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卿卿我我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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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狹窄的船艙房間內。
    薑晚坐在單人床上,身前擺一方矮桌,矮桌上是宣紙數張。
    在她麵前,是一紙字跡端正,筆鋒淩厲的小楷,洋洋灑灑十數字。
    薑晚正握著支毛筆,對著那字照貓畫虎。
    隻是柔軟的毛筆在她手中實在怎麽拿怎麽別扭,筆下的字更是如同遊出來一般,大大小小不一,有的如同毛毛蟲,有的則成了炸毛的刺蝟。
    方桌對麵,晏珩餘光掃了一眼活躍紙上的字跡。
    默默端起茶盞掩藏嘴角的笑意。
    忽的感覺衣襟被微微扯動,垂頭就看到一隻纖長的素手正卷了她的衣角,輕輕拽著。
    手指指端染了些墨跡,有些礙眼。
    再看那手的主人,杏眼滾滾嘴唇微鼓,寫了滿臉不願。
    見他看她,道:“這兩人獨處的時間多不好找,談情說愛,卿卿我我不好嗎?幹嘛非要寫字。”
    晏珩默默撤回自己的衣角,安靜喝茶。
    薑晚:……
    不碰就不碰,不摸摸又不會死。
    耳邊突然傳來隔壁捶床的大笑聲。
    薑晚突然炸毛:“你們幾個,要是再玩!我就一把火把那副撲克牌燒個幹淨。”
    圍坐在一起鬥地主的幾人,瞬間禁聲。
    秦巍趕忙將手中的一對二摔在床上,用氣聲道:“對二!贏了!薑遊這次你洗碗。”
    然而,不消一刻鍾,哈哈哈的大笑聲再次傳來。
    薑晚雙手捂耳,整個人都趴到了矮桌上。
    然而,她不過剛剛彎下身體,桌麵就響起,咚咚咚的叩擊聲。
    薑晚翻了個白眼。
    “我和你處在一起,是想找個男朋友,不是找個先生……”
    馬六就是在這個時候找來的。
    想要敲門的手僵在門框外,便聽了這麽一句,眼下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兩人都發覺門外有人,薑晚惡狠狠地盯著木門問:“誰啊?”
    然而,在看到馬六那張不怎麽正經的臉出現在門外後,薑晚瞬間坐直了身體,她雙眼放光:“馬六?你怎麽來了?來找晦氣嗎?”
    馬六:……
    是啊,來找晦氣。
    可能不能別這麽興奮。
    馬六在薑晚那亮晶晶期待的眼神中,磕巴道:“你……帶走了我的奴隸。”
    薑晚點頭,一把將毛筆叩在桌麵上,“哦,這事兒啊,這事兒可不好解決,走咱們甲板上聊!”
    言罷,直接下床穿鞋,抬腿就向門邊走。
    “回來後再加一張。”晏珩聲音淡然。
    薑晚背脊一僵,她回頭看他,“好,夜裏你陪我,我寫十章。”
    說完,也不管晏珩那紅透了的耳根,大踏步地向船艙外走去。
    馬六的確是來找晦氣的,卻沒想到被塞了一嘴的狗糧,反而覺得是自己尋了晦氣。
    氣呼呼地跟著薑晚出了船艙。
    可這剛還在裏麵對自己笑臉相迎的人,一見陽光瞬間變了嘴臉,她道:“有事兒快說,哎~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我想去看船老大他們釣魚!”
    馬六:……
    馬六:“你認識那奴隸?”
    薑晚:“不止我認識,你家尤爺也認識。”
    她又道:“別的不說,我救了尤三全一條命,他難道連一個奴隸都舍不得?”
    馬六頗為不快,“你不用拿他來威脅我,這奴隸的事兒可不歸他管。”
    薑晚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問:
    “奴隸的事兒不歸他管,那死人的事兒呢?”
    這話一出,馬六臉色當即就變了。
    果然,這丫頭見過那些藥人。
    在前幾日他們將藥人帶出用藥的時候就發現木門竟未上鎖。
    他帶著的那兩個都是十足謹慎之人,而且那日他明明記得最後鎖是他上的。
    當時他還懷疑是自己記錯了,畢竟這船上能悄無聲息潛入的人怕是沒有。
    可在見到薑晚和晏珩,以及聽到那句:“你的奴隸是不喘氣的?”的時候。
    他就覺得她意有所指。
    眼下又是這幅了然如胸的模樣,讓他隻覺得脊背發寒。
    他道:“那奴隸的奴契可還在我手上,若是姑娘的確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尤爺點頭。不如你同我一起去趟船樓?”
    薑晚笑了笑,“不去,你與那尤三全說一聲,然後將契書拿了給我便是。”
    說完,伸著懶腰在甲板上四處轉悠。
    此時外麵坐了不少船客,見到薑晚無不笑著打聲招呼。
    馬六看著薑晚隱入人群的背影,眼睛眯起,轉頭上了船樓。
    當日,船老大終於向所有船客告知了一個好消息,疫病得到控製,船將在第二日起程,兩日後到達陵陽城。
    船客們大受鼓舞,一個個興奮異常。
    然而當夜,就下了一場大雨。
    雨水受冷凝成冰碴子,拍打在船板之上,消失在大風卷動的錦江之中。
    大船雖然被錨固定,卻依舊如同水中搖籃般搖動,晃得船中人,無一入眠。
    薑晚就在這樣狂放大作的夜裏,迎來了今日的第二個客人。
    元娘走進房間的時候,三娘睡得正熟,也在木門響動的時候猛地睜眼。
    薑晚示意她繼續睡,就將全身包裹在黑衣下的元娘讓了進來。
    “薑姑娘。”她屈膝對著薑晚福了一福。
    薑晚擺手,示意她坐到床上。
    如今的薑晚在船上很是德高望重,是以得到船老大允許的了盞煤油燈。
    豆大的燈光,將元娘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薑晚坐在她對麵,雙腿盤起,身上蓋著被褥,她問:“這麽晚過來,怎麽?尤三全打算動手了?”
    元娘驚愕抬頭,看到薑晚那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時,忽而笑了,“姑娘聰明,你們既然見過那些藥人,自然是下不了這船了。”
    元娘雖然是尤三全身邊之人,但半夜孤身而來,薑晚自然不會認為她是來殺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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