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夏似乎從他的停頓中嗅出一絲異樣，她的眼神在程慕與曲翩然打量了一圈，又落回了淩欽身上。
    飯桌上再次安靜下來，程慕睨一眼淩欽，笑著問道：“所以你們剛才是在聊什麽？我和翩然剛才進門的時候，看見你們有說有笑的。”
    話音剛落，曲翩然也將自己的目光放在淩欽身上，見他又是一臉輕浮，她抿了抿唇，壓下心裏的不適。
    傅念夏捂唇笑了笑，“我跟淩總哪有什麽可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程慕微微挑眉，也輕笑一聲：“是嗎？跟sur這種級別的美女談工作，淩總還真是‘豔福不淺’。”
    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傅念夏偷偷覷了一眼曲翩然的表情，見她一臉漠然，又緩緩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聽著程慕話中有話，淩欽唇緩緩勾起，冷嗤道：“你不也一樣？”
    四個人再次冷場。
    曲翩然隨意吃了幾口，就拿起自己的包說：“不好意思，我下午還要上班，先走一步。”
    她剛站起來，淩欽與程慕同時起身，異口同聲地說：“我送你。”
    說完二人互相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
    見狀，曲翩然直接拒絕：
    “我自己可以回去。”
    兩個人還想再爭一番時，傅念夏忽然開口：“淩總，我們的工作還沒談完，您看……”
    淩欽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忽然看見曲翩然匆匆告別之後就離開了，程慕也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一想到剛才飯桌上，曲翩然甚至都沒正眼看過自己，淩欽也一時賭氣，重新坐了下來。
    餐廳外，曲翩然正在等車，程慕把自己的車停在她麵前，“上車，這邊不好打車，免得你上班遲到。”
    曲翩然看了看手機上的打車軟件，排隊都排到幾百名開外了，隻好坐上了程慕的車。
    剛上車，曲翩然直接開門見山：“程總，剛才人多我沒找到時機說，現在車上就我們兩個，我必須跟你說清楚。”
    “請你不要再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了。”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可能性。”
    聽見內容這麽勁爆，司機連忙上升擋板，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聽見。
    程慕清沉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但神色很是認真，直直盯著曲翩然的雙眼，“我知道。”
    “也許對你沒有任何意義，但這是我追求你的方式。”
    曲翩然無奈地闔了闔眼，“程慕，何必呢，
    我們之間回不去了。”
    程慕一頓，“你不同意那是你的事，我願意追求是我的事。”
    曲翩然：“……”
    她真的不懂程慕到底是怎麽想的，怎麽就這麽理所當然？
    好在已經到了傅氏樓下，車子一停穩，曲翩然立刻推門離開，逃一般地離開程慕的視線內。
    中午發生的一切，直接導致她下午上班的狀態也很差。
    在辦公室處理了幾封郵件後，一晃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曲翩然瞧著外麵天色不錯，決定讓司機休息一晚上，自己走路回公寓。
    正路過一家便利店時，她忽然看見一個店主對著一位老奶奶又拉又拽，大聲斥責什麽。
    曲翩然立即走上前，微微蹙眉，“這是發生什麽了？”
    店主上下掃視一番她，有些沒好氣道：“這老太婆在我家拿了東西，不付錢就想跑！”
    老奶奶顫顫巍巍，目光遊離在外麵，口中念叨著：“我孫子最愛吃這個了，他在等我回去。”
    店主逐漸沒了耐心，罵道：“一直念叨什麽孫子孫子的，根本沒人陪她來店裏！我看就是來坑蒙拐騙的！”
    說完，他伸手想從老奶奶手裏搶過那瓶牛奶。
    但老奶奶將
    手裏的牛奶護的緊緊的，死活不鬆手，“這是給我孫子的，我孫子最愛喝這個了。”
    眼見兩人爭執不下，曲翩然按住店主的手，掏出手機說：“這瓶奶多少錢，我替她付。”
    有人願意當冤大頭，店主自然願意了。
    他立刻鬆手，笑臉相迎，對曲翩然說：“就在這裏掃碼付款。”
    曲翩然直接手機倒扣付了錢。
    走出便利店的時候，老奶奶兀自往前走了幾步，但似乎找不到方向，又停在原地，對著懷裏的那瓶奶不知道絮絮叨叨在說些什麽。
    曲翩然怕老奶奶一個人在外麵有危險，便快步追上前，柔聲問道：“奶奶，您知道家住在哪裏嗎？”
    老奶奶根本沒有抬頭看她，目光一直落在懷裏的瓶子上，不停地喃喃道：“買給孫子的，可不能涼了……”
    見狀，曲翩然耐心地又問了一遍：“奶奶，那您孫子在哪裏呀？”
    老奶奶這才看了她一眼，握緊她的手說：“這是買給我孫子的，不能給你。”
    說完，她又寶貝似的把牛奶放進衣兜裏。
    好像這樣才安全一些，老奶奶朝前看了幾眼，“孫子下課了，我得去接他回家。”
    說著，她抬
    腳又準備離開。
    眼看前麵是斑馬線，一輛車正拐彎飛速過來。
    但老奶奶似乎什麽都沒有意識到，還在往前走。
    嚇得曲翩然趕緊衝到她身邊，猛地把老奶奶往後一拽，但又怕她會摔跤，隻好將人護在懷裏。
    車裏的人也被這變故嚇了一大跳，嘴裏罵罵咧咧著：“看好你家老人！”
    曲翩然緊抿著唇，深呼吸幾次，才從剛才的驚險情緒中抽身出來，連忙鬆開老奶奶。
    她沉聲問：“奶奶，您這樣是非常危險的，您把地址告訴我，我送你回去。”
    老奶奶迷茫地看著她，怔怔地說：“什麽地址？我要接孫子放學。”
    說著，有漫無目的地準備離開。
    曲翩然手疾眼快地拉住她，還沒講話，就聽見老奶奶不太高興地說：“你別攔著我，再晚別的小朋友都走了，我家孫子又要埋怨了。”
    幾次聊天老奶奶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曲翩然才反應過來，這位老奶奶可能是得了阿茲海默症。
    明白了之後，曲翩然也不再詢問繼續問下去，但她更不可能放任奶奶一個人在外麵流浪。
    曲翩然沒多思考，直接攔下一輛出租車，準備帶著老奶奶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