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們都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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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祈承曜的車停在了合租房子的門口。
    祈念安上車,祈承曜給她係上安全帶,不經意地瞥了眼她的手背。
    “念安,你還要繼續從事珠寶設計嗎?”
    “阿斯華現在內鬥厲害,現在進去就是分陣營,別的小工作室你可以去,不過他們可能有些排外。”
    祈念安看著窗外,認真思索。
    若是之前,她一定會很肯定地告訴祈承曜,她要從事珠寶設計。
    可是現在,她不能確定了。
    原因便是祈念安的手開始發抖了。
    原來隻是輕微的發抖,現在抖得厲害,有時候還捏不住筆,祈念安不知道為什麽,她無措茫然又難過。
    像這樣的次數多了,她甚至看見自己曾經的珠寶手稿就有想哭的衝動。
    “可是我,不知道該幹什麽?”
    祈念安眼神放空。
    在國外,她生活得不錯,不過心裏始終安定不下來,後來,祈承曜帶著她回國旅遊過一次,她的心突然就穩了,所以這才是祈念安後來鬧著要回國的原因。
    那種踏實感讓祈念安的心得到了久違的輕鬆。
    “不知道幹什麽?”
    祈承曜握著方向盤有些失笑,祈念安學什麽都快,好多東西就像是刻在骨子裏,隻需要等待激發。
    而且她做什麽都很有目標,難得見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可就是這種反差,才會讓祈承曜動心。
    他思索道:“除了設計,你對做什麽還有興趣?”
    祈念安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齊橙橙,她說道:“鋼琴?”
    說完,祈念安看著自己的手,她回想起那天頂替齊橙橙時彈的的幾首曲子。
    手沒有抖,心情愉悅,很放鬆,她很喜歡。
    祈承曜笑了笑,點點頭認同。
    “也對,你的確喜歡彈鋼琴,你在國外的時候也經常一彈就是一下午。”
    這麽一說,祈念安記憶越發清晰,在國外那段時間她很迷茫,不知不覺做了什麽事她都不知道。
    “鋼琴家?”祈念安呢喃道。
    “你要是想成為鋼琴家我可以跟你聯係,我有幾個演奏廳的朋友……”
    祈念安卻搖搖頭,“不是的。”頓了頓,她說道:“我想和橙橙一樣,偶爾去餐廳演奏鋼琴,偶爾去私人宴會上演奏,就是……”
    自由。
    祈承曜很快意識到祈念安要的是什麽,以及為什麽會被齊橙橙吸引了。
    她想要自由,不受約束,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
    ……
    厲奕琛和孔霖安坐在車裏相顧無言,空氣中流動的氣氛有點凝固。
    孔霖安望著窗外,手裏拿著一個小玩偶。
    玩偶邊緣已經磨損泛著光澤,看來經常捏在手裏摸。
    厲奕琛有心想要和霖安聊幾句,可麵對他冷漠的態度心裏不由得被刺得生疼。
    他壓抑著情緒看著電腦。
    上麵是派人查的祈念安的資料。
    可是,資料很少,幾乎沒有,和沈皓燁調查的一模一樣。
    兩年的經曆不可能就這麽點,一定是有人抹殺掉了。.
    祈承曜,不用想,厲奕琛就知道是他。
    想起宴會上兩人眼神的交織,和祈承曜我正在追求她的話,厲奕琛就感覺一陣酸澀。
    他知道自己錯怪了慈音,他願意道歉。
    可是,為什麽不給他這個機會?
    慈音為什麽要裝作不認識他?還是說真的忘記了?
    這兩年裏,她到底經曆了什麽?
    厲奕琛腦中思緒雜亂,霖安的情緒都比他要平穩,他忍不住出聲。
    “霖安。”
    孔霖安回過頭,眼裏波瀾不驚。
    厲奕琛瞬間就失去了詢問的勇氣,被他的眼神看得清醒。
    他們母子倆,都恨他……
    厲奕琛和孔霖安來到學校,學校是國際外校,小孩的父母都氣質不凡,放眼望去,都是一些成功人士。
    厲奕琛的出現讓很多平時預約不上的商人有心攀爬。
    但是父子兩人冷漠的氣場又能勸退很多人。
    兩人走了沒幾步,便迎麵撞上了楊清婉帶著銘成。
    兩年的時間,銘成又胖了一圈,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條縫。
    在陳麗蓉的整天教導下,他不像以前那麽不懂事和任性。
    學會了大人的油嘴滑舌。
    “叔叔,你好久都沒來看我了?”
    到底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孔霖安也在場,厲奕琛做不到完全無視。
    “銘成,有空叔叔去看你。”
    得到這個保證,銘成興奮地跳了起來,“好啊叔叔,那到時候你會給我帶什麽禮物?我想要……”
    銘成擺著手指算計起來。
    一瞬間,厲奕琛從小小年紀的他身上看見了陳麗蓉的影子。
    楊清婉難堪止住了銘成的話。
    “夠了銘成!”
    那天楊清婉從拘留所裏清醒,整個人就像是魔怔了一樣,整日整夜嘴裏都念著。
    孔慈音回來了,回來報複她了。
    拘留所的人見她精神狀態有問題,也沒辦法繼續拘留,隻能讓人接回家。
    回到家後,楊清婉就瘋了一般地調查那天的事情。
    結果得知酒店監控被人取走,她就更加相信是孔慈音回來了。
    “奕琛。”楊清婉露出溫婉的笑容,整個人弱不禁風,哪還看得出曾經瘋癲的模樣。
    厲奕琛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對楊清婉的責任在孔慈音死亡的那天消失殆盡。
    隻是想到清婉曾經流過一個孩子,他還是有些動容。
    他正要說什麽,卻聽見楊清婉說道。
    “奕琛,慈音她還活著對不對?她活著,你是不是就不會怪我了?”
    聽見這話,孔霖安不禁抬起頭,嘲諷地笑笑。
    看看,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
    孔霖安對楊清婉的感情很複雜。
    他的確恨楊清婉,恨她傷害了媽媽那麽多次,但是沒有恨到想殺了她。
    因為他更明白一件事,他應該恨的是厲奕琛。
    沒有他,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厲奕琛,就是原罪。
    見厲奕琛不說話,佯裝平靜的楊清婉忍不住了,她上前一步。
    “奕琛,我說的對不對?”
    厲奕琛冷眼看著她。
    “就算你要報複慈音,也應該夠了。”
    楊清婉一怔,無措地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問……想問……”
    “想問我會不會怪你?”厲奕琛自言自語道。
    楊清婉期待地看著他。
    卻見厲奕琛殘忍一笑,“當然怪你,慈音當年捅了你一刀,可是你卻做了這麽多傷害她的事。”
    楊清婉含淚痛苦地望著他,突然,她哈哈大笑,悲戚道。
    “厲奕琛,你現在知道怪我了,當初我做那些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
    “我流產的時候明明是你替我出了頭,我才敢的……”
    “厲奕琛,你沒有心……”
    楊清婉的失態讓不少學生家長朝這邊張望。
    孔霖安淡漠地看著他們,撇下厲奕琛二話不說的進了教室。
    幹什麽互相責怪呢?
    楊清婉,厲奕琛,他們都是一類人,都好不到哪裏去。
    惡心,自私,冷漠,賤。
    不對,他也是這類人,除了他媽媽,他們都是這樣的人。
    還有沈皓燁。
    沒有豔照的事情,或許他媽媽不會一步步走向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