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告訴你……”
    “因為，我去找你妹妹，我說我手裏有你快樂的視頻，有很多照片，我會把照片傳到她認識的每一個人……”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
    “每個角落都會有她的……”
    “夠了！”孔慈音厲聲一喝，她上前猛地扇了楊清柔一巴掌，她的手在抖，心恨得滴血。
    “夠了？”楊清柔嘴角泛著血跡，她仰頭直直地看著孔慈音。
    “孔慈音，你他媽裝什麽，要不是你，我會這麽做？”
    “要不是你搶我的第三名，甚至還找到了劉安然，我會這麽做？”
    “現在你還在這裏裝好人，劉安然會死，全是因為你！”
    “當年你害我姐姐，現在是你害死劉安然的，不是我！”
    血，漫天的血，紅得刺眼，有從胸口裏噴湧出來的，有從她身下流出來的，有耳朵裏冒出來的鮮血，還有從額頭流下來遮住眼睛的。
    孔慈音後退一步，鳴聲震耳欲聾，眼前血紅一片。
    “慈音！”在她險些暈倒的時候，沈皓燁連忙走了過來，旁邊厲奕琛的手僵在半空中。
    在幾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劉無恙站起身，袖子裏的刀落在了手上，慢慢朝幾人走來。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他伸手……
    “清柔！”
    劉無恙一刀插在了楊清柔的肩上，他快速拔出，眼看就要插第二刀，厲奕琛連忙掏出槍，孔慈音一把推開麵前的沈皓燁，上前阻攔厲奕琛。
    厲奕琛寒著麵容甩開孔慈音，卻沒想到劉無恙竟朝楊清婉走來。
    楊清婉已經被麵前的一切嚇傻了，眼前的情形瞬間把她拉入五年的回憶。..
    “不，奕琛，你在哪？”
    “奕琛，我好怕，不要……”
    厲奕琛又舉起槍，孔慈音全力阻攔，但這次厲奕琛的力道很大，大到他一把將孔慈音甩到了劉無恙身邊，大到那把刀狠狠劃傷孔慈音的手臂。
    鮮血順著手臂滴在了地上，孔慈音嘴唇泛白，死死地看著厲奕琛。
    “不要開槍！”
    厲奕琛不為所動，可他忽略了沈皓燁的存在。
    沈皓燁冷漠的一手抵住了槍口。
    “楊清柔還沒死，你這行為算什麽？”
    兩人不斷僵持，氣氛凝固，最後是楊清婉發現劉無恙不見了，這場鬧劇才終止。
    楊清柔身上根本就沒有炸彈，她失血過多被送入了急救室，一起的還有孔慈音。
    孔慈音捂著手臂，回想起自己被毫不留情推開的那一幕，何曾相似。
    其實，隻要刀歪一點點，就能徹底地傷害她。
    可是沒人會在意。
    沈皓燁靠在門上，厲奕琛安慰哭泣的楊清婉。
    孔慈音包裹著手麵無表情地從兩人身邊走過。
    沈皓燁上前問道，“怎麽樣？”
    她淡淡地回道：“死不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
    “嗯。”
    兩人轉身離開，楊清婉卻突然在他們身後嘶吼道。
    “孔慈音，我妹妹還在急救，你就這麽走了？”
    孔慈音緩緩轉身，看了眼厲奕琛複雜的眼神，她淡漠啟唇。
    “急救？那是你妹妹活該，楊清婉，你妹妹該死知道嗎？她手裏可不止這一條人命。”
    孔慈音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蕭條，厲奕琛回想起自己推開她的那一幕。
    她的表情很平靜，就像剛才一樣。
    無畏，好似死亡也沒什麽。
    她不應該是這樣的表情，不應該是那樣毫無波瀾的雙眼。
    厲奕琛說不出心裏的異樣，他隻知道他腦海中閃過的是孔慈音那雙永遠充滿純真愛意的眼，裏麵的感情純粹得沒有一點雜質。
    她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厲奕琛，你為什麽從來不相信我？’
    不知為何，這句話突然響徹在厲奕琛耳邊。
    難道，當年的事情真有隱情？
    他的心髒不可置否地快速跳動了一下。
    劉無恙不見了。
    從那個樓頂消失後就再也沒看見人。
    消失得很徹底，完全找不到任何蹤跡。
    電話是永遠都不會打通了，意識到這點的孔慈音默默地歎了口氣。
    劉叔得知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也是狠狠地歎了口氣。
    他們希望無恙離開這裏，出國，走得越遠越好。
    楊清柔肯定是要坐牢的，劉無恙若是被找到，逃脫不了楊清婉的報複。
    孔慈音更害怕的是劉無恙沒有死心，等時機成熟還要出來，可他一個人怎麽和厲奕琛他們鬥得過？
    兩天後，楊清柔的審判結果下來了。
    七年。
    楊清柔被判了七年。
    得知消息的楊清婉哭得暈厥，接受不了也沒有辦法。
    孔慈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可瑞兒的獎金下來了，加上賠償有三百萬，但和一千萬還是有很大的距離。
    她怔怔地看著手臂上纏繞的紗布，腦子裏卻惦記著劉無恙。
    劉無恙沒有父母，離開的話日子也不好，要是他出現的話她還能幫助……
    不對，父母雙亡？
    那劉安然拿來的錢出國留學？
    有什麽東西從腦中一閃而過，孔慈音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麽。
    不多想，離法院開庭的日子僅剩兩天。
    霖安的事情也總該有個結果了。
    厲奕琛沒有打電話過來冷嘲熱諷，想想也對，楊清婉正是難過的時候，他忙著安慰還來不及，怎麽會有時間打電話過來？
    想到他問自己手臂受傷的事情，孔慈音隻覺得可笑至極。
    虛心假意……
    和萊蒙的合作約在了下午，看見孔慈音手臂上的紗布，他表示擔心。
    孔慈音笑著說沒事。
    “我沒想到您竟然會回我郵件，這對我是個很大的幫助。”她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感激，盡管所有的證據都是她自己收集的，要是沒有萊蒙出麵，她不會接到很多大牌珠寶的合作商。
    她更感謝的是萊蒙肯定了她，給了她信心。
    萊蒙一臉嚴肅地搖搖頭，“不用感謝我，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功勞，是你自己應得的榮譽。”
    萊蒙的助理將合作資料放在桌上，孔慈音大致翻看了一下，越看越熟悉。
    那是一疊禮服設計圖，需要的珠寶款式要結合禮服來挑選鑲嵌。
    似乎和隋江宸發給她的郵件一樣。
    “有什麽疑問？”萊蒙問道。
    “沒有，我隻是想起阿斯華集團好像也給我發過這樣的郵件。”
    萊蒙眼神有些異樣，“阿斯華集團和我們有競爭力，沒想到他們也找上了你。”
    正式簽訂合同在周一，和萊蒙商量好了以後，他急著趕飛機，表示遺憾錯過了和孔慈音的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