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姐，老板的電話。”
    男人把手機遞到門前。
    過了兩分鍾，門縫中伸出來一隻手臂，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條紋疤痕。
    楊清婉握著手機，止不住的發抖。
    她將手機放在耳邊。
    “喂？”
    過了幾秒，那邊才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
    “沒辦成？”
    聲音猶如惡魔低語，激起了楊清婉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嗯。”
    “是忘記了自己的經曆？”
    楊清婉的眼淚立馬就落了下來。
    “不是，沒有，我沒有忘記。”
    那邊低低地笑了兩聲。
    “清婉啊清婉，你一向都很聰明的，怎麽一回國就幹這些蠢事。”
    楊清婉瘋狂搖頭，癱軟地跌坐在地上。
    “沒有，給我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吧。”
    那邊歎了口氣，“給你機會，那誰給我機會嗯？我好不容易能夠看到一場大戲，結果就這麽沒了。”
    “不是，明天，我就可以……”
    “行吧，那就給你一天的時間。”
    說著，男人頓了頓，“給你一天時間，是因為你身邊的眼線太多了，就算辦成了，你也跑不了，所以這不能怪你。”
    眼線？
    楊清婉站在房間裏四處看了看。
    “不用看了，我都跟你處理了。”
    楊清婉咽了咽口水。
    “謝謝。”
    男人又笑了聲。
    “謝就不用，不過就算給你一天時間，但是規矩還是不能破的對嗎？”
    楊清婉一怔，眼睜睜看著房門被打開，門口站在幾名大漢。
    她的手機不自覺的滑落在地。
    隨後，房間裏響起一陣慘叫。
    再次醒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透。
    房間裏的大漢全部都已經離開，隻剩下楊清婉像一個破布娃娃般攤在床上。
    她的手上的繩，繩上是血，陷進肉裏。
    她麵無表情地扯掉繩子和脖子上的項圈以及腳踝上的電圈。
    她疼得發抖，眼神空洞而麻木。
    即便是這樣，楊清婉依舊畏懼死亡，她不敢死。
    銘成敲了敲門，楊清婉怒吼一聲。
    “滾。”
    然而，銘成還是推開門進來。
    他麵不改色地看著房間裏類似凶案現場的情形，然後將手裏的藥箱放在地上。
    楊清婉如此痛恨銘成波瀾不驚的樣子，她狠狠將手邊的繩子甩向銘成。
    ‘啪’的幾下，銘成的衣服被血印濺透。
    他麵色蒼白，淡淡的說道。
    “他們讓我把藥給你了，不要死了。”
    這句話徹底地激怒了楊清婉，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一下站起身，抓著銘成的腦袋就往牆上撞。
    銘成的眼罩掉了，露出了被打瞎的眼。
    看起來猙獰恐怖。
    額頭上的血流過了他的眼角，流到了嘴邊。
    銘成伸了伸舌頭舔了舔，腥甜，惡心。
    “好了，別把人打死了，到時候誰給你養老送終？”司機站在門口叼著煙。
    楊清婉鬆開手，任憑銘成跌倒在地。
    她來到客廳，看著男人說道。
    “隻有一天時間了，明天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男人嗤笑一聲，“活該。”
    楊清婉憤恨地捏緊拳頭，看著外麵的天色，陰沉得厲害。
    ……
    孔霖安回來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此時厲奕琛正在和楊溪說話，他不著痕跡的看了眼霖安，問道。
    “你的體檢報告呢？”
    孔霖安淡定自若地撒謊，聽起來沒有什麽破綻。
    厲奕琛一眼就看出來了，不過沒有戳破也沒有追問。
    霖安不願意告訴他，他就裝作不知道。
    隻是他有些好奇霖安為什麽會說謊，霖安是不屑說謊的。
    晚飯後，孔霖安徑直上樓去了一趟小嬰兒的房間。
    搖籃裏，小嬰兒正睡得香甜，圓嘟嘟的臉頰看的很是喜人。
    孔霖安心裏五味雜陳。
    醫院那群人恐怕就是衝著他手裏的親子鑒定去的。
    他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沒有看結果，導致現在腦子裏胡思亂想的厲害。
    他看著小嬰兒出神，冷不丁小嬰兒打了個噴嚏，隨後哇哇哭了起來。
    他剛抱起小寶寶哄著。
    緊接著，門口傳來走路的聲音。
    保姆走過來看了看小嬰兒的情況。
    “估計有點著涼。”
    孔霖安一愣，“生病了？”
    保姆遲疑，“也沒有那麽嚴重，不過明天要是還打噴嚏的話就要帶去醫院看看了。”
    孔霖安心思一動。
    “那我明天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晚上，厲奕琛聽見保姆提起此事，翻閱資料的手一頓。
    霖安要帶著小寶寶去醫院？
    他還記得霖安最開始的排斥，怎麽現在還主動提起。
    突然想起喬紹恒的話。
    ‘他的疑心和你有的一拚，說不定還會去做親子鑒定。’
    親子鑒定……
    厲奕琛搖搖頭，還是不太相信霖安會做出這種事。
    他大注意力又集中在工作上。
    打開郵箱，看見了一條未讀郵件。
    昨天和厲墨白聊完以後，他立馬轉變了調查的方向。
    他之前都是從楊清婉入手的，而現在，從厲墨白身上。
    他點開郵件，上麵有一個位置，位於國邊境的一個小鎮。
    郵件上還有一張照片，厲奕琛點開一看。
    是孔儒彬的照片。
    照片上的孔儒彬做了偽裝，麵部有些浮腫，他眼神警惕，完全看不見多年前那副商人的做派。
    厲奕琛神情有些激動，他立馬聯係了劉洵買了張去國最快的機票。
    “厲總，那明天的會議……”
    “推了。”
    “好的。”
    ……
    孔霖安帶著小寶寶去醫院的時候，楊溪不知為何也跟著想去。
    孔霖安淡淡地看著她。
    “你去上學。”
    雖然都已經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好幾天，楊溪還是有些害怕這個精致好看的弟弟。
    “我，我也擔心小寶寶。”
    畢竟是她抱回來的，擔心很正常。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楊溪抿著嘴倔強道：“我也要跟著。”
    厲奕琛一下樓就看見兩個小孩站在客廳僵持不下。
    他難得又意外地看著孔霖安生動的麵容。
    “怎麽了？”
    楊溪見厲奕琛下樓，眼睛一亮。
    “叔叔，霖安要帶小寶寶去醫院，我也想去。”
    孔霖安抬頭解釋，“她學習成績又不好，再落下功課，還怎麽跟得上？”
    厲奕琛腳步一頓，想起了霖安對他說謊的事。
    “去吧，把小溪帶去一起檢查一下身體。”
    孔霖安低頭看著眼懷裏的小寶寶，隻能不情願地說了聲好。
    “霖安，我要出差一趟，有什麽事你就和我打電話。”
    孔霖安疑惑地看著他，“去哪裏，要多久？”
    “時間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