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裏，一片安靜。
    那些漂浮的大陸，巨石，十分有規律的微微轉動，連撞擊聲都沒有，若不算那些顫抖，仿佛是在一個靜止狀態裏一般。
    ……
    一天天過去。
    萬山妖紅把虛空看出花來，腦子轉出油來，也空想不出第四重的空間之道，是個什麽玩意。
    不遠處，那位玉緣君，同樣是有些無奈，這位前輩大佬，也不知道在這裏感悟了多久的時間，若最終沒有收獲，將全都是浪費。
    其他各路修士，就更不用說了。
    和時間之道一樣，空間之道絕對是需要億中出一的天賦，才能感悟成的，沒有這份天賦，感悟再久也白搭，有了這份天賦，沒人指點，也不容易。
    那些修士，顯然也知道，因此……大片修士，來來去去，不會停留太久，也不乏自忖天分高的，膽大包天的，來到玉緣君麵前，毛遂自薦起來。
    “懇請前輩指點，晚輩願意付出性命之外的任何代價！”
    “前輩若能指點幾手，晚輩和我身後的宗門，感激不盡，將來必有厚報！”
    “晚輩乃是八竅穴的道體，願拜入前輩坐下，永生永世侍奉前輩，任由前輩驅使！”
    玉緣君那邊，隔段時間，就由修士來求。
    旁邊的各路修士，見的多了，眼皮都不抬一下，玉緣君這個大佬，被人求的多了，心中沒有一點波瀾，話都不多說一句，直接出手。
    轟轟轟——
    轟隆聲裏，一個個修士，慘叫著飛去！
    ……
    每到此時，萬山妖紅都忍不住看來，玉緣君此人，是個金修，但有時會施展一下空間手段，此人隨意一動，附近天地裏的空間之氣，就滾滾奔騰來，仿佛天人神引一般。
    “……水準是比我高一些。”
    萬山妖紅看的暗暗嘀咕。
    這一手，他做不到，估摸著玉緣君這些年，就算沒有感悟成第四重時間之道，也是有些收獲的。也正是因此，玉緣君出手時，他看的更加仔細起來，也感受著虛空裏傳來的力量波動。
    不止是萬山妖紅，其他不少修士，也在看來，至於看不看的懂，就不好說了。
    “前三重空間之道全有……”
    “他搞出了一個……三重空間之道全都融合的神通框架來，以這個框架，來引動天地見的空間之氣。”
    “這一手有意思！”
    萬山妖紅悟的飛快，但始終沒有真正動手修煉起，全都記在心裏。
    ……
    轟！
    這一天，又是一個修士，被轟飛出去。
    這一次，玉緣君施展的是一門金光風暴樣的神通，直接將對方吹出了百裏千裏去，萬山妖紅掃了一眼，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
    但下一刻，就是心神一震！
    唰！
    一個轉頭，再次看去。
    那一片金色的風暴，在轟飛了求教的修士後，正在消散中。
    這個景象很常見，但萬山妖紅的腦子裏，卻心靈福至一般，猛的聯想到了武雄途等人，向他描繪過的太鯤姥姥施展的化掉武雄途神通的景象。
    化掉了……
    化掉了……
    “剛才這景象，怎麽和他們說的，太鯤姥姥的那門神通很像，不過一個是靠空間神通化掉了，一個是消散在了虛空裏。”
    “不對勁！”
    思索到這裏，萬山妖紅差點尖叫出聲來，眼中首次開始亮起，更加深刻思索起來。
    “一門神通，施展出之後，會消散在虛空裏，這是的確很常見的現象，但有幾個修士，思考過背後的道理，它為什麽會消散？”
    “是因為神通的框架淩亂了？”
    “是因為神通裏蘊藏的元氣崩散了？”
    “不對，這都是表象，是有一種看不見的力量，讓它們崩散成虛無了……這股力量，無處不在……這就是空間之道的第四重？”
    ……
    萬山妖紅想到這裏，目光直勾勾的看向前方的虛空裏，大手一把撈去，什麽也沒撈到，但他看去的目光，卻更加古怪起來。
    掃向前方，掃向四麵，掃去的地方，不是那些漂浮的大陸巨石，而是大陸巨石間的無盡虛空，看的他的心神，更加顫抖起來。
    “所謂空間，無非是因為某個實物般的存在，才有了參考，譬如一個箱子，一間房子，它們內部的地方，都是空間，連空間裂縫後的虛空世界，也是如此，但真正的空間，它應該是不依賴任何東西而存在的。”
    “世人隻看到了存在，沒有看到不存……這個不存，難道就是第四重空間之道的寄托之地。”
    “空間之道的前三重，我是從那些實物之間的相互牽引上，感悟到的，而空間之道的第四重，與它們沒有任何的，一丁點的關係，所以我還從它們下手，是沒有一點成功希望的？”
    呼——
    萬山妖紅腦海中，思維風暴呼嘯！
    越是呼嘯，越是浩大，目光也越來越亮，思路也越來越清晰起來！
    唰！
    這一刻，又一個抬頭，看向浩瀚的星空世界，一顆顆星辰，巨大又忽明忽暗，仿佛它們才是星空世界的主角，但萬山妖紅的眼睛裏，隻有那更加廣闊無比的無盡虛空！
    “世人眼中，隻見星辰，卻不知道比星辰更多更廣，更海量的虛空，才是星空真正的組成部分，它們——也蘊藏著無窮的力量！”
    ……
    轟——
    思考到這裏，萬山妖紅腦海中，終於有自己才聽的到的爆炸之聲，轟隆而起，徹底打開了某個思路一般，瞳孔世界一片烏黑深邃又靈動無比的光！
    “我明白了，我想明白了，這第四重空間之道的名字，它叫做——至虛，或者化無，或者不存，總之，就是這麽個意思，太鯤姥姥就是感悟成了這一步，所以她才能化掉大師兄的神通。”
    萬山妖紅心念繼續轉。
    心頭之上，一片狂喜，篤定自己堪破的，就是空間之道第四重的秘密！
    當然，堪破歸堪破，離施展出神通來，還有一大段距離，而這裏，顯然是不適合施展推演什麽的，好在空間之道無處不在，已經是空間修士的萬山妖紅，不必非要在這裏施展推演。
    想到這裏，萬山妖紅一把站起，先進了身後洞窟裏，收了白毛和海古，隨後朝著星空方向飛了出去。
    他這一動，立刻有修士目光，如箭一般陰幽幽看來，如同之前——萬山妖紅盯上三影道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