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捂住嘴，擦去臉上的淚水，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小雪，能不能告訴媽媽，那個媽媽對你好嗎？”
    “很好的，和媽媽一樣好，爸爸也很好，她會給我騎大馬，會舉高高，還會騎在脖子上...”
    小雪提到第二個媽媽時，眼睛明顯亮了很多，尤其是說到爸爸，讓她的心猶如刀絞一般疼痛。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生怕被女兒看出破綻，又極力壓製住激動的情緒，但聲音中還是帶著點微微顫抖。
    “那...你開心嗎？”
    “很開心的。”
    小雪給洋娃娃梳完頭發，來到媽媽身邊，親昵地抱著她大腿，仰著奶呼呼的小臉說道，“所以媽媽也要開心哦，小雪一直做噩夢，夢見媽媽很不開心，媽媽不開心，小雪就不開心，看著媽媽一個人，小雪的心好痛好痛...”
    媽媽再也忍不住，蹲下身，緊緊抱著小家夥，把臉埋在小家夥的頸窩，壓抑著，哭泣著。
    “媽媽要幸福哦，不能不乖哦！”小雪小大人一樣地摸著媽媽的腦袋，一本正經地叮囑。
    媽媽泣不成聲，卻還是保證道，“媽媽知道了，媽媽一定會乖乖...”
    “那我們拉鉤，如果媽媽騙小雪，小雪肯定會很傷心的。”
    “好，拉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並不許變，誰變誰是小狗。”
    【注：我們這邊的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喝馬尿！你們的是什麽呢？】
    幻境之外。
    妹妹看著姐姐蹲在那裏，哭笑著和空氣拉鉤，眼裏滿是不舍和慈愛。
    她捂住嘴，拚命地不讓哭聲溢出來，但眼淚卻是洶湧地往外冒。
    時間一點點過去，媽媽終於看見女兒的身體在慢慢消散，臉色巨變，慌忙地拉住女兒的手，顫抖著唇，想要搖頭，想要說句挽留的話。
    可終究什麽也沒說出來。
    小雪見媽媽不說話，她粲然一笑，揮了揮手，做著最後的告別，“媽媽，我要走了，記住我們的誓言，你可不許耍賴呦！”
    “媽媽，我會想你的。”
    “媽媽，我愛你...”
    媽媽見女兒的微笑是那麽的幸福，那麽的陽光，忽然也跟著笑了，帶著些許釋然，“媽媽也愛你！”
    她知道這輩子都無法見到小雪了，終於放下心中那塊積壓許久的石頭。
    尤其知道小雪過得很好，很幸福，有愛她的爸爸媽媽，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來了。
    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舍，吃味，但比起孩子的人生，微不足道。
    她那眼底深處濃鬱到化不開的思念和不舍此刻也漸漸消散，抓著小雪的手，緩緩笑道，“女兒，再見...”
    幻境消散。
    周圍的景象坍塌，在她詫異的眼神中，就聽見身後傳來妹妹呼喚的聲音。
    “姐...”
    她回頭，見妹妹滿臉淚痕地看著自己，慌亂地伸手為妹妹擦掉臉上的眼淚，柔聲安慰道，“怎麽還哭了呢，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姐！”
    妹妹見姐姐的眼神恢複過來，猛地一把抱住她，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這幾年的情緒宣泄出來一樣。
    她張了張嘴，想要喊一聲妹妹，卻怎麽也喊不出來，喉嚨像是被堵住了，隻覺得鼻酸眼澀，眼前模糊不清。
    她輕輕勾起嘴角，朝妹妹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小妹，謝謝你這麽多年沒有放棄姐姐，姐姐回來了，你放心吧，姐姐會好起來的。”
    妹妹使勁兒擦著眼淚，撇嘴撒嬌地說道，“嗯，姐，你總算回來了，再不好我真的就要崩潰了。”
    看著妹妹鬢角處竟然有幾縷白頭發，心裏一顫，眼睛使勁眨了眨，把眼淚憋了回去。
    她抬手摸著妹妹略帶滄桑的臉，“小妹，我們回家吧！”
    妹妹笑了，點頭，“好！”
    “大師，多少錢？”她回頭看向秦顏今。
    “500。”
    秦顏今建議道，“再買兩瓶金靈子修複液吧，你們的身體都不太好。”
    “對，買，再來纖體丹，甜甜水，生發劑，轉運符，桃花符...”
