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
    他連忙朝那邊走去，還用手指了指。
    “就是那棟。”
    他一個人在前麵走得很快，然後突然就跑了起來。
    眼看著他就步入人群之中，身後一股巨力將他製服在地。
    他的臉被按在地上，石頭摩擦著他的臉頰，帶著火辣辣的刺痛。
    一雙皮鞋落在他眼前。
    厲奕琛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淺咳兩聲，隨後走到一邊。
    越是想咳，就越是想止住。
    他從懷裏掏出一根煙點燃放進嘴裏。
    不遠處的新郎一臉笑意地背著新娘，兩人模樣都不算精致，不過很耐看。
    彼此互看一眼，情意綿綿。
    厲奕琛不禁想起自己和慈音結婚的時候。
    那時，慈音看著他的眼睛，星光璀璨，也是情意明顯。
    或許，那時候的慈音和這對新婚夫婦一樣，對未來的美好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向往。
    一聲慘叫將他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他微微側頭，看著地上的男人的右手以一種扭曲的姿勢顫抖。
    男人大喊，鼻涕眼淚混為一團。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我說。”
    保鏢看了厲奕琛，見厲奕琛微微側頭，於是，又是一聲慘叫劃破天際。
    男人的兩隻手全廢了。
    男人臉色蒼白，汗液淚水流到下巴，他眼睛迸射強烈的恨意，可一對上厲奕琛的雙眸，隻剩下畏懼了。
    男人要來了寶寶的照片，在車上不停地看，不停地回憶，他痛苦地想尖叫，最後也隻能忍下去。
    終於，他想起來了。
    “我，我知道了。”
    他舉著照片大聲說道。
    “在xc村。”
    但是厲奕琛並沒有按照他所想，神情激動或者有所強烈的反應。
    “厲總，我們開車的話估計還要……”
    花費時間太久，厲奕琛沒有耐心。
    男人不知道厲奕琛要把他帶去哪裏，眼看著路越來越陌生，他有些害怕，在車上大叫。
    “殺人是犯法的，你們不能殺我！”
    半個小時後，到了厲奕琛的私人飛機。
    又過了快二十分鍾，到達了一處平地。
    男人腿軟地下飛機，沒站穩，一下摔倒在地，他的雙手全廢，撞到了骨頭上，一下就疼暈過去。
    “厲總，我們要不要把他弄醒？”
    厲奕琛輕輕掃了眼地上宛如一團垃圾般的男人。
    “不用。”
    進了村，他們很快就吸引了當地人的注意。
    西裝革履不說，那一身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村長還以為是哪個大領導下來巡查，正要上前詢問，就聽見他們說道。
    “這兩個人有沒有見過。”
    保鏢手裏拿的是孔慈音和劉無恙的照片。
    村長有些老花，放遠看了看。
    照片上的女人和男人都很好看，像大明星一樣。
    他搖搖頭，“沒有。”
    保鏢對視一眼。
    “仔細看一看，真的沒有見過嗎？”
    村長笑了笑，“沒有。”
    厲奕琛聽後，準備轉身，結果卻又聽見村長喃喃自語。
    “我們村裏是來過兩人長得很好看的夫妻，不過，和這上麵比還是差遠了。”
    腳步一頓，厲奕琛回頭。
    “夫妻？什麽時候來的？”
    “半年前吧。”
    時間剛好對得上，厲奕琛心跳開始加速，他覺得村長說的就是慈音。
    “他們住在哪裏？”
    “早就走了，出了事就走了。”
    厲奕琛沒有說話，保鏢問：“出了什麽事？”
    村長搖搖頭，不願多說，對於外來人還是要保留一分警惕。
    就在這時，保鏢小聲說道。
    “厲總，他醒了。”
    男人是被疼的，疼得他頭暈眼花。
    他的手無力地垂落，連起身都難。
    保鏢把他抓了起來，“帶路。”
    男人唯唯諾諾地嗯了一聲，然後艱難的朝前行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村裏家家戶戶升起一股炊煙氣息。
    男人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戶緊閉的屋子前。
    “我就是從這裏……從這裏買下她的。”
    厲奕琛迅速捕捉到一個字眼。
    “買？”
    他的眼神犀利森冷，男人不自覺地後退一步。
    “對，是買，我沒有拐他，我是買下她的，一個女人賣給我的。”
    厲奕琛沒有說話。
    慈音會賣了自己的孩子？他死也不會相信。
    門沒有上鎖，厲奕琛進去的時候裏麵一片狼藉。
    沒有家具，什麽都沒有，一看就知道被人搬空了。
    “厲總，你看著。”
    保鏢從地上撿起一根細細的無線電的線。
    線上麵還有編號，普通農戶誰家會有這樣的東西？
    再次驗證了慈音就是在這裏住了半年。
    這裏坐直升機不過二十分鍾，然而厲奕琛在那半年裏，翻遍了市裏大大小小的地方。
    花費過一天一夜，一上午，卻沒想到慈音其實就在他的眼皮下。
    厲奕琛摸著線心裏五味雜層。
    他轉過身，看著一臉驚恐的男人。
    “你是說有個女人把小孩賣給了你？女人長什麽樣？”
    男人咽了咽口水，“年紀不算大，她……”
    還沒說完，門口傳來動靜。
    保鏢抓著一個女人進來。
    “厲總，她有些可疑。”
    女人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又髒又臭，看不清麵容。
    她被被保鏢推了一下，一下倒在地上，也不起來。
    保鏢正要行動。
    男人突然叫道：“是她，就是她，她把孩子賣給我的。”
    厲奕琛見他表情不像作假，頓時覺得有些諷刺。
    要是他想查的事就像現在一樣該多好，直接送到麵前來。
    此人正是楊芳，
    村裏出了那件事後，她男人嫌棄打罵她，劉翠蘭也因為家裏被砸了，怒火中燒，全怪在了她頭上，最後弄得她裏外不是人。
    她不明白，明明是劉翠蘭跟她說女孩不好養，以後會過得不好啊，她隻是幫了別人解脫，為什麽要怪她？
    聽說村裏來了一群人，聽說那群人站在那戶門口，她終於忍不住去看了看。
    沒想到……
    厲奕琛蹲下身，看著麵前的女人。
    女人不敢直視他，捂著自己的臉神經質的搖搖頭。
    “我什麽也不知道，什麽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