乎並不介意。
    香凝姐已經把屋裏整理得井井有條了，床上也給我鋪好了。
    表哥看著香凝姐笑道：“妹子，你不但漂亮，還很能持家啊。看來，家裏沒個女人還真不行啊，你看，我這屋子以前跟狗窩一樣的。”
    表哥比香凝姐還大一點，所以才會這樣說。
    香凝姐倒是顯得落落大方，和表哥隨意地說著話。看來，結過婚的女人還是放得開一些的。
    見他們倆聊得還很投機，我心說，表哥難道真的看上了她，隻是他不介意她的過去嗎？雖然她說要回家離婚，但是她還有個女兒，還和那廠長有過一些事。
    隻是這些我要不要告訴他呢？他真的會不介意嗎？畢竟表哥還沒結過婚，人也長得不錯的。
    我有些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