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做明家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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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太陽才能夠雲層中跳了出來,滬上大街上做工的人陸陸續續從家裏走出來奔向他們賴以生存的工作場,十裏洋場的大滬上是個不夜城,那些忙了一晚的舞女、歌姬則準備回家休息,滬上早晨的街道上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象,上班的人大多著裝樸素,下班的人則大多花枝招展,大多數樸素的灰色和少數豔麗逆向而行,宛如泥流中的一抹油彩。
汪曼春就是這股油彩中的一份子,汪曼春已經換上個了一身紅色的旗袍,旗袍的開叉很高,她的一雙長腿隨著邁步散發著耀眼的光,很多經過汪曼春身邊的人都忍不住側目,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美顏的女人其實是七十六號情報處的處長,心如蛇蠍的殺人女魔。
和其他的舞女歌姬不同,汪曼春的臉上沒有疲憊之色,雖然她剛剛從抓捕毒蠍的任務中走出來幾個小時,她的眼神也沒有舞女們的空洞,而是充滿了希望,腳上的高跟鞋走在地上發出鏗鏘有力的聲音,好像預示著汪曼春在新政府內將要走上一條康莊大道。
有個癟三模樣的小開故意撞到汪曼春的身上,小開趁機在汪曼春豐滿的胸部輕輕的拿捏了了一把,這要是在以前,汪曼春會毫不猶豫地用最殘忍的手段弄死他,可是今天早上汪曼春有任務,她要代替於曼麗完成情報傳遞,不能因為一個小癟三壞了大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今天早上汪曼春的心情美妙極了,美妙到已經不在乎這些小事情了。
甚至,剛剛小癟三下手之後汪曼春的身體升騰起一種女性特有的快感。
汪曼春的手裏拿著一個精致的坤包,裏麵裝著於曼麗傳遞的那份情報,汪曼春坐上了19路第一班有軌電車。
曼妙的身材,修長的美腿隨著車子的搖晃從旗袍高高的開叉裏透出誘人的白色,一上車,汪曼春的打扮就吸引了車子裏所有人的目光,其中有個頭戴喇嘛紅色禮帽的中年人更是直勾勾的看著汪曼春。
中年男人和其他的人不同,他不是欣賞汪曼春的腿和胸,而是在看汪曼春的手。
19路有軌電車,喇嘛紅禮帽,手裏拿著一份電影畫報,腳上的皮鞋不是一對,一個是三接頭,一個是尖頭皮鞋,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中年人的左手在電影畫報上敲打,兩慢一快。所有的信息和王天風提供的一模一樣。
這個中年人就是接頭人。
其實汪曼春今天腳上穿的高跟鞋也不是一對,紅色高跟鞋的左腳腳跟是圓形後跟,右腳卻是方形,左腳鞋麵上是小蝴蝶結,而右腳鞋麵上是盤帶,當然,同樣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汪曼春的手不斷的敲打,兩快一慢,這是汪曼春和接頭人的聯絡方式。
“下一站,南山南路,準備下車的乘客請提前做好準備,車子開啟右側後門。”有軌電車裏傳來了錄音播報聲,中年男人懶洋洋的站了起來,拎起手中的黑色皮包就朝著後門緩緩靠近,他的皮包敞開了口。
汪曼春也挪動腳步,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南山安車站到了,請等車子停穩後再下車,上車客人請注意,先下後上,不要擁擠。”
南山南這一戰下車的人很少,汪曼春下車後坐上了一輛黃包車,而中年男人的身影則是消失在一條街道。
剛剛下車時候,兩人身形交錯的瞬間,汪曼春坤包內地的情報已經放到了中年男人黑色皮包裏,情報傳遞完成,汪曼春在黃包車裏跑到了黃浦江畔,然後換乘汽車後回到了七十六號。
接下來,她要趕緊審訊毒蠍――明台。
另外一邊,昨天晚上的消息已經傳遞給了阿誠。
阿誠衝進明樓的辦公室:“毒蠍被捕,王天風死了。”
明樓本來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睛,猛地一下睜開,雙目圓睜地問:“瘋子怎麽死的?”
“被……被……”阿誠瞬間恢複了常態,關緊了房門又走回到明樓的身邊,“被……明台……一刀致命!”
“啪”的一聲,一支紅色的鉛筆被明樓掰成兩半。
“大哥……”
明樓的頭仿佛被撕裂般痛楚。
“明台被76號逮捕了,身份毒蠍暴露。”
“明台!毒蠍?”
“大哥,天有不測風雲,明台血氣方剛……”
明樓製止阿誠再說下去,腦海裏宛如千條潛流急奔,這件事情是郭汝縝操盤,還操心的命令對於突發事件的應急方案,他做了很多種猜測,包括明台跟王天風“狗咬狗”的局麵,他都預想了了解扣和脫扣,唯獨沒有想到王天風會被明台給殺了。
“姓郭的,這次他弄成了一鍋粥!讓你做話事人,我真是瞎了眼!”明樓氣氛的罵道。
“大哥,明台夠狠,但是王天風要想躲開難道躲不開明台的這一刀嗎?”
聽了阿誠的話,明樓沉默半晌,他的手使勁捏著自己的太陽穴,無論此刻他有多麽難受,整件事情的細節都要認認真真的梳理一遍。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王天風殺了於曼麗和郭騎雲,他決不能獨活,所以,姓郭的安排讓明台‘殺’死王天風,或者王天風故意死在明台的刀下,要知道瘋子從開始就未必按照姓郭的的路子走,隻有這樣,一切才更加真實,隻有足夠多的鮮血,才能騙過老奸巨猾的藤田方正,王天風這個‘瘋子’,他用自己的死亡完成了‘死間’的前奏,好一個王天風,瘋子、毒蜂,不愧他的嘴毒心毒。明台也夠狠……這不知道這是姓郭的計算之內,還是計算之外的牌局。”
“接下來要看郭先生怎樣演完大結局,最重要的是你我接下來要幹些什麽,雖然算不準郭先生的局,但是事到如今卻坐實了王天風的‘叛徒’之名,汪曼春正好落入大哥你誘敵深入的陷阱。”
明樓說:“一定得讓汪曼春先入為主。姓郭的有沒有給你什麽消息?”
“昨天晚上行動之前,郭先生辦公室的黑板上有用粉筆畫的三條線,三條不連貫的線,一條實線、一條虛線、一條粗線。實線斷了,落了空。虛線即命懸一線。粗線,必須有新的生機出現,大哥,我看不懂什麽意思,但是我知道這一定是郭先生留下來的下一步的計劃指導。”
明樓想了想說:“你去找梁仲春,做明家應該做的事情。”
“明白了大哥。”
“阿誠,不要急,”明樓叫住,“要讓他急,還有,記著……”
“量才使器。”阿誠答。
明樓頜首,阿誠轉身去到了七十六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