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愣，下意識順著謝香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麽也沒看見。
    可是，她在陌生又受著威脅的環境裏本就敏感，尤其現在燈光和周圍陰寒的空氣流動，全都說明有問題。
    其他人暫時還想不到鬼神一說，但她是大夏國人，相對來說，要比外國人更加相信靈異。
    想到這兒，她沒由來地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往謝香身邊靠了靠。
    “你能看見我們？”
    厲鬼現在的模樣就是死之前的樣子，可以看得出，它們被折磨得已經不成樣子。
    有的厲鬼幹瘦成骨架，身上的骨頭依稀可見，也就是傳說中的皮包骨。
    有斷胳膊斷腿的，這些看起來還算是正常的。
    最慘的兩個鬼，隻有軀幹沒有四肢，連鼻子眼睛等五官全都沒有。
    讓謝香無法接受的是，它們都擁有東方人的麵孔。
    她想起前段時間看過的一個電影《消失的她》中畸形秀‘不倒翁’的那一段。
    謝香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瞬間全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頭皮也跟著發麻，看向這些厲鬼眼中帶了一抹同情和憤怒。
    她眼神堅定，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拳緊張地攥起。
    “是，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在不傷害無辜人的情況下，去報仇，去找那些曾經傷害過你們的人，以其人之道還治彼身，但有一點，你們報完仇必須回來找我，我送你們離開陽間，你們要是同意，我們就做這筆交易，怎麽樣？”
    “你是大夏國人？”有個厲鬼聲音猶如破舊的鼓風機，但顫抖的音色昭示著它很激動。
    “是！”
    謝香昂了昂下巴，自豪道，“我乃大夏國青峰山青蓮觀第78代觀主秦顏今的外門弟子謝香，一名驅鬼師！”
    陶然瞳孔一縮，瞪大眼睛，心髒險些從胸膛裏跳出來。
    她強行壓下心中的震驚，捂住打著顫的牙齒，大氣都不敢出。
    剛剛就懷疑謝香能看見那種東西，現在見她和空氣說話，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
    陶然是猜出來了，除了震驚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其他人不行啊！
    她們都是一群唯物主義，科學至上的人，根本不信那些怪力亂神一說。
    上次見過和空氣說話的人還是在精神病院裏的精神病人。
    然而，看看謝香，又感受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她們一臉恐懼加驚魂未定，仿佛空氣中彌漫的詭異又讓人窒息氛圍越加明顯起來。
    “她在和誰說話？”
    “天啊，她是不是看到了什麽？”
    “哦，我覺得這個東方女孩應該是嚇傻了...”
    剛剛大家還哭得很悲壯，卻因為謝香這一舉動，頓時對她議論紛紛。
    謝香無視她們異樣的眼光，從小挎包裏拿出幾個符籙。
    “這是顯身符，可以顯身十分鍾，在這十分鍾裏，你們可以隨意報仇，時間一到，你們必須回來，能做的就來我這裏領一枚。”
    最先領取符籙的是之前問謝香是不是大夏國人的鬼，或許秉承著大夏國人不騙大夏國人的信念，它想也不想就張開嘴。
    “把符籙放在我嘴裏吧，我沒有手腳...”
    謝香喉嚨一澀，“...可以。”
    “也給我來一個。”
    “我也要。”
    “還有我...”
    大概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她們已經在這裏遊蕩了這麽久，現在有機會報仇，它們當然要嚐試一下。
    它們拿上符籙就離開了。
    一瞬間，空氣中的陰冷全部消散，牆壁上的白霜也漸漸融化成為一點點水珠滴落，就連忽明忽暗的燈光也穩定下來。
    女孩們感受到頭頂那種緊迫又壓抑的氣氛消失後，一下就放鬆下來。
    此時，就算這些外國女孩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也知道，剛剛詭異的一幕肯定不對勁兒。
    陶然也察覺到那東西離開了，頓時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臉色白得幾乎透明。
    “香、香香，你剛剛和誰說話呢？是...那些嗎？”
    她眼裏閃爍著驚恐的神色，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謝香輕輕點頭，“別害怕，那些...都是好人，和我們一樣被抓到這裏的，它們...”
    “你剛剛在和誰說話？”
    一個女人從角落裏站出來，眼睛死死盯著謝香，讓自己盡量保持鎮定。
    但她問出來的話就帶了一股子質問，讓人聽了就很不喜。
    而且，她說的雖然是大夏國，但女版大佐的口音很濃重，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哪國人。
    謝香蹙眉，很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眼神變得冷冷的。
    如果這是以前，她根本不敢和這個女人對視，可現在不同了，自從見到鬼之後，她感覺這些人的眼神根本不值一提。
    “和你有關係嗎？”
    意外的，女人眼神變得極其凶狠，大聲道，“你想逃跑是不是？”
    “說了，關你屁事！”謝香不想再和她說話，拉著陶然坐在旁邊的角落。
    女人陰鷙的眼神掃過謝香和陶然，也沒再多說什麽，又蹲了下去。
    她摸了摸頭發上的發夾，嘴角勾起陰戾的弧度。
    聽著監聽器裏的聲音，某個髒亂的屋裏，笑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聽見了嗎？這些小綿羊又要逃跑，她們為什麽就不學聰明點，活著不好嗎？”
    “讓她們逃，看誰能逃出去，第一個跑出去的折磨起來才更爽！”
    “剛剛那個大洋馬很不錯，很大，今晚就她吧？”
    這時，一個絡腮胡的男人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咧嘴一笑，“1隊塔特來的電話，這貨該不會又想來我們這裏分杯羹吧？”
    “讓他來，順便帶貨。”
    絡腮胡比了個ok的手勢，剛一接通，就聽見那邊傳來火急火燎的聲音。
    “馬爾斯。1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