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禮裙被扯開，曲翩然眼前一黑。
    “啪——”
    隻聽十分響亮的巴掌聲，再次響徹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
    曲翩然身子發僵，眼眸當中透露著無數冷意。
    程慕看到她的眼神，忽然一個激靈清醒，動作霎時停了下來。
    他……究竟在幹什麽？
    曲翩然閉了閉眸，發現程慕沒有再動作，深吸了幾口氣，聲音裏還帶著點哽意，“清醒了？”
    程慕抿抿唇，想到曲翩然剛剛的失望至極的眼神，胸口一痛。
    曲翩然見他愣神，直接一把推開他，整理好自己被扯到肩頭的禮裙，慌亂地摸到車把，想要從車上下去。
    可紋絲不動的車門告訴她，車被鎖上了。
    “開門。”
    她冰冷的語氣裏不帶一絲溫度。
    程慕這時徹底清醒了。
    他看著麵無表情的曲翩然，眼神複雜。
    “曲翩然！”
    程慕眼圈泛紅，一字一句地道，“今天我可以放你走。”
    “不過，這事沒完。”
    說
    完，他重重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手指似是無意地往車旁按鍵一按。
    哢嚓——
    車鎖開啟的聲音。
    曲翩然聽著他略帶威脅的警告，果斷地打開車門，頭也不回地下車離開。
    一路上，她強忍住酸澀的鼻腔引發出的淚意，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回走。
    這個時候，似乎天氣也在和她作對一樣，風越來越大，吹著她的裙擺，淩亂，不堪。
    ……
    此時，鴻源高等公寓樓下，淩欽靠在樹旁，還沒來得及換下的西裝禮服的下擺微皺，一張邪氣肆意的臉上此時多了絲焦躁。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身子挺拔，端著斐然的氣質，眼眸半眯，看向小區外。
    程慕……
    腦海裏剛才的情景一劃而過，淩欽的眼眸忽而深了深。
    他十分煩悶的點了一支煙，靠在樹上，等待那個身影出現。
    程慕失了一個孩子，卻在知道是和曲翩然有關的時候，沒有逼她認罪反而去保釋了她。
    如果說他沒有什麽心思，淩欽
    是不信的。
    就在這時，淩欽一抬眼，就看到了從小區外走進來的那個窈窕身影。
    她身上還穿著謝親宴上穿著的禮服，下擺搖搖欲墜，似乎被用力撕扯過一般，讓她整個人在冷風下，顯得柔弱蒼涼，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了一樣。
    淩欽心中一緊，眼神微暗，但卻沒有上前將她擁入懷中。
    而曲翩然剛剛進入小區的門，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影。
    對方站在樹下，身穿一身貴重無比的西裝，往日裏時刻都帶著調笑的麵容此時滿目肅然，矜貴中帶著冷意。
    往日裏的親密美好變成謝親宴上的冷漠一眼，曲翩然再次看到淩欽，沒有了往常的激動，更多的是覺得嘲諷。
    他其實……也不信任她。
    曲翩然的內心抽痛一下，眼眸中多了絲麻木。
    早就知道是這樣的不是嗎？
    他和程慕一樣，在遇到有關於蘭瀟瀟的事情上，就會義無反顧的站在蘭瀟瀟那邊。
    她曲翩然也不過是淩欽人生路上的一個調劑品而已
    。
    想到這，曲翩然的麵上露出堅定的神色，大步邁開，沒有看他，直接朝著公寓樓的方向走過去。
    “曲翩然。”淩欽見她直接無視他離開，皺眉。
    而曲翩然就像根本沒看到和聽到一樣，繞過他，徑直往裏走。
    淩欽心中一緊，兩步上前，一把抓住曲翩然的手腕，“你走那麽快做什麽！”
    曲翩然知道躲不掉，深深呼吸一口氣，換上了冷漠的神情。
    “淩公子，有事？”
    這個許久都沒有出現的稱呼讓淩欽下意識的愣了愣。
    他察覺到曲翩然語氣裏的陌生，眼眸深了深。
    “今天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難道沒有權力知道嗎？”
    曲翩然神色一暗，將自己的手腕從淩欽的手中抽出來。
    但淩欽的力氣很大，她一時無法掙脫。
    “鬆手。”
    淩欽卻死死盯著她，非但沒有讓曲翩然掙脫開，反而還湊近了些，“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夜幕籠罩，旁邊的路燈亮了起來，朦朧的光
    線照在曲翩然褶皺布滿的禮裙上。
    淩欽眸光更為冷遂。
    曲翩然一聽，心中更加苦澀。
    解釋？
    他也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如果她有錯，她可以解釋，可是她明明什麽錯都沒有。
    為什麽所有人都要來質問她，都不信她？
    她心冷了冷，不想看他那雙質疑的眸子，撇開眼去。
    “如果淩公子覺得我不應該從警局出來，應該認罪給蘭瀟瀟一個說法，到現在也沒有辦法了，畢竟程慕已經簽字了。”
    聽到程慕的名字，淩欽胸口發緊，“你腦子裏就隻有他嗎？”
    “那淩公子究竟想問什麽？”
    “我問什麽？曲翩然，你說，他為什麽要來保釋你？”淩欽冷著一張臉，胸口劇烈起伏。
    “你們都已經離婚了，他有什麽資格再管你的事？”
    他盡力平複自己的心緒，看了不遠處的路人，閉了閉眼，最後拉著曲翩然進入公寓。
    走到電梯旁，他收斂情緒，冷冷開口，“還是說，你還放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