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翩然，我勸你還是說實話比較好，這樣僵持著，對你我都不好。”
    曲翩然不懂他為何突然朝她發難，無辜攤手。
    “不是說有監控嗎？到時候監控出來後，警察同誌你再問罪也不遲。”
    “曲翩然！”
    年輕警察見她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更加堅定了自己內心的猜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監控的事？”
    “你們站的位置，剛好是監控的死角，所以你才能這樣無所畏懼的讓我們拿出證據，是篤定我們會拿你沒轍？”
    監控死角？
    曲翩然眉頭緊鎖，注視著眼前的這個警察，一時有口難言。
    “不是，我……”
    年輕警官卻厲聲打斷了她的話，“曲翩然，這種事情，越早承認越好，如果拖到事情無法挽回的地步，故意傷害罪，是會加刑的！”
    他說的很是鄭重，似乎已經完全認定這件事情就是她做的一樣。
    曲翩然閉了閉眸，盡量讓自己冷靜。
    眼下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期，對她很是不妙。
    她現在一閉眼，看到的就是蘭瀟瀟蜷縮在地上痛呼，以及蔓延在地上的紅色血跡。
    可這和故意傷害分明是兩碼事！
    曲翩然忽而抬頭，看向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程菲。
    而程菲聽到沒有被監
    控拍到，眼裏冒光。
    連老天都幫她，竟然沒被拍到！
    那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她更加毫無忌憚起來，“警察大哥，我就是證人！她故意傷害，她殺人了啊！你快把她關起來！”
    程菲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眼角瞥了眼麵色不好的曲翩然，心中更是萬分得意。
    “你們都先冷靜一下。”
    年輕警察看兩人都堅持自己的說法，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等什麽人。
    “雖然監控沒拍到，但還有轉機。”
    說著，一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就被帶了進來。
    曲翩然看見來人，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什麽。
    當時她倒下的時候，餘光有掃到一個人影，似乎恰好在她們身邊經過。
    而那個人，就是剛剛被帶進來的這個穿著黑色衣服，戴金絲眼鏡的男人。
    他會不會剛好看到事情的經過？！
    她心裏生出一種期待，這是唯一能為她證明的人了。
    而程菲則一臉詫異，隱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她站的角度沒有看到這個男人。
    他是誰？
    就在兩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警察認真地看著已經坐下來的那個男人，問道。
    “這位先生，您是在場的目擊證人，現在我問你，當時，你看到這位叫程菲的女士，絆倒她旁邊這
    位女士了嗎？”
    被帶來的男人下意識搖頭，指著曲翩然，“我當時隻看到她當時撲向另一個女的，然後她們兩個人都摔倒了，其他的並沒有看見。”
    聽完這話，曲翩然心裏的期待乍然落下，閉上眼，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
    為什麽，就是沒有人信她。
    目擊證人是這樣，警察是這樣，就連淩欽也……
    被帶來的目擊證人做完筆錄便又重新走了出去，年輕警察手指重重點在桌麵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審問室沉寂下來，曲翩然閉上眼睛，重重呼吸著，不發一言。
    見她依舊不肯認罪，年輕警察無奈地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警服，撂下一句，“既然不肯承認，那你就在這裏好好想想吧！”
    然後領著眾人離開。
    而程菲自然是以和這件事沒什麽“關係”，無法強製關她的理由離開了警局。
    曲翩然第一次在警局待這麽長的時間，還是以涉嫌故意傷人的罪名。
    她諷刺勾唇，隨後又壓下唇角，歎息一聲。
    所有的證據對自己都不利，她現在，有口難言。
    留置室內，曲翩然靠著椅子，看著對麵牆上掛著的電子時鍾出神。
    而另一邊，醫院裏，急救室還亮著紅色的指示燈
    。
    門口站著一個深色西服的男人，焦急的臉色透露出他此時的心情並不平靜。
    “一定不要出什麽意外……”
    程慕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慌亂的感受，嘴裏念念有詞，眉頭緊鎖，十分焦躁。
    “別轉了，你在外麵怎麽轉，對裏麵都沒什麽影響。”
    淩欽環著手臂，坐在等候椅上，好言相勸。
    說完，眼神一直看著走廊的方向，眼眸深深，似乎在等什麽人。
    而程慕全心全意留意著裏麵的動靜，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仍舊不停地踱步。
    忽然，急救室門口的綠燈亮起。
    程慕眼睛一亮，立即朝著出來的醫生問道，“醫生，我愛人她怎麽樣了？還有孩子怎麽樣？”
    醫生見他擔憂的模樣，歎息一聲，安慰道，“很抱歉先生，孩子沒保住，不過人沒有特別大的問題，後麵需要好好調養一陣子。”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程慕聽言，臉色驟變。
    怎麽可能？！
    他的孩子，他第一個孩子，就這樣沒了？！
    隨後，蘭瀟瀟一臉虛弱地被推出來，安頓到病房裏。
    程慕一步不落地跟上去，看著此時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的女人，薄唇緊抿，眸光裏透露著怒氣。
    他現在無時不刻不在後悔，為什麽當時沒
    有及時留意到蘭瀟瀟不在自己身邊！
    “是她做的！”
    程慕低低開口，腦海裏浮現了一個身影。
    曲翩然。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程慕紅著眼，麵容緊繃，眼裏壓抑著怒火，“我要去找她！”
    淩欽跟著進到了病房，聽到程慕的聲音後眉頭蹙起。
    他見程慕眼眶泛紅，和往日裏穩重肅然的形象截然不同，知道他現在狀態十分不對。
    他立即上前拉住他，一把將他按在椅子上。
    “你冷靜點！”
    “曲翩然不會做這樣的事。”
    淩欽拍了拍程慕的肩，試圖讓他清醒點，“等蘭瀟瀟醒了，一切就明白了。”
    程慕神色痛苦，雙手覆蓋在自己的額頭，一臉崩潰。
    他趕到現場的時候，大家都說是曲翩然推了蘭瀟瀟。
    不是她還會有誰？
    莫名地，他心裏某處隱隱有些透不過氣。
    程慕不明白，他以前隻是以為，曲翩然倔強了點，說不通了點，但是他沒有想到，她會下這麽重的手。
    想起以前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曲翩然，程慕忽然十分恍惚。
    明明並沒有過了很久，他卻覺得，似乎以前的那些場景，距離自己很是遙遠。
    難道是因為她還放不下他……
    思及此，程慕心裏無比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