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戶部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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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戶部尚書馬鈞玩忽職守懈怠政事,致匈奴侵犯水患成災,即刻罷免!靜安侯世子沈靖,為人謙遜,才能出眾,即刻調任戶部尚書補足空缺,欽此!”
一道聖旨降臨靜安侯府,沈靖帶著家奴跪在太子爺麵前聽旨。
作為太子伴讀,沈靖與太子關係極好,幾乎是無話不說的好兄弟。
可見到太子親自來侯府宣讀聖旨,也感到受寵若驚。
沈靖當即三叩首領旨謝恩。
“臣沈靖謝聖上隆恩!”
將聖旨交出之後葉天淩趕忙扶起沈靖。
沈靖年不過二十,端的是容貌清秀的翩翩君子,此時也五味雜陳地看向太子。
“太子,這詔書恐怕來的不簡單吧?”
葉天淩苦笑:“你知道不簡單就好,這戶部尚書的位置也不好坐啊!”
葉天淩對他予以重任。
“戶部乃是蘇黨的聚集地,你坐上去之後一定要多加小心!”
沈靖當即肯定地點了點頭,拍著胸脯向葉天淩保證道:“太子放心,既然我沈靖接過戶部,定要將蘇黨在戶部的爪牙鏟除,還天下一個太平清白!”
太子爺從午時前往靜安侯府宣旨,直到申時才回到東宮。
書房桌上的奏折已經擺放好了,相較於前兩天,奏折數量驟減,想來這也是蘇首輔的一種讓步。
葉天淩翻開第一本奏折,仔細看了起來。
奏折共三十多封,所提出的問題無不是當下的重點,而且每一封奏折都有所見解,甚至提出了相關方案。
葉天淩每一本奏折都認真批閱,朱筆在每一張紙上都留下痕跡,直到太陽落山,漸入夤夜......
翌日,葉天淩與沈靖一同來到戶部衙門,為沈靖這個新的戶部尚書造勢。
原先在馬鈞的經營下,整個戶部幾乎成為了蘇黨的後花園,甚至有小吏聽見衙門中有人談論如何扳倒太子。
此時沈靖身著公服在呀門前等候太子,一架豪華車輦緩緩駛來。
隻見葉天淩身著四爪蟒袍,鱗片皆呈金黃色,神采奕奕。
沈靖連忙上前作揖行禮:“臣沈靖,參見太子!”
葉天淩抬手示意,隨即看向這霧蒙蒙的戶部衙門,冷笑道:“現在衙門裏麵那些老東西恐怕已經等著你了,你可有所準備?”
沈靖自信地點了點頭,隨即在太子的帶領下進入衙門。
此時戶部衙門內的氣氛卻不輕鬆,被太子奪走批紅之權、失去戶部尚書的蘇首輔便坐在其中,眼簾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宋大人、唐大人,馬鈞被太子強行罷免,這戶部就要靠你們兩位撐起來了,否則戶部可就沒了!”
蘇首輔身邊,一個年齡不小的濃眉中年歎息著囑咐戶部的兩個侍郎。
宋侍郎和唐侍郎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為難。
朝廷六部都是由尚書說了算,侍郎雖然有些話語權,可哪裏比得過尚書大人?
“國舅爺,不是下官不願撐,而是形勢比人強,這沈靖乃是太子保舉、陛下任命的戶部尚書,我們何德何能......”
那位濃眉中年便是陳國舅,乃是蘇首輔的表弟,被提拔到了一個閑置之上,隨時準備聽用。
此時,蘇首輔緩緩睜眼看向宋侍郎叮囑道:“不比與沈靖硬拚,你們隻需要帶著我們的人暗中斡旋,讓那沈靖在戶部寸步難行便好了!到時......”
“太子殿下駕到!”
忽然門外通報聲傳來,所有人立刻繃緊神經,就連蘇首輔都眉頭微皺。
從那日之後,太子連連得勢咄咄逼人,今日他親自來到戶部便是為了搓搓沈靖銳氣,以免他在戶部太過輕鬆。
可誰能想到太子居然也來到戶部!
莫非他早有預料?
不久,衙門前一個貴氣逼人滿麵富華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不是太子殿下還能是誰?
看見太子的時候,衙門中所有人都是一陣失神。
太子身著金黃色蟒袍,龍行虎步威武霸氣,走路透著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眼中更是閃著精光,在這偌大的戶部衙門內與眾不同。
蘇首輔一陣失神後迅速反應了回來,俯首行禮。
衙門內的官員們也都盡皆俯首,蟒袍之上隻有皇帝,其他人見蟒袍必須行禮。
“眾位大人免禮,本來今日隻是送送沈尚書來點卯,怎麽內閣的諸位都在啊?”
葉天淩在衙門主位上坐了下來,饒有深意地看了看沉默不語的蘇首輔。
那眼神好像就是在說:別以為隻有你親自下場!
陳國舅方才對唐宋二人頤指氣使,可如今太子出現,立馬焉了,默默地站在蘇首輔身後低著頭。
葉天淩瞥了一眼陳國舅,眉頭一皺,當即想起了這人仗著蘇黨淫威幹了些什麽事。
兩年前京兆尹上報一宗命案,請求交由刑部審理,而那一宗命案剛好牽扯到陳國舅。
卷宗中寫到陳國舅強搶民女,害死了那女子一家五口,還威脅京兆尹不得上報。
事後也就不了了之了,畢竟蘇首輔作為他的表兄權力極大,區區一戶百姓如何鬥得過他們?
葉天淩的眼神看得陳國舅有些發慌,他想盡辦法躲閃,但就是無法逃脫太子的注視。
“陳國舅不在府中,來戶部有何貴幹?”
太子盛氣淩人,一股皇家獨有的威武霸氣壓迫而來,陳國舅不敢直麵太子,於是便求助身前的蘇首輔。
還沒等蘇首輔開口,葉天淩便質問蘇首輔道:“蘇首輔,你作為內閣大臣,此時應當在內閣審閱奏折,為何在戶部無所事事?”
見太子要抓著這件事情不放,蘇首輔連忙解釋說:
“太子殿下,臣此番前來是為了戶部撥款之事,邊關戰事拖延許久,現下戶部撥款刻不容緩!”
說道撥款,葉天淩便眼神示意沈靖,沈靖立馬會意,大步上前來到唐宋二位侍郎身前,下令道:“唐大人,宋大人,本官現在要查驗自馬鈞上任以來的所有賬目,你二人雖金部郎中員外郎與我一同查驗!”
頂頭上司下令,唐宋二人也無可奈何,隻能趕忙離開,逃離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