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司宴停住了腳步，低頭看她。
    宋清酒一直出神中。
    墨司宴，“……”
    她在想什麽？
    他看著她，她看著遠方，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她和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清酒回神，看到他們還在原地，愣了幾秒。
    她沒出聲，清眸靜靜地望著墨司宴。
    墨司宴沉默了一陣，突然低聲問，“三年前，你古武盡失？”
    宋清酒一頓，低低地“嗯”了一聲。
    墨司宴，“傷得多重？”
    宋清酒想了想，輕聲道，“可能閻王爺嫌棄我不服管教，放了我一馬？”
    墨司宴看著她再平靜不過的模樣，心髒的位置強烈不適。
    宋清酒靜靜地看了他幾秒，“龍斯年有沒有再聯係你？”
    墨司宴低聲道，“沒有。”
    宋清酒，“放下我下來吧，我想走走。”
    墨司宴“嗯”了聲，終於將她放到了地上。
    宋清酒見晚春的景色格外美，巷子、湖光，習習的涼風，有種不一樣的歲月靜好，“我想沿著湖邊隨意走走。”
    墨司宴沒出聲，很明顯，她是想一個人走走。
    宋清酒看向他。
    墨司宴，“嗯，我在這裏坐一陣，抽根煙，等你。”
    宋清酒，“要不你先回？”
    “一個人可以嗎？”
    “應該沒問題。”
    墨司宴，“好，我抽根煙再回去。”
    宋清酒沿著巷子走。
    也隻有這個孕期可以偷懶了！
    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就像她漫長的前半生。
    墨司宴看她走遠了幾步，低聲道，“在管轄區域走，安全點，聽說最近不少賞金獵人出了古武界。”
    宋清酒停住腳步，回頭看向他，“都有誰來，知道嗎？”
    墨司宴，“暫時不清楚。”
    宋清酒，“好，謝謝。”
    這麽快？
    還以為要再等段時間呢！
    在古武界，知道她是黑色彼岸花的人很少，龍斯年也不知道，那麽……
    一瞬間，呼吸都帶了痛。
    知道她這個身份的人隻有外公和舅舅，不可能是外公追殺她，隻能是舅舅了。
    三年前，她沒死，賞金獵人的任務就算沒有完成！
    她一步步慢慢地走，身體突然就像灌了鉛一樣重。
    墨司宴盯著她的背影，點了一支煙，緩緩地抽了一口，拿起手機給夜淩打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了。
    “我親愛的宴，您有什麽吩咐？”
    “查清楚那些賞金獵人的雇主，還有，我要三年前所有參與圍殺她的賞金獵人名單。”
    “哎喲，我的大少爺，您這是……”
    夜淩還沒有說完，墨司宴直接掛了電話。
    夜淩什麽都好，就是廢話太多！
    掛了電話，又抽了兩口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龍斯年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看到墨司宴來電，正在忙的龍斯年十分意外。
    他看了好一陣，抬頭看向不遠處的父親，“父親，我去接個電話。”
    龍斯年父親，“嗯，去吧。”
    龍斯年出了他父親的書房，接了電話，“你好，墨少。”
    墨司宴，“你好，龍少。”
    龍斯年許久沒有出聲。
    上一次不是掛了他的電話？
    怎麽今天突然給他打電話了？
    他把玩著手機。
    墨司宴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你知道三年前雇賞金獵人追殺她的人是誰嗎？”
    龍斯年冷聲道，“既然你是夜淩的土財主，應該知道賞金獵人不歸古武官方組織管吧？”
    墨司宴，“知道是知道，可這點消息龍家大少都查不到嗎？”
    龍斯年臉色沉了不少，“夜淩能查到？”
    墨司宴，“他正在查，我有點好奇是龍家大少先查到，還是夜先生先查到。”
    龍斯年點了一根煙，抽了幾口。
    墨司宴是在試探他吧？
    “好呀，那就看看。”
    這一次，不等墨司宴再說話，直接掛了墨司宴的電話。
    他站在莊園院子裏，臉色比頭頂的天色還要陰沉。
    幾天後，他要去一趟北城市，相信很快就能和墨司宴、宋清酒碰麵了。
    突然十分期待！
    這時，手機響了，看到是宋念接了電話。
    “斯年哥，爺爺讓我問問你哪天到北城市，他好安排你的住處。”
    龍斯年，“周三吧，正好和你們一起去祭拜宋伯伯。”
    “周三，會不會太趕了？你不需要休息一天？”
    “還好，我體格好。”
    那邊頓了頓，低聲問，“那你哪天回？”
    龍斯年，“第二天吧，在北城市住一個晚上，你記得告訴宋爺爺我不住在宋家，讓他不用費心。”
    宋念，“……”
    不住在宋家？
    她沉默，沒出聲。
    龍斯年，“怎麽了？”
    宋念，“沒什麽，就是有些想你。”
    “這不是很快就能見麵了？”
    “嗯。”
    一對一答，龍斯年有些敷衍，就是宋念也感覺到了。
    就因為暗網一條帖子，爺爺親自去了京市，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宋清酒，她的堂姐，真的會調香嗎？
    雖然她不太信，可是爺爺一直沒回來，沒什麽消息，莫名地不安。
    這幾天，她一直在看九曲續命香的配方，而且試過一次，又失敗了！
    她都調不出來的香料，一個私生女調得出來？
    龍斯年溫聲道，“念念，怎麽不說話？”
    宋念，“想到堂妹要回來了，我很開心。”
    龍斯年短暫地頓了幾秒鍾，“堂妹？念念什麽時候多了一個堂妹？”
    宋念輕聲細語地道，“是我大伯的女兒，她叫宋清酒，以前沒養在宋家，知道她在京市的消息，我爺爺親自去京市接她回來參加我大伯的忌日。”
    龍斯年，“宋清酒？這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宋念提起了暗網上的帖子。
    龍斯年輕笑，“開玩笑，我就不信她調香天賦能比念念好，聽起來不過是私生女而已。”
    宋念聽到這話放心不少。
    龍家是古武界的大戶，最在意出身！
    斯年哥說得沒錯，宋清酒的確隻能是一個私生女。
    在世家和上流社會，最講究禮儀，奔為妾，聘為妻。
    宋清酒母親當初和大伯隻能算私奔，不是私生女是什麽？
    她輕鬆自在了不少，“斯年哥，酒酒是我堂妹，你不要這麽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