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被打開的時候孔慈音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她冷眼看著心情極好的福爾斯慢慢走進來。
    福爾斯今天又是穿了件白色西裝，頭發用了發蠟。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一般單膝跪在孔慈音的麵前為她打開了鏈子。
    他朝她伸了伸手。
    “走，我帶你去看看。”
    孔慈音沒有理會直接站起身。
    福爾斯帶著孔慈音出了門，上了二樓。
    二樓的房間沒有一樓那麽透明，所有的牆壁都是白色的，一路上，她都不記得自己拐了多少個彎才到達一個實驗室門口。
    福爾斯站定腳步衝她一笑，頗有貴公子的範兒。
    “音，準備好了嗎？”
    說完，他一把推開門。
    繞是孔慈音早就有心裏準備，看見裏麵的一幕，還是覺得震驚和觸目驚心。
    震驚的是，福爾斯的秘密實驗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觸目驚心的是，那一個個醫療艙裏躺著的人竟比工作人員還多！
    福爾斯絲毫不理會孔慈音震驚的樣子，牽著她滔滔不絕。
    “音，你知道我做的是什麽實驗嗎？”
    “這些人的基因不錯，實驗已經到了最後一個階段，今天就有人會醒來，我希望，你和我是第一個看到實驗成果的人。”
    實驗成果……
    這幾個字輕描淡寫的從福爾斯的嘴裏說出，就好似這些人在他眼裏根本就不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而是一個個隨時可能會失敗的東西。
    孔慈音按捺內心的複雜，問道。
    “這是做的什麽實驗？”
    福爾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你還不知道嗎？”
    “不知道。”
    福爾斯笑笑，牽著她帶到隔壁的房間。
    然後，孔慈音再一次被震驚了。
    裏麵是滿滿的動物軀體！
    它們沒有人的待遇，而是被關在籠子裏，也不是知道是死了還是活得。
    她垂落的手不禁捏成一個拳頭。
    福爾斯看出她的疑惑。
    說道。
    “它們還沒死。”
    還沒死，也就是說，可能會死。
    她沒有問出這句話，不然她會從福爾斯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
    這些動物，一定會死。
    “好了，這裏麵沒有什麽好看的。”
    他不太喜歡來這邊，都是畜牲，他嫌味道大。
    “音，你看這個人。”
    他興致勃勃的指著一個睡著的男人。
    “他被注入了變色龍的基因，融合度很高，隻要他能睜開眼，或許就會像變色龍一樣，根據環境變顏色……”
    “還有這個，她被注入了貓的基因，融合度也很高，你看看她的嘴巴邊緣，像不像在長胡子……”
    “這個……”
    孔慈音再也聽不下去了，一把甩開他的手。
    福爾斯不解的望著她。
    “怎麽了？不好看嗎？也對，他們還沒醒，看不出來效果，或者我們等一等，他們說今天一定會有人醒來……”
    福爾斯自說自話，沒察覺到孔慈音的眼神越來越冷。
    她知道自己沒有了解福爾斯這個人，但沒想到，福爾斯竟然這麽可怕。
    “你這些行為，都是違法的。”
    福爾斯聽她說這話笑了笑，笑意不達眼底。
    “可是，這也是人類科研的新發現，不是嗎？”
    孔慈音深吸一口氣，無數想說的話堵在了喉嚨咽不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白大褂來到福爾斯身邊，悄悄在他耳旁說了一句話。
    孔慈音有種不好預感，卻見福爾斯興奮的又拉起她的手。
    “音，有人醒了，我帶你去看看。”
    福爾斯到達位置的時候，那裏已經站了好幾個白大褂的科研人員。
    他們對著病床上的人小聲討論著，看見福爾斯來了，一下散開，隻留了兩個人。
    “她還有多久醒？”
    科研人員看了看手表。
    “最晚十分鍾內。”
    福爾斯滿意的點點頭。
    孔慈音看著病床上渾身濕漉漉的女人。
    不，應該說是女孩。
    床上的人看起來年紀不大，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一米六左右，麵容清秀，整個人很瘦弱，沒有穿衣服，僅僅用一張白布隨意的遮掩重要部位。
    她緊閉著雙眼，時不時眼皮子抖動，麵露痛苦神色。
    孔慈音難以想象女孩之前遭遇了什麽，也無法想象醒來之後會遭遇什麽。
    她的命運不由她可控。
    福爾斯見孔慈音一直盯著這個實驗品瞧，還以為她感興趣。
    他看了看女孩的身份信息，興味道。
    “音，你知道她和什麽基因結合的嗎？”
    孔慈音靜靜的看著他，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福爾斯無奈的攤攤手。
    “猴子，就是那個……樹上爬的。”
    孔慈音咽了咽口水，內心湧出一股悲涼。
    福爾斯完全不把人當人，就算女孩醒了，恐怕也會像個猴子一樣被福爾斯拿來展示，顯擺。
    雖然孔慈音沒有說話，但福爾斯能從她的表情裏看出些東西來。
    他沉著臉，指了指女孩。
    “你知道她是什麽人嗎？她想殺了我！”
    孔慈音涼涼一笑。
    “她想殺了你？她為什麽想殺了你？我也想殺了你呢。”
    福爾斯被問的一愣，他確實不知道女孩為什麽想殺他。
    不過聽到最後一句，他更加生氣了。
    “音，你說什麽？你想殺了我，為什麽？我那麽喜歡你。”
    一旁的兩個科研人員聽見這句話皆是一愣。
    他們從未見過福爾斯這副樣子。
    福爾斯看上去在生氣，但他們知道，福爾斯生氣不是這樣。
    福爾斯生氣的時候眸子陰沉沉的，冰冷的就像看一個死人，和曼巴一樣。
    他現在的模樣更像是憤怒中夾雜著疑惑和委屈。
    孔慈音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看向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