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汝縝看著高占龍說：“高處長，你我不是朋友，我也不想和你交朋友，不過我們卻有一個共同的敵人――鄭耀先。”
    高占龍被郭汝縝的話驚到了，他看了看田湖，示意他收起槍，關上門。
    “郭汝縝，你這個軍統叛徒憑，黨國要犯什麽和我談？”
    郭汝縝輕蔑的笑了笑，他看向高占龍身後站著的田湖，然後將幾張“杜馬”的照片遞給了高占龍。
    “這是你們的人吧，很抱歉，他死了，他臨死之前，告訴了我一於高處長的．一些．聯係的朋友，嗬嗬，高處長交友甚廣啊，為此我收回剛剛的那句‘我們不是朋友’的話。”
    高占龍早已經和日本人在私底下秘密接觸，隻是由於郭汝縝假扮杜馬，偽造情報，才讓日本陸軍最近停止了和他的進一步接觸。高占龍一直以為這是鄭耀先搞鬼，最近在針對鄭耀先實行跟蹤，郭汝縝這麽一說，他自然心知肚明，此刻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可是日本人的紅人，搞不好就是來繼續和自己接觸的。
    高占龍作為軍統的實幹派特務，他早就懷疑鄭耀先的身份有問題，兩個人是對頭，哪怕郭汝縝不是日本人的代表，隻要能和自己聯手對方鄭耀先也好啊。
    郭汝縝看著高占龍，然後有看看田湖，他的意思很明確：“法不傳六耳”。
    “郭司長，今天我們三個人之間可以開誠布公的談話，田湖，給郭司長沏杯茶。”
    田湖是高占龍的學生，他的身形消瘦，但是卻對高占龍有著發自內心的盲目的信任和崇拜，在中統內部，田湖也是知道高占龍和日本陸軍接觸這個秘密唯一的人。
    高占龍是個聰明人，他沒有辯解，而是直接奔入主題問郭汝縝：“你打算和我一起對付鄭耀先？”
    “是的，我們是朋友，而且都想讓鄭耀先死，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報仇，我和鄭耀先之仇，不共戴天。”
    “郭司長愛妻的事情的確讓人惋惜，多麽好的而一對神仙眷侶，就這樣被鄭耀先安排的殺手變成了永失吾愛。”
    “所以，鄭耀先必須死。高處長也需要一份投名狀。”
    “郭司長既然回來了，肯定就是有了計劃，既然你我是朋友，說說看，你有什麽打算？軍統六哥鄭耀先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這些年日本人沒少在他身上下功夫，可是人家還不是平安無事，倒是對付他的那些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日本特高課川島芳子被這樣氣的吃了很多藥，據說一個女人長出了胡子。”
    “饒是如此，高處長不還是要試試看嗎，這麽多年了，高處長都沒有放棄，我怎麽會知難而退呢？怎麽樣，高處長，昨天對鄭耀先的跟蹤有沒有發現什麽？還有高處長為什麽要針對鄭耀先？”
    高占龍沒想到郭汝縝居然知道自己安排人跟蹤鄭耀先的事情，看來他這次真的是有備而來。
    “你知道，我一直懷疑鄭耀先，遠的不說，就說昨天，軍統捉到了一個的潛伏者，名叫曾墨怡，他潛伏在軍統電訊處，將一份黨國打入延安內部的特務名單從老板的密電中挖了出來，上麵是國民黨的潛伏特務，據說人數有七十三個之多，老板部署多年安拆在共軍首腦的的心血就這樣付之東流，曾墨怡在的得手的同時暴露了身份，情急之下，隻能將這份名單帶在身上，就在她的宿舍裏，這份名單不會不翼而飛，而鄭耀先卻空手而歸。”
    “高處長的意思是參與緝拿和審訊的人有問題，而這件事恰好是鄭耀先負責的。”
    “沒錯。”
    郭汝縝拖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很有意思，高處長，能否帶我去看一下現場，要是鄭耀先身份沾上的邊那我這次就賺大了。”
    高占龍猶豫片刻，然後給給田湖一個眼色說道：“這裏是山城，模樣不能太紮眼。”
    的確，曾經的軍統叛徒如今和高占龍在一起，這事不是鬧著玩的，山城滿是特務，誰也不敢保證個郭汝縝會被認出來。
    田湖將身上的風衣脫下來給了郭汝縝，郭汝縝笑著接過去。
    曾墨怡的宿舍沒什麽特別的地方，這裏在抓捕曾墨怡的時候搜查過一次，後來軍統接手案件後又例行公事來搜查過了，高占龍也在鄭耀先之後進來搜過一次，可是那份潛伏特務的名單依舊沒找到。
    高占龍和田湖在這件普普通通的女兵宿舍裏再一次翻找，而郭汝縝卻對女兵宿舍的一本《西遊記》非常感興趣，拿在手裏翻看起來。
    “郭司長，不知道你在這本書裏有什麽發現嗎？”田湖話裏夾槍帶棒。
    “以前沒好好看，再讀女兒國這一部分才發現，原來唐僧和女兒國國王是是有婚契的，後來唐僧逃婚，在女兒國唐僧犯了色戒，還打了誑語，這貨實不該成佛。”
    田湖被郭汝縝氣個半死，高占龍則是附和道：“成佛？郭司長該不會真信這世上有佛吧。”
    “去他的狗屁神佛，我隻相信利益還有我自己的能力。”郭汝縝說著站起身來到了換氣扇旁邊，他輕輕將手伸進去，高占龍和田湖這時候才意識到，以前自己來搜查的時候，這換氣扇忽略了。
    一個被蠟封存的紙條用膠站在換氣扇的背麵。
    “蠟封的紙條上有指紋，指紋很細，一看就是女人的，粉紅色的應該是指甲油，情急之下，曾墨怡阿靜情報藏在了這裏，越是顯眼的地方，越是容易被人忽略。”
    郭汝縝居然這樣輕輕鬆鬆就找到了曾墨怡藏起來的情報。
    “不愧是能在鄭耀先層層不放下安然逃離山城的人，我高某人佩服。”
    “高處長，既然我能想到，那麽鄭耀先也能想到，第一次他忽略了，但是鄭耀先大概率不會忽略第二次，如果我是你，我會趕緊弄一份假情報放回去，然後在對麵安排人盯著，如果鄭耀先回來了，他找到了這份情報卻沒有上交，那麽憑借這一點，就能懷疑他通共，如果鄭耀先不來，高處長也不吃虧，這份情報在你手上，可進可退，有啥好怕的？”
    “妙啊！”高占龍看了一眼田湖，田湖立刻去準備。
    高占龍看了看手裏的這份情報，然後揣進了口袋，這份情報對於他而言，還不是交給上風的時候。
    就在今天一大早，軍統關押曾墨怡的牢房裏，鄭耀先走了進來。
    “那份情報已經送了出去，上麵七十三個軍統臥底特務組織已經知曉，你已經暴露，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僅完成了任務，還為我們接下來的任務打好了基礎，今天，你要接受槍決，我想請你記住，送你上路的是你的同誌。”
    曾墨怡驚訝的看著鄭耀先，眼神中熱淚滾動，眼神中不見絲毫恐懼，唯有希望的光。
    “你是個戰士，麵對敵人的槍口，一定要站穩了。”
    鄭耀先說完，一個帶著口罩的女大夫走了進來，這是對死刑犯臨行刑前的身份確定，男女有別，鄭耀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