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橙橙得知消息後愣了半晌。
    “念安，蔣沁微會報複你嗎？”
    “她不敢。”
    齊橙橙嗯了一聲，說了好。
    祈念安和齊橙橙說這些事，並不打算靠著這件事拉近兩人的關係回到從前。
    橙橙的手被傷了是事實，以後彈不了鋼琴也是事實。
    已經造成的傷害無法彌補，她隻是希望讓橙橙心裏好受一點。
    僅此而已。
    “我打算出國了，念安，你呢？”橙橙問道。
    祈念安一怔，她原本是打算等霖安的身體好了以後再出國的，結果，沈皓燁又因她出了事。
    她不可能像個逃兵一樣地出國。
    “橙橙，我還有些事情沒有完成。”
    橙橙也不意外，“好的念安，那我就不等你了。”
    祈念安恩了一聲，垂眸低聲道：“橙橙，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嗎？”
    齊橙橙頓了幾秒，“可能，不會了。”
    隔著電話，氣氛莫名地傷感起來。
    祈念安想問問她為什麽，但是心裏或許又清楚，橙橙還是在怪她。
    齊橙橙說道：“霖安，我不怪你。”
    “你還記得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嗎？”
    祈念安想起那個瘦瘦高高對橙橙很細心的男人。
    “嗯，記得。”
    “他是……我之前說的那個老教授的兒子。”
    祈念安發怔，眼眶一下就紅了，她站起身焦急地走來走去。
    她仰頭扒拉自己的頭發。
    “橙橙你？”
    齊橙橙輕柔的笑了笑，逐漸哽咽。
    “橙橙，我才知道這件事的，當我愛上他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這麽多年我一直逃脫不了那個陰影……”
    齊橙橙哭的很傷心，“我以為我的手廢了，我的人生就完了，可是我沒想到我遇見了他，我更沒想到他竟是那個人的兒子，念安，我該怎麽辦？”
    祈念安意識到一個問題。
    “你打算一個人出國？”
    “對。”
    現在橙橙的狀態明顯不對勁，祈念安很害怕，橙橙出了國，不一定有在國內好。
    “橙橙，你先別出國，等我辦完事情後，我們一起……”
    祈念安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一陣砸門聲。
    “橙橙？”
    齊橙橙清了清嗓子，語氣冷靜。
    “念安，不用管我了，看來他來了。”
    他？
    祈念安正要問問是誰，緊接著，電話就被掛斷。
    祈念安捏緊手機，隨後穿上衣服準備離開。
    結果剛一抬頭，就看見孔霖安站在門口。
    孔霖安穿著一身黑色睡衣，漆黑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
    “老師，你又要走了嗎？”
    祈念安為難道：“霖安，老師有點事情。”
    孔霖安沒有說話，站到一邊。
    祈念安下了樓，她準備打電話找幾個人。
    可是，她立馬頓住。
    該找誰？
    她習慣性的找承曜，可是她和承曜的事情還沒解決。
    找沈皓燁？現在沈皓燁還躺在病床上。
    難道找厲奕琛嗎？
    可是厲奕琛才幫了她的忙。
    一時間，祈念安竟不知道該找誰。
    她回頭，看向二樓。
    發現孔霖安正站在樓梯口看著她。
    “霖安，能借我幾個人嗎？”
    去之前，祈念安想過很多。
    也許是橙橙的男友知道了橙橙的過去，所以有了矛盾。
    又或許是蔣沁微心裏不平衡，報複橙橙。
    但她萬萬沒想到，衝進橙橙家裏的是當年收養橙橙的老教授。
    祈念安找到橙橙的時候是在老教授的家裏，她帶人直接闖了進去。
    家裏的牆壁上全是書法國畫，客廳裏擺放著鋼琴小提琴，充滿了藝術氣息。
    要不是橙橙說的那些事，她萬萬想不到竟是經常出現在電視新聞上的老人。
    麵前的老人戴著老花鏡，頭發已然花白，眉目慈祥。
    他坐著輪椅，手裏還杵著根拐杖。
    “你是誰？來做什麽？”老人渾濁的眼睛打量祈念安。
    祈念安看著地上被打的渾身是傷的齊橙橙氣的發抖。
    “就是你？”
    老人一怔，跺了跺拐杖。
    “你在說什麽？”
    “橙橙和我說過她小時候的事，原來就是你啊。”
    老人顯然沒想到齊橙橙竟有膽子說出以前的事。
    他勃然大怒，舉起拐杖就朝橙橙打去。
    但很快就被祈念安攔住。
    她譏諷道：“還德藝雙馨的老藝術家……”
    老人這輩子最得意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聲，聽祈念安這麽一說，他眼神狠辣。
    祈念安笑了笑，“怎麽？你還想弄死我？”
    老人臉漲得通紅，他不會弄死人，但他能讓祈念安徹底閉嘴。
    祈念安懶得和他廢話，她讓人扶起橙橙準備離開，但老人怎麽會同意。
    “來了還想走？”
    老人冷哼一聲，他是一個藝術家，但手段從來就不溫和。
    他叫道：“你們，把他們攔住！”
    祈念安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帶了幾個人，但是老教授的人更多，他們還要護著橙橙，要是真發生衝突，不一定有勝算。
    她看著老人冷聲道。
    “真的要做到這種地步？”
    老人笑了，“怕了？怕了就把她放下，我讓你們離開。”
    祈念安臉色不好，“不可能，你以為我們隻有這點人？”
    剛說完，門口傳來動靜。
    老教授的門開了。
    孔霖安獨自一人走了進來。
    “霖安？”祈念安震驚道：“你怎麽來了？快走，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孔霖安朝祈念安笑笑，可麵對老人時，他的眼神是冷漠的令人心驚。
    老人譏諷地朝祈念安說道：“怎麽，這也是你們的人？一個小孩？”
    此時，老人身邊有人認出了孔霖安的身份，他小聲在老人耳邊說些什麽。
    老人的臉色越來越嚴肅，越來越難看。
    他陰狠的看了眼地上的齊橙橙，還是忍不住想說。
    “你們走可以，但是她必須……”
    “劉成陽是嗎？”孔霖安不疾不徐地開口。
    “國家級鋼琴大師，現任某影校教授……”
    老人打斷孔霖安的話，“你想做什麽？”
    孔霖安抬眸直視老人的雙眼，絲毫不畏懼。
    “我想做什麽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老人一愣，隨後意識到，他心有些慌。
    “你……”
    孔霖安勾唇笑了笑。
    厲奕琛說過一句話，一個將死之人，臨走時也希望自己身上幹幹淨淨的。
    “你在乎的，我將全部毀滅。”
    孔霖安稚嫩的聲音響徹在老人腦海裏，如重錘一擊。
    他瞬間被刺激得說不出話來。
    他想說，可以帶走齊橙橙。
    但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