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念安牽著小哲到達學校的時候意外發現學校就是之前她看見過的國際外校。
    旁邊不遠處就是承曜帶她去過的餐廳。
    也是那天她第一次看見厲奕琛和孔霖安在一起。
    那時霖安還坐在厲奕琛的腿上，滿臉倔強不耐煩的樣子。
    很是可愛。
    回過神，祈念安收斂了笑容。
    她怎麽又想起了霖安？
    “祈老……媽媽，我們走吧？”小哲說到一半，立馬改口。
    祈念安點點頭，“走吧。”
    希望這次活動能夠盡快結束吧。
    然而，進了教室，祈念安才發現小哲騙了她。
    這次活動是個簡單的家長座談會和親子活動結合。
    為時差不多三個小時。
    忍了忍，雖然現在問這些問題沒有用，但祈念安還是忍不住問小哲為什麽不說實話。
    小哲不以為然。
    “一個小時和三個小時有什麽區別？”
    祈念安心平氣和的解釋道，“萬一老師後麵有別的事情呢？”
    隻見小哲翻了個白眼。
    “你不就是個鋼琴家教老師？還能有什麽事，大不了，我讓我媽多給點錢你，這總歸可以吧？”
    小哲的話讓祈念安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她最開始是出於一種什麽樣的心情答應小哲的？
    是同情……
    隻可惜，她到底是太愚蠢了。
    祈念安也說不上失望，隻是表情變得冷了許多。
    和小哲剛進教室，祈念安就感受到四方八麵傳來到視線。
    起初她還不知道為什麽，直到有家長牽著自己的孩子過來質問。
    “你就是小哲的母親？”
    祈念安沒說話，沉默代表默認。
    “我勸你好好管管你家小孩，性格這麽惡劣，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祈念安深吸一口氣，說了句：“抱歉。”
    即便是道歉，那母親依舊不領情，“道歉有什麽用，還國際外校，怎麽連這樣的孩子都有……”
    婦人話還沒說，隻見小哲拿起桌上的課本朝婦人扔了過去。
    嘴裏還罵道：“你個死豬說什麽東西呢？”
    教室裏不管是學生還是家長，普遍都有素質。
    小哲的話音一落，眾人看的是祈念安，而不是小哲。
    祈念安第一次覺得難堪，她連忙和婦人道歉。
    她答應的事，後果隻能由她自己承擔。
    婦人一把推開祈念安，憤怒的不行，不過良好的修養讓她還是沒有說出什麽重話。
    因小哲這一事，座談會還沒開始，教室裏便熱鬧了起來。
    祈念安叫來小哲，冷聲問道：“為什麽要辱罵別人？”
    小哲哼哧一聲，“還不是因為她說我！”
    祈念安眼眸下垂，“你要是不欺負同學，她會說你？而且……”
    “行了，你還知不知道你是誰？居然說我？真把自己當我媽了？你就是一個破彈鋼琴的！”
    小哲的聲音不大，他似乎知道這句話不能讓別的家長聽見，所以也湊的很近。
    近的祈念安都能看見小哲長長的睫毛，和潔白無瑕的臉。
    她從不否認小哲長的不錯，隻是，她也沒想到一個小孩，性格能有這麽惡劣。
    分不清好壞，句句能戳到人心上。
    “行了，坐下吧。”
    祈念安淡淡的說道。
    小哲很意外祈念安能這麽淡定，他撇撇嘴也坐下。
    此時教室裏的學生和家長都來的差不多了，他們都坐在位置上小聲交流。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個小孩。
    吸引了教室裏大多數學生家長的注意。
    “媽媽，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們全年級第一……”
    “居然是他的，也對，厲總的兒子肯定也厲害……”
    “聽說厲氏集團內部員工說，這小孩就是以後厲氏的繼承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寶貝，你看好了，以後記住要和這個人打好關係，要是能成為朋友就更好了……”
    “爸爸，可是我和他說話，他都不理我，班上的同學和他說話，他都不理人的。”
    從孔霖安背著書包出現的第一秒，祈念安的注意力就全集中在他身上。
    她看著他眼神平靜，仿佛對外界一切事物都失去了感知，他目光向前，直直的走自己的路。
    祈念安的心仿佛被揪起。
    家長座談會，厲奕琛呢？為什麽沒有來？
    “爸爸，你看，孔霖安根本就不理人！他又是一個人。”
    又是？..
    厲奕琛總缺席霖安的家長座談會嗎？
    孔霖安的位置在小哲的右後方。
    祈念安總是忍不住回頭，可是每次回頭恰好發現孔霖安正低著頭。
    老師從外麵走進來，手裏拿著一些資料。
    她將資料發了下去，上麵有每個孩子的學習成績。
    祈念安拿到手，還沒來得及找名字，入眼便是孔霖安。
    不管是語文數學英語，還是其他科目，孔霖安三個字穩穩居於第一行。
    祈念安心裏寬慰不已，甚至覺得有些驕傲，也不知為何，仿佛源於骨子。
    她看著成績單，又忍不住回頭，這次，她對上了孔霖安的眼睛。
    那雙眼睛漆黑一片，幽深，成熟，但是淡漠無情。
    祈念安一怔，眼睜睜的看著孔霖安麵無表情的移開眼，再也不看她一眼。
    祈念安心裏空落落的，難受的厲害。
    “你看他幹什麽？一個沒爹沒媽的東西。”小哲冷哼一聲說道。
    祈念安冷冷回頭，直勾勾的看著小哲，“你說什麽？”
    小哲從沒見過祈念安這般模樣，祈念安在他眼裏永遠都是一副溫柔好欺負的樣子。
    他不自在的皺皺眉，“我說錯什麽了？”
    祈念安心生憤怒，“你憑什麽這麽說他？”
    小哲不服氣了，“本來就是啊，班上的同學都沒見過孔霖安的媽媽，他爸來的也少，我那句話怎麽說錯了？”
    祈念安還想說什麽，卻被老師的咳嗽聲打斷了。
    “小哲媽媽，麻煩您出來一趟，我有些話想對您說。”
    祈念安站起身，周身視線如芒在背。
    一出教室，老師就說道：“我知道您不是小哲的家長。”
    齊念安一愣。“您早就知道了？抱歉，我隻是小哲的鋼琴老師。”
    老師點點頭，“對，我看見您的第一眼就知道，小哲在學校經常惹禍，我見過他媽媽幾次……”
    “那小哲為什麽還要我假裝扮作他家長？”
    老師歎了口氣，“這所學校是小哲爸爸開的，小哲脾氣暴躁，在學校打架傷人，但是沒有幾個家長會追究，之所以讓您扮家長，就是為了享受這種樂趣。”
    “樂趣？”
    “對，就像現在，要是我不找您談話，小哲就失去了樂趣，還會做點別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