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孔慈音還記得沈皓燁昨天的話。
    她給沈皓燁打電話，卻顯示無人接聽。
    難道還在飛機上？
    她心裏疑惑，不過很快就將這件事忘在腦後。
    她今天要去醫院做產檢，厲奕琛陪她一起，還有孔霖安。
    車內的氣氛有些安靜，孔霖安眼珠子一轉，找話。
    “媽媽，最近好像長胖了。”
    孔慈音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
    “很明顯嗎？”
    孔霖安點點頭，“對，臉圓了點，不過還是很好看。”
    孔慈音今天早上發現自己穿褲子有點緊了，不過她以為是懷孕的原因，現在想想，或許不是。
    “肯定是爸爸經常給你燉湯，給你喂胖啦！”孔霖安笑眯眯的說道。
    不管厲奕琛工作到多晚，每隔幾天，他就會親手燉湯給孔慈音。
    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了。
    他燉湯的廚藝越來越好，就算孔慈音有時候想冷臉都沒有辦法。
    孔慈音低頭思考，厲奕琛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
    “不胖，還是太瘦了。”
    伴隨著厲奕琛這句話，孔霖安笑得更加開懷。
    “媽媽，爸爸說你不胖哦。”
    孔霖安的嬉笑調侃讓孔慈音有些羞惱。
    她捏捏孔霖安的臉頰。
    “你才是，安安才胖了。”
    孔霖安完全不介意，“爸爸說胖點好，健康就行了。”
    厲奕琛附和。
    有了霖安這一打岔，車內的溫度迅速升溫，霖安不停地找著話題，倒也算熱鬧。
    下車後，厲奕琛給孔慈音披上了衣服。
    冬天已經徹底到來，白天的太陽也沒那麽熱烈。
    厲奕琛淺淺擁著孔慈音，就像身邊那些普通的夫妻一樣，丈夫帶著有身孕的妻子進醫院做產檢。
    孔霖安走在後麵看見這一幕不由得濕潤了眼睛。
    “產檢情況不錯，各項指標都達標，不過就是孕婦還需要多多運動……”
    孔慈音的情況可以，醫生沒囑咐太多，厲奕琛全程神情都非常專注。
    孔慈音微微側頭看著身邊的男人，一時間竟有些晃神。
    和七年前比，厲奕琛沉穩了太多，長成了孔慈音最喜歡的樣子。
    她對厲奕琛是有恨的，可是，不可否認，還有埋藏在心底的愛。
    第一眼就心動的人，無論看多少遍還是會心動。
    她用盡力氣全身心愛著的人不可能就這麽容易忘記。
    厲奕琛現在是愛她的，她也能感覺到，可越是體會得到過厲奕琛的愛。
    隨之而來，她的恨就有多強烈。
    愛與恨是並存的。
    孔慈音收回眼神，心裏默默歎息。
    她早就想好了。
    餘生還漫長，她原諒不了厲奕琛，自然也不會和他度過餘生。
    厲奕琛根本就無法忽略孔慈音的眼神。
    那雙眼睛是那麽悲傷絕望和惋惜，厲奕琛垂落在兩邊的手竟有些發抖。
    慈音到底在想什麽，或者在惋惜什麽？
    他很想知道，但也害怕聽見答案。
    他現在對慈音的愛，用苟延殘喘幾個字形容都不為過。
    餘生還很漫長，他希望用剩下的時間來彌補自己的過錯，他隻希望慈音能夠給他這個機會。
    在回去的路上，氣氛就沒有來時那麽熱絡。
    孔慈音又給沈皓燁撥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兩聲後被人掛斷。
    她看著手機發愣，歎了口氣後將注意力放在孔霖安身上。
    她的行為厲奕琛都看在眼裏，他講母子二人送回家後，還親手煲了湯才離開。
    “爸爸，你不和我們一起喝嗎？難得你今天又時間和我們坐在一起。”孔霖安滿懷希翼的看著他。
    厲奕琛搖搖頭，“你們喝吧。”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別墅。
    他來到一處住宅，然後打開門。
    裏麵傳來聲音。
    “你們厲總的本事真是大啊，消息居然這麽靈通？我一下飛機就把我弄到這裏來了？”
    “就算消息這麽靈通有什麽用？到現在，關於施家軍的消息還不是連個屁都沒查到？”
    “趕緊的，我有事，把厲奕琛給我叫……”
    不等他說完，轉身便看見了厲奕琛。
    沈皓燁叼著煙的動作一頓，他在國外把頭發剃成了寸頭，將他的五官襯的硬朗立體了許多，他眼神譏諷道。
    “來了？”
    厲奕琛嗯了一聲，讓裏麵的保鏢都離開。
    沈皓燁坐在沙發上，腿翹在桌子上。
    “你怎麽知道我回國的消息？難道你還監視著我？”
    說完，他覺得不對勁，他把嘴裏的煙撚滅，臉色一變。
    “你在監視慈音。”
    厲奕琛沒有否認，他從懷裏掏出藥吃了兩片，也沒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我擔心她。”
    沈皓燁冷笑，“你這是擔心她？你就是害怕她知道那些事！”
    厲奕琛直接點點頭，“對，我害怕。”
    房間裏安靜了幾秒，沈皓燁嗤笑一聲。
    “這麽果斷，厲奕琛，你終於承認你愛上慈音了？”
    “我什麽時候否認過？”
    沈皓燁又笑了笑，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你確實沒有否認，可你的那些行為完全看不出你愛慈音。”
    “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厲奕琛淡聲道。
    沈皓燁見他不想說，自己也不想問了，問的糟心。
    “你知道我回國要和慈音說什麽？”
    沈皓燁傳來的淡淡煙味勾起了厲奕琛心裏的癮。
    他摸摸口袋，卻沒有煙。
    “對，你想和慈音說孔衛華的事情吧？”
    沈皓燁見他真的知曉，心裏有一絲挫敗感。
    好像不論他做什麽，厲奕琛總會先他一步。
    他摸摸自己的寸頭，又抽了兩口煙，吞雲吐霧間，那張帥氣的臉顯得有些惆悵。
    “對，我出了國，但是我不甘心，慈音之前質問我的話我一直都記在心裏，所以我就動用了沈家在國外的勢力，調查了一下楊清婉的事……”
    “結果楊清婉根本就沒什麽，她背後還有人，那人我隻調查出一個名字，其餘的都沒查出來……”
    厲奕琛看了他一眼說道：“施家軍？”
    沈皓燁先是沒反應過來，後來反應過來後一愣。
    “對，就是他，我查他，沒查出來什麽，結果，查到孔衛華的死亡另有隱情。”
    厲奕琛嗯了一聲。
    “你都查到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