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一聲嘹亮的哭聲打斷了劉無恙的思緒，他猛地看著緊閉的門，朝身邊的醫生說道。
    “是不是裏麵的產婦生了？”
    醫生們都以為他是孩子的爸爸，見他滿臉緊張，忍不住笑笑。
    “是的，出聲了，聽聲音，孩子發育得應該不錯。”
    想起劉醫生說懷了龍鳳胎，他怎麽就隻聽見一道哭聲？
    劉無恙臉色一變，又想推門，然後，再才傳來一道微弱的哭泣聲。
    門開了，劉醫生戴著口罩出來。
    他鬆了口氣，臉上浮現一絲喜悅。
    “孩子順利出生。”
    “大人呢？”
    “還行，有些虛弱，回家後買點好吃的補補。”
    劉無恙點點頭，徹底鬆了口氣，他下意識又看向掛著的電視。
    上麵出現的依舊是厲氏的新聞，不過這次畫麵上的是孔霖安。
    年僅七歲的孔霖安穿著一身黑色小西裝看穿梭在各個股東之間，從容大方又冷靜，完全不想一個小孩子。
    若是霖安知道他媽媽今天生孩子會怎麽樣？
    ……
    結束掉記者的采訪後，孔霖安坐上了車。
    “小少爺，去哪？”
    孔霖安閉著眼靠在椅背，“去醫院。”
    車上，劉洵拿著筆記本電腦敲定方案。
    孔霖安看著窗外問道。
    “醫生怎麽說？”
    劉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後來才知道他是問得厲奕琛。
    “還好你昨晚送得及時，醫生說問題不大，不過，他咳嗽的問題加重了，還有，他的胃……”
    “好了。”
    孔霖安打斷他的話。
    他隻需要知道現在厲奕琛還活著就行了。
    劉洵沒有說話，車內又是一片安靜。
    ‘嘟嘟’兩聲，孔霖安放在桌上的手機開始震動。
    他沒打算接，劉洵看了眼來電人。
    “沈總的電話。”
    孔霖安想了想，還是接了。
    “你爸死了？”
    “沒有。”
    沈皓燁嗤笑一聲，然後傳來打火機的聲音。
    “我就說，他這種人怎麽會這麽容易就死了。”
    孔霖安嗯了一聲，就算他心裏對厲奕琛有所怨言，可聽見沈皓燁這麽直白的話，他還是會有些不高興，也不知道為什麽。
    “你這麽希望他死？”
    沈皓燁一連串地否認，“不不不，我當然不希望他死，他死了慈音怎麽辦？”
    不等孔霖安接話，他接著說道：“他死了，誰給你媽媽贖罪？”
    話落，兩人同時沉默。
    在沈皓燁即將掛斷電話的時候，孔霖安突然問了一句。
    “沈叔叔，我媽媽……”
    “我媽媽她，要是沒有離開，這個時候小寶寶是不是快出生了？”
    沈皓燁一愣，他算算時間，隨後歎了口氣。
    “是啊，這個時候，她或許已經生了，也許生了一個漂亮的小公主，也許，生了一個和你一樣的小公子，隻是可惜了……”
    一聲歎息瞬間讓孔霖安紅了眼眶。
    孔霖安進病房的時候厲奕琛已經醒了，正坐在床上看資料。
    見霖安來了，他微微蹙眉。
    “怎麽還沒回家？”
    孔霖安一大早就替他參加了股東大會，還有其他各種小型會議，記者采訪，對於一個兒童來說，應該很累了。
    他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
    “過來看看你。”
    厲奕琛一邊接過劉洵送過來的資料，一邊說道。
    “不用，你回去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是吧。”
    孔霖安不做聲，劉洵提醒道。
    “明天家長會。”
    厲奕琛一愣，他看了看自己的情況和手上的電腦。
    “我估計是……”
    “我已經跟沈叔說了。”
    厲奕琛嗯了一聲，斂目。
    就這樣，三人在房間裏待了半個小時。
    期間，隻有劉洵匯報的聲音，孔霖安坐在窗邊不知道看些什麽。
    厲奕琛叫了幾聲，他才回過神。
    “這裏有鬆塔，先墊墊肚子吧。”厲奕琛說著話，眼神卻停留在電腦上。
    孔霖安看到他麵前的鬆塔，上前拿起一塊塞進嘴裏。
    “桌上還有水。”
    “嗯。”
    跑了一天，肚子確實有點餓。
    半天沒有聽見聲音，厲奕琛抬頭，看見孔霖安嘴裏含著東西，眼神放空。
    “在想什麽？”
    “在想媽媽，要是媽媽沒離開的話，說不定已經生下小寶寶了。”
    明明已經和沈皓燁說過的話，孔霖安不知道為何還要和厲奕琛說一遍。
    敲擊電腦的手指停住了。
    厲奕琛看著麵前密密麻麻的數據瞬間沒了處理的心情。
    是啊，要是慈音沒有離開的話，或許孩子已經出生了。
    要是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他或許現在就不會在這裏。
    在收到骨灰盒的時候，厲奕琛是想過放棄尋找慈音的，可是後來，他日日夜夜都夢到慈音，夢到她找自己贖罪，所以，他決定還是跟隨自己的本心。
    他要找到慈音，他想見她。
    可是慈音消失得太幹淨了，他也調查了劉無恙，可是劉無恙也是從那天後，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足足半年，沒有任何消息。
    “楊清婉找到了嗎？”
    冷不丁，孔霖安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知道媽媽是被冤枉的之後，他對厲奕琛是又愛又恨，可是對楊清婉，他隻有恨。
    厲奕琛點點頭，“找到了，在國外的一隻雇傭兵的隊伍裏。”
    孔霖安笑笑，“雇傭兵？她還真怕死。”
    厲奕琛沒有說話，看著孔霖安準備離開，他說道。
    “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但希望你能提前和我說一聲。”
    孔霖安沒有回應。
    ……
    “慈音姐，我去隔壁的村裏買點肉，你一個人在家……”
    “你去吧，沒事。”
    劉無恙嗯了一聲，還是不放心，想了想，他拜托鄰居最好看一會，說到時候割點肉當謝禮。
    有這樣的好事，鄰居當時就笑眯了眼。
    “好，你去吧，我看著就行。”
    鄰居進了房間，看著床上的女人和旁邊的兩個孩子。
    “還是你肚子爭氣，男孩女孩都有了。”
    孔慈音知道她是無恙找來的人，客氣地點點頭。
    鄰居見她回應，忍不住酸溜溜地說道。
    “不像我家那個大胖媳婦，連生兩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