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蛇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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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時,一個不起眼的明鏡學士來到白益謙身邊,附在其耳邊小聲匯報。
    “啟稟白大人,剛剛得到皇子殿下的消息,命您務必速戰速決。”
    白益謙並未將蕭赤的命令放在心上,畢竟他現在已經勝券在握,既然要贏,那就贏得徹徹底底,絕不給大炎一絲一毫翻身的餘地。
    蕭赤急於求成,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忌憚秦楓。
    白益謙覺得非常可笑,蕭赤才來炎國幾天,怎麽連傲氣都被抹平了?
    就算秦楓真是去編撰巨著,可惜他隻有一個時辰,哪怕擁有通天本事,也絕對辦不到。
    在白益謙看來,蕭赤要麽是謹慎的過了頭,要麽就是失去了最起碼的判斷能力。
    “回去告訴皇子,一切皆在本官掌控之內,斷然出不了亂子。”
    見白益謙竟敢違背皇子的命令,明鏡學士眉頭緊鎖,嗓音壓得極低:“請大人三思!”
    “皇子殿下說了,切不可小瞧秦楓,此人往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
    “倘若秦楓真在一個時辰之內,編撰出足以匹敵明鏡通鑒的巨著,我蠻國的心血豈不是全廢了?”
    白益謙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悅,蕭赤這番話究竟是因為謹慎過頭,還是在懷疑白益謙的能力?
    白益謙也不囉嗦,直截了當的一揮手:“去吧!本官才是明鏡通鑒的主監!”
    明鏡學士算是看出來了,白益謙根本就不把蕭赤的話當回事。
    既如此,明鏡學士也就不再囉嗦,匆匆轉身回去複命。
    白益謙用餘光瞥了明鏡學士一眼,直接在心裏冷哼起來:“蕭赤也好,萬代帝姬也罷,來到蠻國這麽久,至今為止,毫無進展!”
    “指望這些一無是處的皇親國戚,才是真的誤國!也不知道蕭赤究竟是哪來的臉,竟敢在本官麵前說三道四。”
    雖然白益謙打心眼裏鄙視蕭家子嗣,但考慮到蕭赤在國內的政治影響力,白益謙自然不敢把事情做絕。
    思來想去,為了安全起見,白益謙還是百般不情願的向大炎朝廷施壓。
    “距離最後期限,隻剩下不到兩刻鍾時間。”
    “且不說公主的聘禮裏麵,究竟有沒有所謂的曠世巨著,就算是有,也來不及送到皇宮了。”
    “所以我覺得,已經沒有繼續拖延下去的必要了,不如立刻結束。”
    此言一出,本就彌漫著絕望氣息的大殿,瞬間如墜冰窟。
    眾官員下意識將視線投向趙還真,卻見趙還真也沒有注意,反而看向秦瀚之。
    秦瀚之一直站在人群中,雖說今日他鬥膽強闖大殿,可是真冷靜下來以後,反倒是又被打回原形,擠在人群裏力求低調,能不開口就不開口。
    趙還真頓時露出一副爛泥不扶上牆的眼神,沒好氣道:“姓秦的,你兒子到底有譜沒譜?”
    “我們已經把整個大炎文界都壓在了那小子身上,若他拍拍屁股跑了,你這個當爹的可要負起責任來!”
    其實趙還真這番話,非但不是在向秦瀚之施壓,反而是在暗示他,趕緊借機去找秦楓,然後腳底抹油,別再回來了。
    秦瀚之卻並未聽出趙還真的深意,反倒滿臉賠笑道:“再等等吧……”
    “萬一風兒回來了呢?”
    見秦瀚之油鹽不進,榆木腦袋,趙還真無奈搖了搖頭,懶得再囉嗦,隻能聽天由命。
    李璋此時肩膀上的壓力,大如泰山!
    他之前可是放下豪言,讓秦楓大展拳腳,若是出了什麽差錯,便由他一力承擔。
    而事實上,就算是李璋這個一國之君,也斷然承受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臭小子,你可不要害朕!”
    李璋在心裏罵了一聲,故作平靜的安撫白益謙:“既然你和秦楓已經約定好一個時辰,那就應當按規矩辦事。”
    “朕作為見證,不僅要平叛你們的輸贏,更要維持規則。”
    白益謙本就沒打算速戰速決,之所以施壓,完全是為了給蕭赤一個麵子罷了。
    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既然李璋不答應,那他也沒辦法。
    不過白益謙並未閑著,而是話鋒一轉,將矛頭指向李妙祺,微笑著調侃道:“秦楓送給公主殿下的聘禮裏有什麽,難道公主不知道嗎?”
    “裏麵究竟有沒有所謂的曠世巨著,想必公主比誰都清楚吧?”
    李妙祺並未回應,不是故作清高,而是無法回應。
    畢竟白益謙城府太深了,一眼就看穿了其中的玄機,聘禮裏麵有個屁的曠世巨著。
    她站在大殿裏拖延時間,隻不過是為了減緩大炎文界的滅亡罷了。
    至於結果是什麽……其實李妙祺心裏已經有了預感。
    見李妙祺不接招,白益謙卻並不生氣,臉上的冷笑反倒更濃了:“嗬嗬嗬,此番比試結束後,蕭家公主和皇子將踏上歸途,屆時,於情於理,於公於私,秦風都將跟著我們一起返回蠻國。”
    “公主不會舍不得吧?”
    殺人誅心,蛇打七寸,白益謙這番話不可謂不陰損,直接往李妙祺心窩子裏狠狠捅了一刀。
    李妙祺輕咬薄唇,一雙小手在袖子裏不由自主的攥緊。
    就在李妙祺準備開口回應時,白益謙卻將老奸巨猾展現的淋漓盡致,直接一句話把李妙祺給堵了回去。
    “就算是公主舍不得也沒用。”
    “公主和秦楓確實已經再續婚約,但此時此刻,公主與秦楓沒有任何瓜葛。”
    “秦楓有且隻有一個結發妻子,便是我蠻國的萬代帝姬。”
    “就連秦楓自己都知道哪邊近哪邊遠,誰是攜手與共,共度餘生的恩妻,誰又是一個不相幹的女人,否則他又豈會退出今日的比試?”
    不相幹的女人……
    李妙祺臉色瞬間一陣發白。
    是她親手把秦楓從身邊推開,因此落得今日這幅田地,她誰都埋怨不上,隻能怨自己有眼無珠。
    李妙祺緩緩抬頭,看向滿臉冷笑的白益謙,故作堅強道:“我此生蹉跎,已經認命,隻要秦楓餘生一切安好,對我而言就夠了。”
    “白大人,你覺得我在乎自己的榮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