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誰是內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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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風猛然把桌子一拍站了起來,他的眼睛裏氣的滿是血絲對著郭汝縝沙啞的怒斥道:“姓郭的,你說好的事成之後會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遠走高飛隱姓埋名的,你們已經拿到了情報,為什麽還要我繼續參與行動?咱們之前談好的條件裏可是沒有這些的!”
“王處長,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密碼本和布防圖在我們這裏,那和一張廢紙有什麽用?隻有等到敵人拿到了密碼本並且啟用,而且和我們截獲的一模一樣,行動才有意義,那個時候才是我們兌現約定的時候,這一點難道你還想不明白嗎?”
王天風緩緩的說:“郭司長,聽你的意思這還是需要把份情報傳遞到第三戰區?”
“那是自然,我說了,在這裏有什麽用?至於傳遞情報的人嗎,自然不能是我了,要麽是你,要麽是‘毒蠍’,你看著辦吧,選擇權在你。”
“恐怕,真到了條件兌現的時候,我已經不知道死在哪裏了。”
“王處長,不要那麽悲觀嗎,頭都進去了,也不差這個尾巴了,等一切結束,就是你遠走高飛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你會以一個新的身份過著與偶像自在的生活,這裏的一切都和你沒有關係。”
郭汝縝接著說:“王處長,其實你應該知道這兩份情報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或許也可以直接把毒蠍的身份和藏身地點告訴我們,我們兵分兩路,你去送情報,我們抓捕毒蠍,還是那句話,事情的選擇權在你。”
“事到如今,我還有的選嗎?”王天風說著從手術盤裏拿出了郭騎雲身上搜出來的那份情報,然後緊緊的握在了手裏。
“把給我的錢和機票準備好,等這份情報一送去第三戰區,我就要立刻消失,毒蠍我也會把他逼出來,你們誰也別想找到我。”
汪曼春問:“明擺著是殺場,他會自投羅網?”
“我自己教出來的學生我知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才是‘毒蠍’的風格。何況,此時此刻的毒蠍同樣別無選擇。”
“還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們,‘毒蠍’到底是誰?”汪曼春不耐煩的問。
“我要是你我就不會問這麽愚蠢的問題,汪處長,和你合作之後我才知道,你不配當我王天風的對手,你也不配當情報處處長,我要是你就找個人傻錢多的公子哥嫁了,安安穩穩耽擱闊太太,那樣的生活不太會用到腦子。”
“你!”汪曼春剛要發作再看看笑嗬嗬的郭汝縝,想到此時此刻兩個人的處境,嘴角輕蔑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王天風的手一項穩定,可是今天卻在顫顫巍巍發抖,他說:“你會見到的,很快。隻要你照我說的做。”
“號外,號外!”
滬上報童穿梭在繁華大街上,一張張的報紙從街頭鬧市的報童手上分發到各色行人手中。大大小小的事件醉著這些報紙傳遞給百姓,明台一身黑色的皮衣,抽著一支雪茄,手上拿著一份《金陵新報》。
報紙上刊登的是76號女英雄汪曼春擊斃反政府悍匪兩名的新聞報道。
報道內容極其詳盡,隨文並配有兩具屍體的照片及汪曼春英姿颯爽的戎裝照。的確,在郭汝縝對藤田方正的匯報裏,汪曼春是這次行動的主力,接下來她會繼續挑大梁,這也是郭汝縝為他上位做的鋪墊。
看著照片上戰友的模糊屍體和熟悉的衣服,明台眼眶潮熱,秋日的江風尖利無情地吹過麵頰,像刀片子一樣刮著明台的眉目。他拉了拉衣領,遮住自己憔悴的麵頰,沿著街道繼續前行。
明台的腦海裏思緒萬千,記憶將時間拉回了湘州軍統臨訓處的日子。
“組長,”
操場水池邊,於曼麗擰幹毛巾擦臉。一名男學員走過來,挨著於曼麗把臉盆放在了水池後,把手伸到她的發際,故意撩撥著她耳邊的頭發。於曼麗把手裏的毛巾往臉盆裏一扔,濺起的水珠濺到男學員的臉上,同時隻聽“哢”的一聲,男學員的手臂脫了臼。於曼麗一鬆手,把男學員推了出去。
“你鬼上身啊!你是不是有病啊,神經病啊!”男學員拖著手臂叫罵著。
於曼麗不說話,隻是冷著一張臉向男學員又近了一步,男學員嚇得往後退了一步。隻聽又是“哢”的一聲,男學員一聲慘叫。於曼麗放開手,僵硬著表情說道:“對不起。”
男學員活動了活動胳膊,傻傻地看著於曼麗洗著手裏的毛巾。
明台走過來,像沒事人一樣走到於曼麗身邊,也不看她,嘴裏哼著歌曲用臉盆接水。
突然,水停了。“擦擦。”
於曼麗瞥了一眼明台,又看了看他手裏的毛巾,冷冷道:“謝謝,不用。”
“我叫明台。明月的明,樓台的台。”
“於曼麗。”
明台伸出手,隻見於曼麗伸出的竟是拳頭,又立即握手成拳,兩人拳對拳地碰了一下。
夜風中,於曼麗站在食堂門口,不時有舞曲飄逸而來。明台軍裝筆挺地走來,看到於曼麗,訝異道:“你怎麽站門口啊?等我啊?”
