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經過大夫救治，醒轉過來的老夫人，趕來這邊聽到老管家的話，再次暈了過去。
    府上人又手忙腳亂的將老夫人抬回房間。
    現在孫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府裏的主子相繼倒下，府裏的下人就跟沒頭蒼蠅一樣，老管家滿臉苦澀，在顧歎麵前跪下。
    “王爺，現在孫府沒了主心骨，還請王爺做主！”
    此事顧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他示意清風將老管家攙扶起來，沉聲道。
    “老管家，孫府少爺新喪，老夫人和少夫人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你在府中多年，有一定的威望，府裏這段時間還得你撐起來，讓一切跟之前一樣，不能亂了套，本王會調遣一些人過來幫你。”
    如今孫府出了這樣大的事，皇城多是想要落井下石之人。這個時候，孫府一定不能亂，最要緊的是穩重府上，隻要府上不亂，那些想要落井下石的人便沒有可乘之機。
    老管家感激涕零。
    “多謝王爺出手相助。”
    府上如今隻有女眷，還得有男丁坐鎮才行，顧歎看向顧若風，不等他開口，顧若風便說道。
    “皇叔，我明白，我會留在孫府，和孫府一起渡過難關。”
    聽到顧若風這樣說，顧歎便放心了，他看向楚墨。
    “墨兒，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追孫大人。”
    楚墨點點頭。
    “好。”
    說罷，快步朝門外走去。
    門口有清風早已準備好的快馬，前往皇城的路隻有一條，二人便騎上快馬，前往皇宮。
    天陰沉沉的，四周霧茫茫一片，頭頂一大片的烏雲黑壓壓的沉著，壓得人喘不過起來。
    二人一邊催促馬兒前行，一邊在路上尋找孫大人的蹤跡。
    空氣中有血腥味彌漫開來，楚墨心頭一驚，與顧歎視線相對，兩人不約而同加快速度。
    越往前麵，血腥味越發濃鬱，混合著雨後泥土的腥味，讓人心頭不由得揪起來。
    前方有幾塊散落的血肉，還有一顆馬頭，楚墨和顧歎從馬背上躍下，上前檢查。
    “馬頭處斷口齊整，流血發黑，利刃上淬了劇毒，見血封喉。”楚墨神情凝重。
    一道閃電劈過，大雨傾盆而下，楚墨看見了隱藏在草垛後麵的一塊衣角。
    她快步走上前去，扒開草垛一看，是早已氣絕身亡的孫大人。
    看著孫大人怒目圓睜，死不瞑目的樣子，楚墨心頭湧出濃烈的悲傷。
    孫大人左手緊握，手中似乎有東西，顧歎也看見了，走上前去，想要扳開孫大人的手，然而費了很大的力氣，卻沒能將孫大人的手扳開。
    楚墨快步上前，從錦囊裏拿出一粒藥丸，碾碎後灑在孫大人左手。
    “如果左手有他要保護的東西，那麽他在臨死之際會將所有的精力集中在左手，死後身體僵硬，緊握的左手是很難扳開的，除非將左手斬斷。但孫大人是忠臣，這樣的人的遺體不應該被破壞，所以我用了特殊藥粉，軟化他的肢體。”
    話音才落，孫大人的左手便在藥物的作用下緩緩打開，一張帶血的紙條露了出來。
    顧歎從孫大人手裏取出紙條，展開一看，隻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顧言害我！
    又是顧言！楚墨心頭火起，想不到顧言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地步！他將孫家害的家破人亡！
    地上有掉落的殘箭還有隱約嘈雜的腳印。
    看了看地上的腳印，顧歎神情凝重。
    “這是禁軍的腳印，顧言縱然喪心病狂，卻也不敢在燕皇身體康健的時候私自動用朝堂禁軍大張旗鼓的誅殺朝中重臣，除非他得了燕皇的旨意。”
    “可孫大人兩袖清風，一心為民，在皇城的口碑也是十分不錯，燕皇不能無緣無故下旨拿人吧。”楚墨眯起眼眸。
    話才說完，她便意識到自己還是太過天真了，這時顧歎的聲音響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是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楚墨滿眼悲涼。
    她注意到地上的腳印似乎並不是往皇城的方向，而是往另外一條巷子去了。
    “禁軍在誅殺了孫大人後並未回皇宮。”
    她這麽一說，顧歎也注意到了，看著腳印消失的方向，顧歎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些。
    “那個方向能從小路去往孫府，糟了！”
    兩人意識到顧言可能帶著禁軍去了孫府，連忙調轉馬頭，奔向孫府。
    待到他們到達孫府門外，隻見顧言帶著上千禁軍將孫府圍得鐵桶一般，他伸長了脖子叫囂。
    “裏麵的人給本殿聽著，爾等以下犯上，通敵叛國！本殿已經掌握了所有證據，你們趕快出來受降！否則，格殺勿論！”
    話音落下，又是一波鋪天蓋地的箭雨。
    那些箭矢泛著森藍的寒光，孫府裏麵有慘叫聲傳出來。
    顧歎一提韁繩，轉瞬便來到顧言身邊，沉聲喝道。
    “太子，你奉的哪門子聖旨？孫大人忠君愛國，為民請命，眾所周知！”
    “喲，皇叔來了，你來的正好，可以助本殿一臂之力，捉拿反賊！”顧言幽幽一笑，從袖中拿出一道明黃的聖旨。
    聖旨在顧歎麵前打開，上麵赫然呈述了孫大人通敵叛國的罪證。
    顧歎接過聖旨，看也不看，便催動內力，聖旨在他指間化為齏粉。
    “現在沒有聖旨了，退兵！”
    看著聖旨化為齏粉在顧歎指間飄走，顧言麵色大變。
    “皇叔，你竟敢毀壞聖旨？這是父皇親自下的令！”
    “何來的聖旨！本王隻知孫大人為官多年，為百姓做了許多好事，清正廉明，絕無通敵叛國的可能，若非欲加之罪，陛下和太子還是擦亮眼睛，不要被奸詐小人蒙蔽了雙眼！”
    顧歎一身浩然正氣，壓得顧言不敢與他直視，可卻也不想輕易退兵，畢竟顧歎已經插手孫府的事情了，他麵色一變。
    “知人知麵不知心，皇叔可不要被有些人虛偽的表象迷惑，本殿奉命抓捕罪犯，若是皇叔再多加阻攔，本殿便不得不秉公辦事了。”
    他話音才落，身後數十名禁軍便上前來將顧歎團團圍住，手裏長槍對準了顧歎。
    顧歎冷厲的眼神掃過禁軍，最後落在顧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