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領導發話了，我又不能不理。於是我對芳姐說，我明天就會去親自拜訪領導的。
    打電話的時候，爺爺也聽到了。
    他對我道：“東子，你自己可得有點分寸，辦不了的事，可不能答應。但地方領導也不能得罪，畢竟他們想為當地做點事也是好的。”
    我也知道縣裏領導的意思，當前全國各個地方都在發展經濟，但是這可不是一句話的事兒，尤其是內地，因為各種條件的限製，自然無法和沿海發達地區相比的。
    我當然想回報桑梓，但是事情真要做起來談何容易。
    上次，我和李小梅就曾經懷著一腔熱情，在縣裏辦的工業區開了兩家服裝廠。
    結果這些年根本就沒什麽收入，隻得是勉強維持著。我們也有貨源，但是內地根本就不好招工。稍微年輕點跑得動的人都到外地打工去了，內地隻有那些跑不動的帶孩子的留守女人，甚至上了年紀的人。而年紀太大的，我們也不敢招收，一把年紀了萬一出點問題算誰的。
    這些留守女人本來好多也是以前在廣東沿海等地打過工的，有了孩子後就留在了家裏，但是這些人要照顧孩子，還得照顧老人，有的還要種家裏的那點田地，她們根本不能接受加班，還隨時會請假處理自己的私事，根本就沒辦法專心工作。
    沒辦法，我們隻能盡量適應地方特色。
    我們公司包了午餐和晚餐，還有宿舍，上班時間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中午飯後就直接上班，這樣下午工人們下班就可以回家照顧家裏了。
    但是工作時間少了，工人們還是想要和外地一樣的工資。公司也也盡量滿足，但是工人們仍然有意見，還是招不到足夠的工人，導致我們的車間和設備很多都空置著。產能也跟不上去。
    說到底，內地還沒有這種成熟的工業氛圍。內地人還是覺得要打工就得去外地，不管有沒有錢賺，隻要出門了就好。這是一個觀念問題。當然，內地的很多工廠工資收入還是沒法和外地比的，而且我們一家公司也不可能過於提高工資，這會影響別的公司的。畢竟有個行業標準。
    所以，到現在，我和李小梅都有些心灰意冷了，有些後悔當初的決定。一片好心，並沒有達成當初的願景。
    總之，內地的各方麵還不成熟。
    考慮到這些，我對爺爺說道：“爺爺，這些我會處理好的。”
    妹妹一邊吃著我給她打的飯，一邊說道：“哥哥，做不到的事就別答應人家。還是把自己的事辦好吧！”
    我一笑，“你管好自己吧，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的。”
    妹妹卻說道：“我就怕你頭腦發熱，又答應這答應那的，到時做不到反而不好。”
    我則笑道：“你也太小看你哥我了吧！”
    妹妹這才說道：“那就好，你要是錢花不完，不如給你我一些！”
    爺爺這時笑道：“好了，應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錢這東西，不過就是在你手裏過一下而已，還是不能看得太重。會花錢也是大本事的。”
    第二天，我找到了縣裏的領導，與他們商談了一番。
    他們的意思我也明白了，無非就是想讓我用我的影響力，為家鄉多拉點投資。
    我當然得答應，但是也提出了一些意見，就是希望當地做好相關的配套設施和準備。不然就算引進來了，也很難留住的。
    最後我還當場捐出了五百萬元錢給縣裏，以支持當地發展經濟，搞一些基礎建設。
    縣裏自然表示感謝，並宴請了我和芳姐。
    之後，我也去我和李小梅設在工業區的工廠看了一下。
    我和芳姐走進車間，為數不多的工人們列隊歡迎。
    我一看，這些工人以一些帶孩子的少婦為主，不過倒有很多都是有經驗的工人。
    工業區其實修得還是不錯的，有公園，有運動區，有宿舍，綠化也做得不錯的。但就是沒多少工人，還有好多廠房都是空著的。
    芳姐陪我參觀了一會兒，說道：“看來還是得想辦法把這裏的工廠搞好才行啊！”
    我有些為難，“我們已經想過很多辦法了，效果不明顯啊！”
    芳姐一笑，“沒有辦不成的事，我們還是對這裏的事情重視不夠。”
    “你有什麽好辦法嗎？”我問道。
    芳姐一笑，“老公，這你就別管了，我來安排吧！無非就是增加工人的收入，提高員工的待遇了。也沒有我們想的那樣難，隻要工資有保障，待遇能提高，我想，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不信這些人不想在家門口上班。待遇跟上後，我們招人的要求也會提高一些的，再配備一些有能力的管理人員，情況一定會好轉的。我看，以後這些製造業都會慢慢轉向內地的。”
    我聽芳姐這樣說，心情也好了一些，笑道：“好吧，這事就交給你來辦吧！讓當地村民能夠得到實惠，也算是為鄉親們做了點好事吧！”
    “好，我來辦，你忙你的去吧！”芳姐倒顯得胸有成竹。
    我相信她的能力，在服裝生意這方麵，她還是有豐富的經驗的。而且她說得對，也很有遠見，服裝生產這些勞動密集型產業往內地轉移也必將是大勢所趨。
    爺爺還得在醫院休養幾天，但深圳和上海公司的事情也有很多要處理，於是我想讓芳姐先回深圳，但是爺爺對我道：“東子，你們兩口子就不要守在我這個老人身邊了，我沒事，家裏不是還有你父母和妹妹嗎，你們還是去辦你們的大事吧！我可不能拖累你們年輕人闖事業。這樣隻會讓我心中不安的。”..
    我本想多陪爺爺幾天，但也深知爺爺的脾氣，於是隻好同意了。
    兩天後，我們又回到了深圳。
    我先安頓好了芳姐和女兒，之後趕到了上海。
    金秀玉和柳玉蓮到機場接我。
    一看到我，金秀玉很自然地投入我的懷抱，一臉久別重逢的喜悅。
    隻是，我摟住金秀玉，卻看到抱著雪娜的柳玉蓮一臉的幽怨。
    我當然明白的柳玉蓮心裏在想些什麽，但我的心思她真的不明白嗎？
    這次回家的時候，爺爺也和我談到了柳玉蓮。按他的意思，柳玉蓮和我才是真正的有緣人。可是，我卻不這樣認為，因為我覺得可能她這一輩子都隻能是我的妹妹了。
    所以，我得保護好她！
    隻是，這真的是她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