    妹妹像是終於想起來一樣，劈裏啪啦一股腦地說出很多符籙，如果不是資金有限，她真想安排兩枚玉牌。
    姐姐雖然不知道妹妹說的是什麽，但她相信妹妹不會亂花錢，所以一直靜默地站在一旁，溫柔地笑著。
    秦顏今點頭，將她說的東西全都拿了出來，算了算價錢，“27萬。”
    妹妹也沒含糊，拿出一張卡，這裏有30萬，是她賣房子存的。
    別誤會，她的職業是房地產銷售，前段時間賣出一套大平層，這是提成。
    雖然花著很心疼，但這可都是好東西，錯過這村兒沒這店，況且，有了事業符和轉運符，她根本不愁，或許還能升職加薪呢！
    “姐，我們走吧！”
    走到一半，妹妹想起什麽，立刻問道，“對了，大師，我姐夫那件事...”
    秦顏今笑了，“放心吧，惡人有惡報，他這輩子都出不了監獄了。”
    的確出不來了，他在監獄活的生不如死，最後自殺了。
    妹妹聽到這個答案，頓時高興不已，抱著一堆的符籙和丹藥，高興地挽著姐姐，離開了。
    秦顏今又把視線看向旁邊的男人。
    男人30多歲，是那種看起來就很老實的性格，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但他此時臉上難掩愁容，眉頭深深皺著，再看頭頂，黴運籠罩，看來他最近的狀況並不如意。
    “大師，我，我想讓您幫幫我妹妹。”他眼眶通紅，講述起事情的始末。
    男人叫張強，是個修理工，前段時間一個同事結婚，邀請他參加。
    想著大家都是同事，就欣然答應了。
    但同事說伴娘還缺一位，就想著讓張強的妹妹張婉幫個忙。
    張強當然沒二話，爽快地答應了。
    他也問了妹妹，妹妹也同意了。
    可是，結婚當天，新郎們烘托氣氛就提議玩遊戲。
    他當時沒多想，覺得這很正常，可是玩兒著玩兒他們就把妹妹壓在了沙發上，脫她衣服。
    那時他恰好不在，等我回去的時候妹妹已經被那些畜生糟蹋了。
    說到這裏，張強緊緊握著拳頭，眼眶通紅，眼裏滿是自責和悔恨，還有一閃而逝的殺氣。
    “我上去理論，報警，最後他們竟然不要臉地說是妹妹主動勾引，他們隻是情不自禁，反過來告了我們汙蔑，賠償十萬塊錢...”
    “妹妹因此患上了抑鬱症，看著妹妹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我、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師，大師求您幫幫我，幫我救救妹妹，讓那些惡人得到報應，隻要能讓他們得到報應，我做什麽都願意，多少錢我也願意花。”
    張強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咚咚咚地磕起了頭。
    秦顏今對這種婚鬧也很不喜，同情地看著他，“起來吧，你說的我都知道，那麽我問你，你想讓他們得到什麽樣的報應？”
    張強抹去臉上的淚水，咬著後槽牙，憤恨地道，“大師，我看您直播上說，有一個符籙叫黃粱一夢，我想讓他們也嚐試一下我妹妹受過的侮辱。”
    “還有，我要他們坐牢，賠償，最好讓我那個同事也得到懲罰，因為就是他讓我離開的，我才沒有保護好妹妹...”
    說到這兒，他感覺自己說的可能有點多，為難地說道，“我、我就是想把那些參與這件事的人全都懲罰一遍，抱歉大師，如果我的要求太多，可以不用...”
    “可以！”
    他話還沒說完，秦顏今就同意了。
    “你有那些人的照片嗎？對了，把一旁漠視的旁觀者也算上。”
    “有！有...”
    張強一喜，連忙站起身，掏出手機，找到當時的照片。
    照片裏的男生女生們笑得肆意又張狂，好像對強迫女孩這件事很有成就感一樣，特別驕傲。
    張強臉上滿是隱忍，恨不得直接刮花他們的臉。
    秦顏今側頭看他，“想看他們的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