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說了我不知道。”
    孔慈音滿眼不耐，語氣惡劣。
    “你一定知道。”楊清婉紅著眼睛肯定地說。“你和劉無恙關係那麽好，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
    孔慈音半分眼神都沒分給楊清婉，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
    “你們找他幹什麽？”
    厲奕琛被孔慈音的眼神看得有些不是滋味，厭惡，恨意，不耐煩，好似完全把他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可是，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
    厲奕琛知道她說的是實話，可是清婉一定要來，他隻好帶著她過來。
    “清婉，慈音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劉無恙的下落。”
    楊清婉一把甩開厲奕琛的手，絕望哀傷地說道：“不可能，孔慈音一定知道！她白天還去了醫院，怎麽可能不知道他的下落？”
    這樣一說，厲奕琛的心又開始偏移。
    對啊，孔慈音白天還和劉無恙見了麵，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慈音，你……”
    “我都說了我不知道！厲奕琛，我現在無比厭惡看見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孔慈音深吸一口氣，壓抑的情緒總能在看見厲奕琛的那一刻釋放。
    厲奕琛瞬間沉了臉，孔慈音厭惡他？他何嚐不是？要不是因為霖安，他早就不想和她聯係。
    一看見她那張臉，就能想起自己早亡的父母。
    楊清婉此時神情有些崩潰，她滿眼含淚地哀求孔慈音，“隻要你說出劉無恙的下落，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孔慈音好奇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執著找劉無恙，劉安然都已經被他們害死了還嫌不夠嗎？
    難道是因為那兩個視頻？
    她拉扯了下嘴角，笑得諷刺至極。
    “什麽要求都可以？那我要是說讓厲奕琛放棄霖安的撫養權呢？”
    “那不……”厲奕琛眸子一寒，正要反對，一旁的楊清婉連忙拉扯他的衣服。
    “奕琛，清柔現在失蹤了，很有可能是劉無恙做的，能不能……”楊清婉眼裏盛滿了哀傷，她就這麽一個妹妹，她絕對不能讓清柔出事。
    厲奕琛垂眸沉思半晌，最後不吭聲。
    孔慈音終於知道了原因。
    楊清柔失蹤了？是無恙做的嗎？
    想到自己唯一的妹妹跳樓身亡，孔慈的心狠狠一跳。
    無恙，你可別做出傻事啊。
    “隻要你說出劉無恙的下落，霖安的撫養權我們就不要了。”楊清婉又說了一遍，這次的語氣很肯定。
    一旁的厲奕琛不再反駁。
    孔慈音忍不住發怔，發冷，遍體生寒。
    似乎每次都是這樣，在楊清婉麵前他選擇永遠是她。
    為了一個外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舍棄，哈哈，厲奕琛，你真是好樣的。
    原來之前對霖安的關懷，在意以及噓寒問暖都是裝的，你可真厲害，連我都瞞過去了，還以為你真心要自己的孩子，原來也不過如此。
    她以前看上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孔慈音的反應厲奕琛都看在眼裏，他緘默不言，對於霖安的撫養權，他從未打算放棄，他自有他的辦法。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我不知道他的下落。”孔慈音冷冷的說道。
    楊清婉恨恨地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離開。
    關上門，轉身孔慈音就看見霖安呆呆站在原地，光著腳丫，玩具也沒拿，像是剛從房間裏跑出來。
    “安安？”
    孔霖安看了她一眼，指了指門，疑惑道：“爸爸？”
    這是孔慈音第一次從霖安口裏聽見爸爸兩個字，遠比聽劉叔說要來的震撼。
    她內心五味雜陳，說道：“爸爸他回家了。”
    也不知道霖安是不是聽懂了，他居然點點頭轉身回房間。
    孔慈音的心思全在劉無恙身上，也沒注意霖安的一係列反應是多麽正常驚喜，她隻是拿起手機給劉無恙撥打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被掛斷，她心陡然一沉，或許楊清婉猜的沒錯，楊清柔可能和劉無恙在一起。
    應該說是劉無恙挾持了楊清柔。
    一想到這個可能孔慈音就坐不住了，安然的事會讓劉無恙想不開，做出瘋狂的舉動。
    窗外黑得徹底，好似一輪旋渦，仿佛要把人吸進去，孔慈音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她聯係了劉叔，想讓他幫忙照顧一下霖安，可是電話沒人接，估計睡了。
    孔慈音第一次感到挫敗和絕望。
    這個城市，沒有一個她能指望得上的人。
    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桌上的蛋糕盒，那是在醫院和沈皓燁分開時他買的，隻因她一天沒吃東西。
    沈皓燁……
    回過神時，手機正在撥打通話中。
    孔慈音有些慌張，想掛斷，裏麵傳來沈皓燁惺忪沙啞的聲音。
    “喂，慈音，怎麽了？”
    “我……有件事想找你幫忙，能不能幫我找個人，幫我看下孩子。”
    話落，那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衣服的摩擦聲。
    “等我。”
    說完，電話被掛斷。
    “這麽晚了，皓燁你去哪裏？”
    身後的女人如妖蛇一般攀爬到了肩上，柔軟的肌膚緊貼沈皓燁的後背。
    沈皓燁麵色冷靜，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穿衣服。
    女人不死心還想圍上來，卻被他一個眼神驚在原地。
    等我……
    這兩個字是安心的，孔慈音垂眸看著身邊開車的男人。
    他花心，他放蕩不羈，他冷漠，但他似乎對自己還挺好？
    孔慈音被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嚇了一跳，她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已經經曆過那樣的事，怎麽心裏還會有柔軟的一麵。
    在路上，她又給劉無恙打了通電話，電話響了很久被接起。
    但是那邊沒有聲音。
    “無恙？”孔慈音組織了下語音，“無恙，你……”
    孔慈音不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麽，她想問問楊清柔是不是在你那，但她擔心提到楊清柔會讓劉無恙情緒失控做出傷害人的事，她想安慰，卻又擔心他想起安然，這更讓人傷心。..
    似乎，說什麽都沒用。
    就在這時，她聽見那邊傳來一陣拉扯掙紮的聲音，伴隨著楊清柔的哭喊：“不是我……”
    心猛地一跳，孔慈音下意識張嘴，“無恙，你不要……”
    嘟的一聲，電話被掛斷。
    孔慈音六神無主，她不想劉無恙做傻事，就像她當年一樣，傻傻地跑去找楊清婉……
    他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時光……
    可是她不知道去哪找劉無恙。
    突然，她目光頓住，前麵那輛車……
    是她當年在法院門口追逐的那輛車，她印象很深刻，死都不會忘記。
    “沈皓燁，跟上前麵的車。”
    沈皓燁抬眸看了眼，也沒問為什麽，油門一踩直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