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四大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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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人情已經欠下了,虱子多了不咬,秦楓果斷向王昌金得寸進尺:“京兆府在長清區的校場,與其一直荒廢著,不如以每月三兩銀子的價格租給我,也算是廢物利用。”
    王昌金明白秦楓的心思,不過是想給功勳子弟找個訓練場地而已,整天在城門外演練,被南來北往的路人當猴戲欣賞,著實不雅。
    長清區的校場確實無用,每月三兩租金,一年便是三十六兩,當做給三班差人添些差酒錢,也是不錯的選擇。
    王昌金當即口頭許諾,隻要秦楓想用,隨時使用即可。
    見秦楓要走,王昌金趕緊喊道:“駙馬,你好歹也是京兆府知錄,在冊的官員,每月來京兆府的時間,還不如清理夜香的糞工勤快,若是陛下問起來,本官不好交代。”
    “你以後最好每天都來坐班一個時辰,哪怕是裝裝樣子?”
    秦楓頭也不回,擺了擺手:“知道了。”
    知道了,不代表答應了。
    他一個掛靠閑職,純吃空餉的躺平官吏,坐的哪門子班?
    秦楓偶爾來露個麵,都算是給王昌金麵子了,惹急了,麵不露,俸祿照拿!
    當天下午,秦楓便在王多福和儲威的暗中發力下,獲得了麵聖的機會。
    許久不見皇帝老兒,仿佛蒼老了許多。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即便是為江山社稷嘔心瀝血,也要保重龍體!”
    李璋頭也不抬,無視秦楓的阿諛奉承,冷冷道:“你是為劉飛宇而來?”
    “此人犯下竊甲大案,罪無可赦,若不嚴懲,諸般宵小豈不是紛紛效法?”
    從李璋的語氣可以判斷,李老頭最近肝火很旺,心氣不順,劉飛宇在這個節骨眼上犯事,等於往槍口上撞,想不死都難。
    不過考慮到劉如海這層關係,該走的流程還是不能省的。
    秦楓拱手作揖,軟聲軟氣道:“劉家就五個兒子,若是劉飛宇被處死,劉東家豈不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將來為家族開枝散葉,傳宗接代的規模,可就少了五分之一,何等的人間悲劇?”
    李璋放下毛筆,瞥了秦楓一眼,心想這個臭小子,嘴裏一句正經話都沒有。
    “你到底想幹什麽?”
    麵對李璋的質問,秦楓無比真誠道:“我與劉東家交好,如今劉家子嗣落難,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都給幫劉東家美言幾句。”
    李璋臉色不悅:“國法森嚴還不如你的私交?若不是看在你誅殺逐月義從有功,朕早就下令將你打醒。”
    “劉家已經踩了紅線,此事不得再提!”
    見李璋態度堅決,秦楓也就不再強求,當即話鋒一轉:“我今日求見陛下,其實是來向陛下請罪……”
    “之前在衛王府,渾天派大師姐林洛欺負我家人,我一怒之下便打了她一耳光。”
    此事李璋已經知道了。
    若林洛前來告狀,李璋自然是要懲戒秦楓,但到現在為止,林洛都不曾提及此事,李璋自然也就懶得理會。
    李璋長歎了口氣,懶得在此事上浪費精力,直接話鋒一轉,語氣透著疲憊:“你來的正好。”
    “你與逐月義從交過手,可曾察覺的什麽端倪?比如……雇傭逐月義從的幕後黑手,是何身份?”
    這還用問?除了兵部還能有誰?
    不過此事沒有實證,說出來也隻會被扣上誣陷栽贓的高帽子,所以秦楓並未點破。
    而且,秦楓敏銳的感覺到,李璋此言,醉翁之意不在酒。
    “陛下到底是什麽意思?小人愚鈍,理解不了陛下高深莫測的心思。”
    見秦楓一臉茫然,李璋也就不再繞彎子,他長籲短歎道:“逐月義從出現在京畿,並非偶然,多地都有逐月義從的身影,必是有幕後金主,大批雇傭了這群死士。”
    “兩天前,東海船團遭到襲擊,三艘渡海大船被焚毀,水兵死傷數百,所造成的損失超過十萬兩!”
    “而襲擊東海船團的勢力,正是逐月義從!”
    李璋眼神憤怒又疲憊,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不僅令大炎蒙受巨大損失,還嚴重的拖慢了出海進度。
    這分明是有勢力在故意搗亂,與朝廷為敵!
    秦楓心裏也犯嘀咕,京畿的逐月義從乃是受雇於兵部,但兵部可沒道理去破壞東海船團,由此可見,應該是兩個獨立事件。
    朝廷反對尋龍大會和東海船團的聲音,從來沒有消失過,但唯一有理由破壞船團的清流錚臣,卻是有心無力。
    光是逐月義從開出的天價雇傭費,就不是清流錚臣能夠承擔的。
    秦楓試探性的回了一句:“有沒有可能,是地方上的勢力在作怪?”
    李璋沒有回應,隻因秦楓的猜想與他不謀而合。
    如果真是地方勢力在作怪,就必須投入人力物力財力去針對性處置,這無疑會令大炎財政壓力雪上加霜。
    說到底,大炎麵臨的諸多麻煩,總結下來就兩個字“缺錢”。
    尋龍大會召開在即,此事不能再出任何差錯,李璋當即將秦楓轟出禦書房,繼續處置那些沒有盡頭的公務。
    禦書房大門關閉,秦楓正在台階上,感歎道:“陛下真是太辛苦了,為了江山社稷,嘔心瀝血,秉燭達旦,真乃一代明君。”
    聽到這話,王多福和儲威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搭腔。
    李璋究竟是昏君還是明君,自然有時間去評斷。
    他們每一個人,就像是這個巨大臃腫腐爛馬車上的一顆鉚釘,麵臨著隨時被壓碎折斷的風險,但又不得不隨波逐流,繼續跟著馬車向前行進,直到墜入深淵,四分五裂。
    王多福對陛下的是與非不做評論,但對於大炎麵臨的諸般困境,卻發出了無力的長歎。
    “尋龍大會,東海船團,江南洪水,蠻國施壓,這四大劫難,每一個都令人絕望。”
    王多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