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貴叔，你也不要太過著急，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周劍鋒看著王德貴蹲在角落裏抽著旱煙，忍不住開口勸了兩句。
    這話聽上去像是在勸王德貴，可實質上也是周劍鋒在勸自己。
    “大侄子，楊老板那裏不行，那你能不能去張老板那裏看看，那個人我看出手非常闊氣。”
    片刻，王德貴拎著煙袋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德貴叔，你有所不知，楊老板是搞地產開發的，而張老板是搞娛樂的。”
    “你讓一個搞娛樂行業的來搞開發，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大？”
    “這……”王德貴聽到這裏，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又一次破滅。
    “唉，你說的也是，搞開發的人都不願意來咱這裏，搞娛樂的就更不可能了。”
    “除非他想在這裏建景區，那屬於娛樂。”
    “可是咱這破地方，除了石頭就是破木頭，有啥好看的？”
    “要廟沒廟，要文化沒文化，也沒出過啥名人。唉，想要翻身真難呐。”
    王德貴的話對於此時的周劍鋒來說，就像是一塊大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湖泊裏，濺起了層層的漣漪。
    在這刹那，周劍鋒似乎像是摸到了什麽。
    “德貴叔，天不早了，您老早點回去休息，有關於開發的事情我再想想。”
    離開王家，周劍鋒迅速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掏出手機撥通了韓凱歌的電話。
    “韓經理，你們到哪了？”
    周劍鋒突然打來電話，使得韓凱歌有些不知所以，連忙叫司機將車停了下來。
    “周總，你有事嗎？我們剛出村子不遠。”
    “沒什麽事，你讓葉延斌下車在路邊等我，我一會兒開車去接他。”
    韓凱歌雖然不知道周劍鋒為什麽要留下葉延斌，但是人家既然發話，自己隻能照辦。
    時間不長，寶馬x5停在了葉延斌的麵前。
    晚上，周劍鋒房間內燈火通明。
    “周總，你確定要這樣幹嗎？”
    “這種風險太大了，如果說開發臥龍溝的風險是百分之一的話。”
    “那麽，在這裏建景區的風險就是百分之九十九。”
    “而且不管是開發還是建景區，我們都需要考慮人，沒有人沒有意義，其次是路……”
    葉延斌拿著各項數據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此時的周劍鋒，在他眼裏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開發臥龍溝還有一搏之力，可是要在山泉村建立旅遊景區，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種種數據表明，周劍鋒這個設想完全是異想天開，根本沒有任何依據可言。
    周劍鋒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可是他越聽臉上的笑意越濃。
    “延斌，不得不說，你們準備得非常充足。這些數據也確實富有極強的說服力。”
    “可是你放下數據，再想一想它的優勢，我對規劃和評估一竅不通，但是我知道比較。”
    “山泉村這裏確實地處偏僻，也正是這一點限製了他的價值。”
    “可是它並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這裏的山川、河流、地貌難道不是優勢嗎？”
    “有些時候，數據確實可以決定成敗，可是有些時候數據隻是數據。”
    “我們的思想不要被條條框框所約束，數據隻是一種輔助的工具。”
    “在我看來，真正決定成敗的因素是人而不是數據。”
    “……”葉延斌聽到這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周劍鋒的話，不由得讓他想起了自己授業恩師臨別時給自己的忠告。
    他老人家曾經也說過同樣的話，數據隻是一種輔助的工具，而不是成敗決定性的因素。
    利用數據說話的，永遠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大師。
    周劍鋒與恩師的說法雖然不同，但是他們的觀點極其吻合，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周總，那你現在需要我做什麽？”
    葉延斌輕輕放下手中的數據，看著周劍鋒一臉的認真。
    “三件事情，第一，要把評估數據做透、做準。”
    “第二，核算。你要幫我核算一下建立這個景區所用的資金。”
    “其三就是你最擅長的規劃，看看如何建設才能使這個景區更加完美。”
    “周總，那風險呢？你不考慮了嗎？”葉延斌看著周劍鋒，語氣格外地認真。
    “不考慮，我相信我的直覺。”
    “直覺？”
    直到第二天天明，兩個人的意見依舊沒有統一。
    但是隨著時間的延續，周劍鋒慢慢占據了主導的位置。
    葉延斌甚至開始有些懷疑自己做的這些數據。
    “劍鋒在嗎？”聽有人叫自己，周劍鋒連忙迎了出去。
    開門一看，竟是一臉滄桑的王德貴。
    “德貴叔，這麽早，有事嗎？”
    “劍鋒呀，我昨天想了一宿，楊老板和張老板都不願意來咱這搞開發。那咱們可不可以到縣裏搞一下宣傳？也許哪個大老板沒準就看上咱這塊了。”
    王德貴背著手，拎著煙袋，一臉的認真。看得出，他為山泉村也是費盡了心血。
    “德貴叔，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感覺不太現實。”
    “玉山縣有錢的大老板屈指可數，他們都是買賣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
    “如果有利可圖，你認為楊老板會走嗎？”
    “所以靠他們是靠不住的，但是有一個人卻願意開發。”
    聽到有人願意，王德貴黯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劍鋒，快說說是哪位大老板？”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周劍鋒笑道。
    “你？劍鋒啊！叔叔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
    王德貴眼中明顯閃過一絲詫異與不信。
    “德貴叔，怎麽？你認為我沒有這個能力嗎？你看這是誰？”
    周劍鋒說著，伸手將屋內的葉延斌叫了出來。
    “這小夥子不是走了嗎？怎麽還在這裏？”
    看著葉延斌，王德貴一臉的詫異。
    “確實是走了，但是又被我中途留了下來。”
    周劍鋒一邊說著，一邊將王德貴請進了堂屋。
    “劍鋒，你的意思是說這小夥子在幫你研究開發的事情。”
    王德貴雖然上了年紀，但並不糊塗。周劍鋒剛才的話足以說明了一切。
    “不錯，不過隻有小葉不行，您老也得幫我。”
    “這……”王德貴盯著周劍鋒看了許久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