於曼麗點點頭。明台大方地一攬她的肩膀:“走。”
於曼麗破天荒地主動靠攏了上去,兩人親昵地走了進去。
看到兩人相攜進入,王天風和郭騎雲相互望了一眼,學員們更是投去奇怪的目光,目不轉睛地盯著兩人的身影,久久不肯抽離。
舞池裏,音樂纏綿。於曼麗主動上前,微笑邀請道:“明少賞臉跟我跳一曲。”
明台訕訕道:“有人告訴我,你的身體不能碰。”
“他們說你就信啊?剛才還攬著我呢。我的身體能不能碰,試一試就知道了,明少。”於曼麗微笑,腰肢慢撚,整個人幾乎要撲上來,鼻息在明台眼前遊蕩,軍裝繃得她胸部曲線異常誘人。
“明少會跳探戈嗎?”
“我當兵前的誌願是去巴黎歌劇院跳《玫瑰探戈》。”
“巴黎?”於曼麗大約是沒有聽說過,不禁有些驚奇。
“法國皇家歌劇院。”明台把於曼麗往胸前一攬,這一次他攬住了於曼麗的腰肢。舞池的音樂響起,明台和於曼麗來到中央,一段探戈舞蹈,從起跳就驚豔了全場。舞池中的其他人漸漸不約而同地離場,如欣賞藝術般欣賞著舞池中翩舞的一對璧人。
“你來軍校有一陣子了。”
明台“嗯”了一聲以作回答。
“想家嗎?”
“你打聽我啊。”明台笑笑。
“我們是生死搭檔。”
“我想知道你的秘密。”
“你是第一個開口問我秘密的人。”
明台一挑眉:“是嗎?”
“老實說,我對過去的印象很模糊。”
“有人想傷害你嗎?還是你曾經受過傷害?”
看著於曼麗慢慢凝固的笑容,明台笑容滿麵道:“對不起,說中了。”
於曼麗恢複笑容:“幹這行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明台頓了頓:“一半一半。”
“我們上了前線,會死嗎?”
“早晚的事。”
“明少不怕嗎?”
“怕有用嗎?”
“明少,我期待與你共事……”於曼麗的手悄悄從袖口摸出針管。明台在合拍和旋轉的舞蹈中,用手捏住了於曼麗的針管,針管朝她的脖子伸來。於曼麗的臉色突然變得雪青,氣息不均。明台幾乎控製了她的身體,微笑著讓針管紮的針指向於曼麗咽喉處:“你還得繼續練。”然後他猛地把針管扯下,扔給一直袖手旁觀的王天風,王天風一下準確地接住。
明台的腦海裏走馬燈似的閃現著郭騎雲和於曼麗的臉龐,音容笑容,那些三人在一起時的時光仿佛悠然於昨日,而隻一晚竟與他們陰陽相隔了。
明台哭了,宛如心肝被人挖去般的疼痛,明台哭得難以自製。走在大街上,感覺身上冷若冰霜,他把自己緊緊包裹住,痛徹心扉!
他的手下被人無情地出賣了,暴屍荒野,到底是誰!如此殘忍惡毒?誰是內奸?疑問深深植於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