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一滯，眉目蹙起，環著蘭瀟瀟的動作緊了幾分。
    曲翩然？
    她怎麽會在這裏？
    程慕忽然想起昨天在車裏，兩人爭論時，曲翩然對他說過，她是一個服裝設計師……但他沒想到，就是這家公司。
    這家公司在設計圈內風評還不錯，他過去一直以為曲翩然隻是個服裝公司的小員工，作為他的妻子，程慕是覺得丟人的，所以從來沒有過問過她工作相關的事情。
    不想事實卻跟他想象的有這麽大出入。
    而程慕的動作蘭瀟瀟自然也察覺到了，她順著程慕的視線看了過去，見到坐在工位上的曲翩然後，她眼神裏透著驚訝。
    一時間蘭瀟瀟的動作有些猶豫，似乎在衡量什麽，片刻後她拉了拉程慕的袖子，“要不換一家設計公司？”
    對麵的方茗韻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急了，這可
    是她升職的關鍵啊！
    她拉著蘭瀟瀟的胳膊，極力誇讚道：“蘭小姐，程先生多愛您啊，百忙之中還陪你來這裏，你別辜負了程先生的一片好心！而且婚紗就穿一次，當然要找對設計師，我敢保證，我設計出來的婚紗，絕對讓你滿意！”
    蘭瀟瀟似乎不喜歡別人碰她，皺著眉抽回手。
    程慕收回視線，聞言，輕輕握住蘭瀟瀟的一隻手，語氣柔軟：“既然來了，就看看吧。”
    蘭瀟瀟的眼神垂下，程慕牽著她進了小花園，沒有給曲翩然過多的眼神。
    方茗韻大喜過望，快步從自己工位上拿了準備好的樣圖，路過曲翩然的時候，還衝她丟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曲翩然捏著畫筆的手，不知何時顫了一下……
    三人從小花園交談了兩個多小時後，方茗韻率先出來。
    她回到設計部，徑
    直走向李總的辦公室，過了兩分鍾後，兩人一同從裏麵走出來。
    李嵩高聲說：“小曲啊，小方剛才已經拿到了一個大單。”
    話未說盡，曲翩然就明白了，他們在小花園談了那麽久，這單板上釘釘……她輸了。
    曲翩然深知，結果毋庸置疑，她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一個比程慕還大的客戶，是不可能的事。
    她輸了，她認。
    隻不過她不是輸給了方茗韻，而是輸給了程慕。
    而方茗韻要是當上了設計總監，那麽她就相當於成了方茗韻的直屬下層，以後方茗韻說什麽就是什麽，在這樣的環境下，她的前途堪憂。
    讓她給方茗韻當下手，不可能！
    她暗下眸色，做了某種決定後，倏然起身，收拾東西……
    李嵩的神情訝異，“小曲，你這是？”
    曲翩然麵上冷淡，“我辭職。”
    “
    這……”李嵩用著可惜的語氣說：“小曲啊，人不要那麽直，你雖然沒有成為設計總監，但還可以繼續做你的設計的嘛！何必要鬧到辭職這個份上？”
    曲翩然把東西放好，拿著自己的包，含著諷意道：“李總覺得，我在這個公司還能待得下去嗎？”
    李嵩一怔，隨即訕笑兩聲，最後把曲翩然桌子上的文件拿走，“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我就不多做挽留，這些東西涉及到公司機密，我就拿走了，你現在手裏也沒有其他的活，可以直接離開。”
    “好。”
    電腦關上，曲翩然拿著包離開了公司。
    街上車來車往，人們忙忙碌碌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而她站在路邊，拿出手機打車。
    不到五分鍾，師傅就來接她了。
    曲翩然剛打開車門，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是李總打開的。
    眼底劃過一道嘲諷，曲翩然接通電話，公司所有的文件她都沒有帶出來，她倒要看看這位李總還要她做什麽。
    不曾想，電話剛一接通，李總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小曲啊，你趕緊回來一趟，有個大客戶指定你設計服裝！還有，你的文件都在我這裏，直接來我辦公室！”
    曲翩然怔愣了一瞬，“指定我？”
    “沒錯，你趕緊回來，大客戶現在就要見你！”
    掛斷電話後，她撐著車門的手有些猶豫，直到駕駛座上的司機忍不住催促：“你還上不上？我這還趕著下一單呢！”
    曲翩然回過神，把車門關上，“不好意思。”
    回到公司時，她還是覺得很不真實。
    能讓李總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的大顧客……肯定身份不一般。
    但現在這種時刻，誰會來指定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