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發現顧歎在提起顧青雲的時候，語氣多是不在意的，但在提起顧言的時候，卻是語氣冷厲。
    她已經見過顧青雲和三皇子顧若風了，卻還未曾見過二皇子顧言，坊間也很少有關於顧言的傳聞。
    聽說這位二皇子乃是淑貴妃所出，淑貴妃自從誕下二皇子後，便皈依了佛門，將二皇子放在皇後膝下撫養。
    說來也奇怪，皇帝後宮嬪妃無數，也曾有後妃誕下皇子，但活下來的就隻有太子，二皇子和自小便在外祖父封地長大的三皇子。
    “這二皇子究竟是個什麽人？”她不由得好奇問道。
    顧歎挑眉。
    “你想知道？”
    當晚他們便悄然潛伏到了二皇子府邸，夜黑風高，兩人換上夜行衣，隱藏在漆黑的橫梁上，看著下方顧言和顧青雲二人飲酒暢言。
    顧歎告訴她，顧青雲沒那麽大的膽子給她下藥，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受到了顧言的蠱惑，所以他們今晚便來顧言的府上一探究竟。
    沒曾想顧青雲也在，看來顧歎說的沒錯，顧青雲果然是受了顧言的慫恿，才膽大包天的在她的酒水裏下藥。
    在背地裏挑起攝政王和太子之間的爭端，他好坐收漁翁之利，這個顧言還真是陰險。
    “皇兄，皇叔做的也太過分了，竟然把你打成這樣。”顧言對顧青雲的遭遇表示同情，同時也激起顧青雲對顧歎的憎恨。
    “不是皇叔打的本殿，是楚墨，那個女人下手太狠了。”顧青雲的臉現在還腫的跟豬頭一樣。
    “若不是皇叔縱容，僅憑楚墨，也不敢對你下如此重的手。你是太子，是儲君，他隻是臣子，別說是一個女人，就算是你想要他的命，他也得乖乖奉上。”顧言語氣陰沉。
    現在楚墨明白為何顧歎提起顧言，會那般冷厲了。
    顧言其人陰險狡詐，心胸狹隘而歹毒，從他的眼神中，楚墨能看出，他不甘心隻做一個皇子。
    顧青雲的壞，壞在臉上，顧言的壞，則壞在骨子裏，這樣的人，不好對付。
    顧青雲脖子一梗。
    “你說的沒錯，就算皇叔是攝政王，那也是本殿的臣子，本殿想要他的女人，他就該乖乖給本殿送來！”
    楚墨察覺到身側的顧歎握緊了拳頭，要是被發現了可就打草驚蛇了，楚墨伸手握住顧歎的手，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看懂楚墨眼神裏的意思，顧歎逐漸壓製住怒氣，二人不動聲色的繼續觀察下方的動靜。
    顧言眼珠子一轉。
    “皇兄，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讓楚墨乖乖聽話，自己走到你身邊來。”
    “什麽法子？”顧青雲饒有興致的湊上前去。
    “雖然那個女人凶了點兒，但確實生的美豔無雙，本殿委實難以忘懷。若是你有法子讓她主動投懷送抱，本殿將來登基後不會虧待你的。”
    隱藏在橫梁凹槽處的楚墨看著顧青雲色令智昏的蠢樣，暗道，看來之前揍他揍得還是太輕了。
    “皇兄可曾聽說過巫蠱之術？”顧言壓低聲音。
    “巫蠱之術？”顧青雲忍不住提高聲音。
    “南燕明令禁止使用巫蠱之術，父皇更是對巫蠱之術深惡痛絕！你讓本殿用巫蠱之術對付楚墨，你是想害死本殿嗎？”
    顧言慌忙左右看看，壓低聲音。
    “皇兄，小點聲，當心隔牆有耳。這件事，隻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第三個人會知道，你想想，你悄悄用巫蠱之術控製了楚墨，到時候，你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如願抱的美人歸，該多好啊。”
    掂量了一下，顧青雲低聲道。
    “你保證此事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我保證，皇兄，我一直是向著你的，你是知道的。”
    被顧言說的心動了，顧青雲冷笑。
    “好，就按你說的辦，楚墨，你早晚會是本殿的人。”
    夜半時分，月上中天，楚墨和顧歎從二皇子府中出來，走在僻靜的街道上。
    南燕有宵禁，入夜之後，街上冷清寂靜，隻遠遠聽到有更夫打更的聲音。
    顧歎緊緊握著她的手，一言不發，想起顧青雲愚蠢的嘴臉。
    “你那位兄長生了三個兒子，就三皇子好一點，顧青雲和顧言簡直壞透了，若是顧青雲登基，估計百姓都得跟著遭殃。”
    “南燕祖訓，立長立嫡，顧青雲是皇長子，更是嫡子。”顧歎的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往前走了幾步，顧歎停下來，看了看天邊半輪玄月。
    “那家夥最近過於囂張了，是時候讓他沉寂一段時間了。”
    “你打算怎麽做？”楚墨問道。
    顧歎眼眸深邃。
    “燕皇厭惡巫蠱之術，若是他發現自己的繼承人用巫蠱之術害他，估計他的表情會很精彩。”
    巧了，她也是這麽想的。
    兩日後，顧歎安插在太子府的暗線傳來消息，顧青雲已經悄然用了巫蠱之術，在院中的百年桃花樹下埋了個巫蠱娃娃。
    當晚，顧歎便和楚墨潛伏進太子府，悄然將桃花樹下的巫蠱娃娃換成了皇帝的生辰八字。
    做好這一切，兩人相視一笑，施展輕功飛躍出太子府，朝皇宮方向而去。
    皇宮地形複雜，守衛森嚴，但這對於從小生長在皇宮的顧歎來說，都不值一提。
    他帶著楚墨輕車熟路饒過巡夜的守衛，抄近道到了皇帝的寢宮。
    皇帝寢宮門口至少有上百人守著，在這種情況下闖進去顯然不現實。
    顧歎抬袖，袖中箭激射而出，直直插進殿外的柱子上。
    “誰！快來人，有刺客！”守衛驚動，大喝一聲。
    整個皇宮頓時燈火通明，大批禁軍朝這邊趕來。
    燕皇皮衣出來。
    “給朕搜，掘地三尺也要將刺客找出來！”
    早在袖中箭發出的時候，顧歎便帶著楚墨藏身到宮宇中。
    這座宮殿就緊挨著皇帝起居的乾坤殿，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帝和禁軍大概不會想到他們沒有立刻逃跑，而是藏在了乾坤殿偏殿。
    外麵腳步聲嘈雜，楚墨和顧歎藏身在狹窄的櫃子裏，透過縫隙，能看見外麵的火把走動。
    “陛下，我們在柱子上發現了這個。”
    終於有禁軍把最關鍵的東西拿給燕皇看了。
    “巫蠱之術？隨朕去太子府！”燕皇一聲令下。
    看來他已經看過了紙條上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