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安寡婦那死了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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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伯,這兩個您一塊拿去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薑晚記得,在水塘旁看到這群人的時候,他們身上可都背了背囊的。
陳彪一聽就明白了薑晚的意思,一手拎著一個走向一邊。
“饒,饒了我吧。”
孫敬才目視兩個手下被拎走,整個人嚇得團成了蝦米,身子後仰,想要躲避薑晚。
“你,你們饒了我吧,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對了,鄭知縣給我的畫像,在這裏。”
還不等薑晚發問,孫敬才就從懷裏抽出一張紙來。
薑晚接過,隻看了一眼,就樂了。
宣紙上用毛筆簡單地勾勒出一個孩子的畫像。
畫裏是一個白白胖胖,眼黑唇紅的小孩,就如同一個標準的年畫娃娃一樣。
怎麽說呢?說像桑兒吧,是像的。
可若說是桑兒,薑晚又覺得有些牽強。
這畫若是放在太平盛世,這個模樣的小孩是一抓一大把。
可在這亂世之中,找一個白淨適齡的小孩還真不容易。
而桑兒恰逢就符合這一點。
這還真是麥芒掉進針眼裏——湊巧了。
“你就是憑借這個找來的?”薑晚揚了揚那畫像,扔進篝火燒了個幹淨。
孫敬才搖頭,“是,是我娘。她偶然看到畫像,告訴我孫氏的婆母就養著一個這樣的孩子。我,我也是碰運氣。”
那時母子兩個正因為父兄的死亡而心生嫌隙,楊氏看到這畫像後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吐露出來。
所以孫敬才知道,這孩子和一群北上的難民在一處,且他們都是南垣縣下村裏的村民。
這才生出獨享功勞的念頭,連匯報都無就拉了一隊人追了上來。
可誰會想到,這群看起來落魄至今的村民中竟有這麽多高手?
眼下不但搭上了楊氏的命,自己怕是也要玩完。
“對,對了,這畫像是鄭知縣給的,他身邊的幾個親信手中都有。”
孫敬才看薑晚、晏珩不似大奸大惡之人,心中抱著幾分希望,賣人賣得也痛快。
“鄭知縣說了,誰找到他,就可得千兩賞銀。我們也就是給人賣命,其他的再不清楚了啊!”
孫敬才說著竟又嗚咽起來,整個人緊張地發抖,表情神態也都不似作假。
薑晚又問起侍令的事情。
孫敬才聞言更慌了。
他是知道這侍令是有多危險的。
曾有幸在鄭府的演武場上,他目睹帶著同樣鐵麵的人,將府衙的侍衛一個個扔到台外。
其中一個因為著陸時位置扭曲,直接撞斷了脖子,當場氣絕。
而那鐵麵人呢?
身中數刀卻不痛不癢,簡直怪物一般。
他們這些給鄭知縣賣命的人對鐵麵人是又驚又怕。
不過好在他們除了聽從命令從不做多餘的事情,而且一句話沒有,孫敬才這才安心將這人帶在身邊,當一把刀來使。
可沒想到,就這樣的怪物,卻被眼前一對男女輕鬆解決。
“平日裏我走到哪裏這人就跟到哪裏,他不說話,也不與我們交流,所以大家都不清楚他們是哪裏來的。”孫敬才道。
“陳廉?!”
正在這時,收拾屍體的村民中突然發出驚呼,“哎,大家快來看看嘿,這人是陳廉吧?安寡婦那死了的兒子?”
“安寡婦?”
薑晚眉頭微皺,看了晏珩一眼,轉身向村民湧去的方向走去。
所謂陳廉,正是那被剝了麵具的侍令。
可在看到那一張幾乎完全潰爛,麵目全非的臉時,薑晚嘴角抽動問叫人的陳三舍。
“這臉都爛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得他是誰?”
陳三舍就是那個和陳瑜順子一起,在南垣城采購物資的陳氏族人。
他見薑晚也來了,解釋道:
“當然,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陳廉耳朵和別人長得不太一樣,耳朵尖兒上多了一塊肉,和這家夥耳朵上的一模一樣。”
薑晚去看,果然在屍體的右耳上長著一顆小小的肉瘤,十分突兀。
“你把它麵具揭下來的?”薑晚蹲下,撿起地上那可以擋住她箭矢的鐵麵。
鐵麵做工十分粗糙,內裏是一片片如同雲紋般的刻痕,隻是此時那刻痕上粘滿了陳廉臉上被撕下的皮肉。
惡心不已。
陳三舍也覺得惡心,“這不是想看看他長什麽模樣嘛。”
“看來這鐵麵是燒紅了直接按在人臉上,讓鐵器和皮膚融合。”
薑晚拿著那鐵麵在陳廉臉上比畫了下說道。
圍觀的村民們都惡心壞了,有幾個看不下去已經走了。
還有幾個年長的平日裏與陳廉父母有所交集的村民道:
“將人埋了吧,哎,這孫寡婦家徹底是絕後了。”
薑晚目光已經落在了陳廉的手上。
讓她意外的是,那能夠擋住她箭矢的手並非帶了什麽鐵質護具。
那手,本就是一個純鐵澆築而成的假手。
假手被固定在左臂上,因為衣服遮蓋,鐵手又做得像模像樣,若不仔細查看,還真看不出來。
“是陳廉。”薑晚道,“我聽安氏說過,她兒子被讓人砍了一隻手。”
自己為了救兒子不惜拿命去換,結果呢?自己落了個屍骨無存不說,兒子依舊成了別人的試驗品。
薑晚拍手站起身來。
麵具依舊拎在她的手中。
陳三舍已經招呼人抬屍體了,她走回了晏珩身邊。
這才發現,孫敬才已不知去向。
“程意帶走了。他說他有辦法問出更多的事情。”
薑晚馬上想到了滿清十大酷刑。
“看他的模樣倒不像是撒謊,應該知道的不多,他能逼問出些什麽來?”
晏珩道:“人常常會忘記自己無意之中看到的事情,那程意看起來頗為自信,許能挖出什麽也不一定。”
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