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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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晚頗覺暖心,問道:“孫氏呢?後麵可有再來糾纏郭嬸子?”
    晏珩聽到薑晚問這個,一時間眼情緒分明。
    他有些無奈的搖頭,“不曾,不過……”
    “什麽?”
    “你可記得馬六?”
    薑晚想了下問,“那個抓了郭嬸子的人販子?”
    晏珩點頭,“正是,如今那馬六帶著茶棚二十多個漢子,就住在這林子外,孫氏與他們一起。”
    “同樣和他們一起的還有一個人。”
    薑晚露出不解,聽他這個意思,那人自己也認識?
    “就是在地鳴山莊,你救下的那個侍婢。”
    薑晚歪頭想了下,“那個叫元娘的?”
    晏珩點頭,虧她還記得。
    薑晚突然一拳砸在了手心,“我就說,當時咱們綁那馬六的時候他身上可是沒有武器的,我綁得可不鬆,他自己逃走的可能性很小。
    當時還覺得是不是被地鳴山莊的人帶走了,這下一想,那元娘從溫泉池子出來,豈不是剛好能遇到那馬六?”
    “她就將人給救了?”
    “這丫頭豈不是又入了火坑?”
    晏珩輕哼一聲,“對她來說不見得是火坑。那元娘不簡單,懂得些岐黃之術,帶著那些流民入山采藥,雖有人染病,卻控製得極好,是這些難民中唯一沒有死人的聚集處”。
    “而且,那馬六待她極為恭敬,不似有為難她的樣子。”
    薑晚點頭,“這是混成頭目了?不過她既有一技傍身想來也不會吃虧,能被那群人尊重是她的本事,至於是不是與虎謀皮,與我們倒沒多大幹係。”
    “隻要孫氏別來找嬸子晦氣就得了。”
    人各有誌,薑晚倒不覺得那元娘與馬六這種人混在一起有什麽不妥。
    若是淪為玩物是她自己選的。
    若是成功驅使這些人為她所用,也是她的本事。
    薑晚將眼下的情形了解了個透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想到這幾日自己昏厥這,郭嬸子和薑遊小桑兒他們還能過得這樣安全舒適,全賴眼前這個人。
    一時間,對晏珩的好感蹭蹭上升。
    兩人都帶著口巾,隻留眉眼在外。
    沒了大胡子的幹擾,晏珩那一雙深邃的眼睛更為奪目,薑晚含笑看著他。
    見晏珩眸子滾動,轉向她這邊。
    她道:“看來你也不是天生的冷漠無情,沒心沒肺。若是平白扔給你一副擔子,你倒是也能挑得很好,十分值得人信任。”
    晏珩被暗戳戳的諷刺,表情卻坦然得很,“若是能躲清閑,我更願意躺在木椅上飲酒。所以你平日裏還是多休息多煉體,不然就你這麽個透支方法,早晚還是要倒頭就睡的。”
    薑晚聳鼻,不置可否。
    半晌,她道:“那時,謝謝你了。”
    晏珩看向薑晚,眼中滿是疑問。
    “你是如何知我是累了需要睡覺,而不是換了什麽急症?我若是一直醒不過來呢?”
    “脈象穩健,自然不是急症。”晏珩回得淡然。
    薑晚點頭,“這樣啊……其實昏睡的這幾日我有時會醒來,聽到小遊和桑兒嘟嘟囔囔,聽到郭嬸子扯布縫衣的動靜。”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了,心裏也焦急,擔心桑兒小遊無人照料,擔心郭嬸子無人依靠。”
    “可後來聽到你說,”薑晚歪頭看著晏珩,“你說,你且睡,他們有我。”
    那一句話讓她丟盔棄甲,仿佛瞬間被剝離了堅硬的外殼,讓她的靈魂變得柔軟,被風一帶便是從骨子裏開始爆發的戰栗。
    她終於安靜下來,終於可以放心安睡。
    “晏珩,你還真是,讓人安心。”薑晚感歎。
    晏珩看著她。
    臉頰紅潤,眸子裏是堅定明亮的光,嘴角上揚梨渦淺淺,的確是一副好氣色。
    “你不如想一想,等桑兒回來了如何麵對於他。”晏珩道。
    薑晚擰眉,“什麽意思?我睡著了還能欺負他不成?”
    晏珩眼睛彎彎,帶著促狹的笑意:“我聽小遊說,你昏迷前曾喝問村民:大家對我多一個兒子的事情很感興趣?”
    “這幾日,桑兒可是時時以你兒子的身份自居,村子裏無人不認可。”
    薑晚:“……”
    她才多大?再過幾個月才十五歲好不啦!兒子個鬼啊!
    “晚晚!!”
    說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薑晚還想要再掙紮一句什麽的時候,桑兒的叫聲劃破了林子的安靜。
    一聲晚晚,叫的是人是心神動蕩,耳朵嗡鳴。
    薑晚皺巴著一張臉,看著抱著小竹簍狂奔而來的小團子。
    他身邊還跟著一臉笑的薑遊,和不住落淚的郭氏。
    這模樣,活脫脫一個大型認親現場。
    薑晚直接將桑兒抱了個滿懷,將頭埋在她頸部,半晌興奮回頭看向薑遊:“你看!我剛剛就說了今天晚晚一定會醒的!晚晚,晚晚,我和小遊哥哥給你捉了魚,奶奶說這魚煲湯最好了!”
    薑遊也走到了薑晚身邊,隻是他手上滿是泥土髒兮兮的,又畢竟比桑兒長了幾歲,矜持著,不敢上前。
    薑晚則是一把將他攬了過來,薑遊那一雙眼霎時就紅了,撲在薑晚懷裏,默默叫了聲姐姐。
    將兩人放開後,薑晚才仔細打量兩個孩子。
    倒是比剛回來的時候臉色紅潤了不少,看來這幾日養得不錯。
    她摸過旁邊的水囊,“來,都洗下手。”
    兩人洗幹淨了手,桑兒又一次撲到薑晚身邊,小手緊緊地攥著她的袖口,生怕她跑了似的。
    薑晚見他似是有話要說,便問,“桑兒有事與我說?”
    桑兒張了幾次嘴,才下定決心般道:“晚晚喝孟婆湯了沒?還記不記得桑兒?”
    薑晚:“……”
    這小子對孟婆有多大的執念啊。
    “沒喝!以後都不喝!”薑晚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