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西海龍王！真正的天庭神仙！你不過就是一個糟老頭子，憑什麽認為你可以和他鬥？”
    “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把我們整個清遠漁村的人都給拖累！”
    “你個老和尚看上去性格和善良，實際上心裏如此惡毒！就是要把我們往死路上逼，對吧？”
    三言兩語之間，法玄儼然從一個救世主變成了一個施暴者，無數的村民辱罵著他，唾棄著他。
    好似法玄才是他們村子裏的那個過街老鼠。
    見此情景，法玄的內心十分的平靜，隻是默默的注視著這些村民。
    他心裏其實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人性，不就是這樣嗎？
    忽然，人群中一個中年男人似乎想到了什麽，忙不迭的開口提議著。
    “各位父老鄉親們！我有一個主意！”
    “不如我們將這個老和尚綁了，獻祭給龍王大人吧！隻要說明一切都是這個老和尚擅自做主，說不定龍王大人會寬恕我們的罪過。”
    這個提議得到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一致認同。
    之前負責給法玄通風報信的那個少年也站了出來，手裏還拿著半個手臂粗的麻繩。
    他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看向法玄的眼神中充滿了埋怨。
    “老爺爺！我是拜托你救一救我們的村民！可我沒有讓你下那麽狠的手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老爺爺。”
    “隻有犧牲你，我們整個村子才能平安的活下來！”
    就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一直隱藏在法玄身體內的白素貞，也被氣醒了。
    她冷笑一聲，略帶譏諷的聲音在法玄的耳畔回蕩著。
    “這就是你不惜得罪仙人，也要保住的村民？可笑！當真是太可笑了！”
    “果然，無論過去了，上千年還是上萬年，人類永遠都是做一次私自利的生物！沒有之一！”
    相比起白素貞的義憤填膺，法玄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平靜，他漠然地注視著在場的眾人，淡淡的開口。
    “你們當真以為，將老衲獻祭給龍王，這一切就結束了嗎？”
    “你們還會活在龍王的陰影之下，甚至他會因為憤怒再一次加重你們的賦稅。你以為你們真的能夠活得下去嗎？”
    伴隨著法玄那蒼老的聲音緩緩落下，在場的村民麵色頓時變得慘白，看向法玄的眼神中充滿了幽怨。
    是的，沒錯。
    法玄說的是一個事實。
    哪怕他們把法玄交了出去，西海龍王也不一定會息怒，就算息怒了，他們的苦日子遠遠沒有結束。
    撲通一聲，村長跪在地上，老淚縱橫。
    “老天爺啊！你為什麽要這麽對待我們清遠村？”
    “橫豎都是一個死！倒不如直接降下一道天雷殺了我們吧！”
    如此矯情做作的模樣，一點兒都沒有引起法玄心底的波瀾。
    他麵不改色的開口詢問。
    “既然你們的生活都已經過不下去了，那為什麽不考慮換一個地方重新生活？”
    “你個老和尚，又不是我們村子的人，你懂什麽？”
    一個年齡看上去偏大的老年人站了出來，冷冷的嗬斥著法玄。
    “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漁民，以清遠村為根據地，所有人都住在這裏！哪裏想走就能走的？”
    是嗎？我看你們是舍不得這裏的榮華富貴吧！
    法玄對於這人的說法嗤之以鼻。
    早在策劃計劃時，法玄就已經將整個清遠村的基本狀況摸透了。
    這裏在西海龍王敖烈的統治之下，產物頗豐，每家每戶都能賺到不少的銀兩。
    就因為這，哪怕有西海龍王的鎮壓，清遠漁村的人數還是在逐年遞增！
    他們非但沒有逃跑的打算，還願意繼續在這裏一直生活下去。
    這樣，還能怪誰呢？
    輕輕的歎息了一口氣，法玄當著眾人的麵，緩緩開口說道。
    “其實，老衲還有一個可以解決這件事情的方法，不知諸位可否想聽一聽？”
    “方法？這分明就是你惹出來的禍端！現在隻不過是你亡羊補牢罷了，如何談得上方法？”
    村長的語氣高高在上，幾乎用命令的口吻說著。
    “趕緊想出解決的方法！不然你別想活著，走出我們的清遠村！”
    忽略了村長那令人厭煩的語氣，法玄深呼吸一口氣，淡淡的開口說著。
    “不知在場的諸位有沒有聽說過開壇請願做法？”
    “開壇請願做法是以老衲的身體為媒介，集合村民們的信仰之力，向菩薩一起許願。”
    “如果你們對西海龍王不滿意的話，可以有其他的龍王來接替這一片海域的管理。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個方法聽上去似乎非常可行的樣子！
    村民中不缺乏謹慎的，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這所謂的開壇做法，究竟要付出什麽代價？而且你怎麽確認新任的龍王上任之後，一定會善待我們平民百姓？”
    “萬一來了一個更加殘暴的，那我們整個清遠村豈不是都要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這一點你們不用擔心。”
    法玄的語氣淡淡的，頓了頓接著說道，“開壇做法，是由觀音菩薩和佛祖親自更換的人選，”
    “礙於之前的教訓，新任的龍王肯定不會為難你們。”
    相反，敖烈所帶來的福利，自然也不會恩澤於你們。
    剩下的半句話，法玄並沒有說出口。
    有些事情，隻有讓他們切身的體會到，才會有所感悟。
    現在說多做多，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至於代價嘛，也很簡單，老衲生死道消，一切就都結束了。”
    從始至終，法玄的語氣都十分平淡，仿佛要死掉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一時間，整個清遠村村民看向法玄的眼神頓時變了，他們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很是熱情。
    “大師，你簡直就是我們的救星！如果沒有大師，我們肯定想不到這麽好的方法！”
    “來，兄弟們，快點請大師回村！大擺宴席，好好的感謝一下大師！”
    “對對對，一定要感謝，一定要好好感謝！之後把大師的名諱寫上我們清遠村的村譜！絕對讓大師芳名永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