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怎麽,心疼我

字數:4095   加入書籤

A+A-


    曲翩然趁他不注意,從他身上跳了下來,落地的時候痛得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
    她向後退了幾步,背靠在大樹上,視線止不住的看向他受傷的胳膊上。
    由於淩欽剛才右手用勁,導致傷口再次破裂,紗布也已經在剛才滑落的時候,就髒得看不清原本的顏色。
    淩欽眉眼陰鬱,看著臉色蒼白的曲翩,眼底閃過一絲心疼,“別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
    曲翩然沒說話,她嚐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左腳。
    隻是剛踏出去,一股鑽心的痛倏然升起,她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看見淩欽牽著小羊走過來,曲翩然連忙說:“沒事,我感覺我已經好多了,再休息一會兒我就走。”
    看著故作堅強的曲翩然,淩欽狠狠的磨了磨後槽牙:“我身上是有毒嗎?讓你避退三舍?”
    她狠狠瞪了一眼淩欽,繃著一股勁兒,忍無可忍道:“你能不能長點腦子,自己的傷不管了?”
    聞言淩欽的心跳猛然一動,她這是在心疼自己?
    得知原因後,淩欽唇緩緩勾起,慢慢逼近她,“怎麽,心疼我?”
    “你別自作多情!”曲翩然避開他的視線,“我是怕你這傷好不了再賴上我!”
    兩人講話的間隙,小羊在旁邊咩
    咩叫了幾聲。
    曲翩然歎口氣,不想跟他計較,“回去吧,別讓阿婆擔心。”
    他視線落在她的左腳上,故意問:“你這腳怎麽走?”
    感受到淩欽戲謔的眼神,曲翩然故作輕鬆地在地上走了一圈,“已經休息得差不多了,你牽著羊走前麵,我跟在後麵慢慢走。”
    知道她脾氣倔,淩欽隻好先去牽好羊,慢條斯理的在前麵走著。
    盡管他已經把自己的腳步放到最慢,但曲翩然還是落後他一段距離,一邊走還一邊到吸著涼氣。
    淩欽再次轉過頭去,耐心道:“我背你回去。”
    曲翩然想到他滿背的傷,還是有些不忍心,“我能走。”
    說著她便不管身邊的人,繼續往前走。
    淩欽在她經過自己的時候,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隨後蹲下身子將人拉在背上。
    還未等曲翩然反應過來,他已經站直了身體。
    隨後淩欽將另一隻手上抓羊的繩子塞在她手裏,“拿著,另一隻手抱緊我。”
    直到手中感受到繩子的觸感,曲翩然才回過神來。
    她看著男人寬闊的背,喃喃道:“都說了,我已經沒事了,可以自己走。”
    淩欽雙臂托住她的臀部,將她往上背了背:“曲翩然,我呢,是個男人,這
    點傷沒什麽大不了的。”
    “沒你那麽嬌氣。”
    曲翩然耳尖紅了紅,這才老老實實地抱緊他的脖子。
    回去的路上,淩欽背著曲翩然,身旁還跟著一隻羊,腳下是前所未有的穩重。
    終於走出森林,雨已經停了。
    在回阿婆家的路上,兩個人又碰到了大壯。
    大壯手裏拎著小箱子,旁邊還站著一個有些上年齡的人,兩人皆是滿臉一籌莫展。
    看見迎麵髒兮兮的兩人,甚至身後還跟著一隻羊,大壯驚訝地問:“你們這是發生什麽了?”
    曲翩然拽了拽淩欽,示意他放自己下來,隨後才解釋道:“沒什麽,就是在那邊滑了一跤。”
    大壯也不好多問,了然地點點頭。
    身邊的王叔扶了扶自己的眼鏡,看著兩人有點麵生,有些警惕地問大壯:“你們認識?”
    大壯思索著如何解釋,畢竟他跟他們二人也隻見過兩麵而已,“他們跟阿婆認識,暫時住在阿婆家的。”
    然後他又對曲翩然介紹著:“這位是王叔,是我們海島上的維修師傅。”
    曲翩然友好地笑了笑,視線落在大壯手裏的工具箱,問道:“你們這是打算去修信號塔?”
    聽到她提到信號塔,王叔倒先開口了,有些沮喪地說
    :“我們剛從那邊回來,單憑我的能力,根本沒辦法修好。”
    曲翩然略感詫異,“島上現在隻有王叔能修嗎?”
    王叔緩緩點頭,歎了口氣,“沒辦法,島上現在沒什麽年輕人了,更沒有人願意做這種又苦又危險的活計,這麽多年來,也就大壯願意跟著我學一學。”
    原本淩欽一直在旁邊聽著,忽然開口道:“光憑你們倆的力量,很難修好信號塔。”
    曲翩然輕輕拉了他的衣袖,微不可見地搖搖頭,示意他別說這種喪氣話。
    大壯和王叔也把他們的小動作盡收眼底,苦笑道:“這位先生說的不無道理,我們已經抓緊搶修了幾天,到現在一點起色都沒有。”
    “這通訊設備修不好,也跟外界聯係不上。”
    曲翩然出聲安慰:“總會有辦法的,雨都已經停了,也許沒幾天就會有漁船過來了。”
    王叔目光朝著信號塔的方向,怔愣出神,仿佛沒有聽見她說的話一般,他自顧自地說:“這信號塔啊,還是十幾年前,還是我跟那幾個老夥計一起修的。”
    說到這裏,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麽,忽然歎了一口氣:“其中還有一位,是你們借住那家阿婆的丈夫。”
    “隻是沒想到,現在就隻剩
    我跟大壯兩個人。”
    他好像又想到那些年的往事,一張口就停不下來,“那時候,一些在外地工作過的娃們,回家以後,總是抱怨沒有信號,島上很是無聊。”
    “也正是這個原因,出去的人越來越多,願意回來的卻越來越少。”
    曲翩然嘴唇緊抿,想到這幾天離開手機後的生活,雖然少了許多信息來源,但過得也不算無聊。
    可現在的年輕人,有多少還能忍受這種田園生活?
    張叔繼續說著:“我們這些老家夥,為了讓孩子們多回家,也學著外麵的樣子,自己修了信號塔。”
    “這麽多年過去,雖然每年都有這樣一次雨季,但好在信號塔一直風雨不倒,但是修修補補還是可以繼續用的。”
    “沒想到這次暴雨這麽嚴重,信號塔破損的太嚴重,我這把老骨頭已經修不好了。”
    聽完這些話,曲翩然心裏也有些難過,她鼻頭一酸,喊了一句:“張叔……”
    張叔終於把滿腔的失意發泄出來,笑了笑,“老了,看來我必須承認自己老了。”
    “早幾年,要是那幾個老家夥還在,也許還能把這座信號塔修好。”
    淩欽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張叔,等這邊漁船恢複了,我可以幫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