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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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半小時後,郭汝縝和於曼麗已經坐進了安排好的飛機機艙內,兩個人的座位不在一起,而且機艙內還有一個化了妝的老朋友—――見習教官郭騎雲。
為了身份保密,三個人裝作彼此不認識,郭汝縝坐在位子上,拿出自己剛買的那本《西遊記》,他身旁右側座位上的一個儒雅英俊青年人也在看書,郭汝縝看了一眼,發現這是一本純英文的革命進步書籍。過道對麵坐著的是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在閉目養神。
一個男乘務員推著車子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他停在了郭汝縝的旁邊詢問道:
“先生,請問需要喝點什麽?”
郭汝縝禮貌地笑了笑說道:“讓我身邊的這兩位先生先點吧。”
“紅酒。”說完,身穿中山裝的男人依舊閉著眼睛。
“一杯香檳,謝謝。”英俊的青年則是點了一杯香檳。
“同樣,一杯香檳。”郭汝縝說完後,男乘務員開始逐個倒酒。
“您的紅酒,您二位先生的香檳。”乘務員將酒分別遞給三人,然後收拾了一下之後準備推車往回走。
郭汝縝端起酒杯看著自己的香檳酒說道:“你這紅酒裏怎麽有玻璃渣子啊!”
這句話這一說出口,立刻吸引了周圍乘客的目光,旁邊閉目養神的男人也終於睜開了眼睛,開始仔細檢查起自己的酒杯。
“先生真會開玩笑,酒裏麵怎麽會有玻璃渣子呢?”乘務員有點不屑的說。
“哦,既然你說沒有,那麽把這杯酒喝了吧。”乘務員也不含糊,立馬幹脆的回答道:“好的,先生!”
乘務員拿起郭汝縝的酒杯就要喝下去。
“不是我這杯。”郭汝縝冷冷的打斷了他,“是他的那一杯!”
旁邊的中山裝男人正要喝下這杯酒,聽到這話立馬停止了動作,再一次打量起酒杯裏的酒。而這時候乘務員已經意識到了什麽,他立馬拿起尖銳的金屬開瓶器朝著中山裝男人的脖子狠狠的刺了下去。
郭汝縝一隻手撐著身體從座位上躍起,淩空一個倒踢,乘務員立馬倒地,郭騎雲也衝了過來,之後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別弄髒了飛機,到後麵去吧。”中山裝男人淡淡的說完之後滿麵春風的扛著郭汝縝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酒裏麵有毒的?”
“觀察細致,處理果斷,下手狠辣。”沒等郭汝縝開口,中山裝男人看著郭汝縝好似自言自語,兩個人也來到了機艙後半段,這個時候郭騎雲已經將那個乘務員收拾完了。
“盛夏時節,先生長衣厚帽,好生俊俏。”忽然,郭汝縝對中山裝來了這麽一句。
“模樣俊俏易娶妻,長衣厚帽好生養。”中山裝接的後半句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而這句話其實是切口,是軍統內部的統一暗號。
對望暗號,中山裝眼神中滿是詫異地問道:“你是六哥派來保護我的暗樁?”
“不是,隻是見不得日諜害人,所以就出手了,至於你的身份嗎,我也是猜的。”
中年人詫異的看著郭汝縝問:“你是怎麽發現乘務員有問題的又是怎麽判斷我的身份的?”
“而且這名乘務員的衣服很不合身,鬼子標誌性的羅圈腿,倒酒的手法也很業餘,最主要的是這種紅酒的味道我很熟悉,酒一倒出來我就確定有問題,而且他看你的時候眼神中殺氣很盛,我隻是試了試他,沒想到他一試之下就露出了狐狸尾巴,他要是把酒給換了,我還真的不能拿他怎麽樣。”
郭汝縝接著說,“乘務員對你動手的時候你已經準備還擊,從你的準備動作上就能判斷出你的身份,軍統內教授的格鬥技巧可不是在其他地方隨隨便便就能學到的。”
這次滬上鋤奸張元勤的任務已經完成,獵影係統獎勵給了郭汝縝四星級偵查技能,憑借這新獲得的偵查技能,發現身邊的日本殺手並不難。
“我是王天風,幸會。”
沒想到中年人就是軍統王天風,代號‘毒蜂’,外號‘瘋子’。
“學生郭汝縝。”
“既然在同一個陣營,自然有機會再見。”王天風說完後給郭汝縝一個眼神,兩個人先後回到了座位上,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郭騎雲也沒有告訴郭汝縝的身份,畢竟,特工有特工的紀律。
“你是打鬼子的人嗎?你們那邊還要人嗎?我能加入你們嗎?我叫明台,精通日語和英語,懂一點法語,也學過格鬥,身體素質很好的,我要去港大上學,我根本不想去,可是家裏大姐逼著我非去不可,我想去打鬼子,我在香港大學.”
飛機起飛後,郭汝縝身邊的明台遞過來了紙條“求加入”,這個滿心想加入抗日戰爭的青年在紙條上開啟了話癆模式。
當飛機在廣州機場中途停下的時候,郭汝縝和於曼麗轉機會臨訓處,臨走的時候終於給明台留了一張紙條:華夏同胞團結起來,偉大的中國人民不可戰勝!
此時的滬上七十六號總部辦公室裏,南造雲子皺著眉頭焦急地望著窗外,她的雙拳緊握,張元勤被殺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張元勤被殺之後三名狙擊槍又擊殺了四十七名特日軍和七十六號的特工,這無疑是在她的臉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南造課長,報告出來了。”
這時候,長著一對三角眼的梁仲春拿著走了進來,和張元勤一樣,他也是一個叛變者,隻不過他來自中統。今天的刺殺事件之後,梁仲春一直在忙於調查,倒不是他忠於職守,而是因為張元勤死後行動隊長的位置誘惑力真的太大了。
當上了七十六號旗下的行動隊長,你們梁仲春就能利用職務之便好好的發一筆財了,在他的意識裏,他才不管什麽軍統、中統還是日本人,隻要能讓自己過上好日子就行。當然了,最重要的是活著,張元勤那種以身做餌的方法在他看來就是個十足的傻缺,送死是遲早的事情。
“通過分析現場留下的彈殼發現,對方射殺張隊長使用的是莫辛納甘31狙擊步槍,對方狙擊手槍法很好,連續開了十槍準確狙擊十人,且都是要害中彈,有幾名狙擊手暫時不詳,教會學校前戰鬥中共有三個射擊點,使用的是1加蘭德自動步槍,行動後對方將槍支進行了破壞,
現場發現了鞭炮爆炸的痕跡,戰鬥的最後時段槍聲是用鞭炮偽造的,這為對手撤離贏得了時間,黃包車放煙霧配合對方撤退,車是舊零件拚湊的,參與掩護的車夫身份不詳,我已經安排人從幾個幫會入手進行追查,狙擊手很囂張,在教會學校鍾樓上留下了兩句話。”
“什麽話?”南造雲子冷冷的問。
“第一句是:中國人民不可戰勝,第二句是”梁仲春用支支吾吾不敢繼續。
“說!”
“該死的日本鬼子!”
“轟!”
梁仲春剛剛戰戰兢兢地說完,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傳來,南造雲子從窗外順著聲音望去,隻見張元勤用來“釣魚”的居所位置早已經是濃煙滾滾。
“叮鈴鈴!”電話響起。
“報告南造課長,張元勤辦公室爆炸,咱們安排在‘釣魚點’的人也全被殺了!”
南造雲子已然明白,狙擊張元勤根本沒有完事,對方的這次行動還給自己留著更大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