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咱們默契得很，都等不得這紅雲觀重建！”
    衛予進門，就直奔晏珩所在的廂房，顯然早已洞察了一切。
    薑晚一夜未眠，正趴在晏珩床邊假眠就聽到了屋外衛予的聲音。
    而後，那人徑直推門而入，甚至還探出頭來盯著晏珩看了好一會兒。
    “我實在弄不明白，時小將軍為什麽會處在半人半屍的狀態。
    若他體內‘不滅’並未發生改變，他此刻已經成為一具活屍了才對。
    可他沒有，但若‘不滅’發生了改變。他理應不該出現這種症狀才對。這是為什麽呢？”
    薑晚見對方隻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著實可恨得緊。
    “怎麽？研究了這麽多藥人都沒發現這種例子？那你還是研究得不夠。”
    見衛予點頭。
    薑晚道，“或許他身上的‘不滅’和你用的‘不滅’真的不一樣呢？”
    衛予雙眼發亮，“有道理，他身上的‘不滅’並非我研製出來的藥品，而是我師傅在世時散出去的。如此想來若是找到之前散出去的那些藥，再進行不同劑量的供給，也許真能研究出來！”
    衛予說完轉身就要走。
    薑晚氣急，一把捉住那人的衣衫，“我讓你來可不是為了你的研究。”
    “幫我想辦法，如何才能叫醒他？”
    衛予轉身，一把打開薑晚的手，“沒大沒小。”
    “這小子當初中了‘不滅’會活下來，就隻有崇華門外的那一契機，如果真想叫醒他或許，再給他放點血？”
    薑晚……
    “放血？你看看他現在的狀態，再放血怕是沒被你的藥毒死，也失血過多而死了！”
    “而且我著實弄不明白，他之前告訴過我，除非他重傷或力竭，這毒才會趁機發作，如今怎麽就莫名毒發了呢？”
    “咳！”
    衛予輕咳一聲，小聲道，“也許他背著你，找了十幾個功夫不錯的侍令打了一架？”
    “果然是你！”
    薑晚暴怒，眼看拳頭就要砸到衛予臉上，後者趕忙後退幾步，“我隻是想看看他身上的“不滅”與我的有何不同，是否會對他的身體肌肉、力量產生影響。”
    “誰知道他退化了那麽多，不過十幾個活屍而已，就將讓他用盡了全力，與鼎盛時期的時小將軍相比，這小子真是差勁太多了。”
    說完竟還搖了搖頭，表示對結果十分不滿意，“昨日我讓手下的小道士過來，也隻是出於關心，怎奈還折進去一個。”
    薑晚：……
    還真委屈你了！
    薑晚猶還記得他們兩個初次碰到侍令時的情況，因為有鐵麵護臉，所以正麵破壞其大腦的阻礙變大。
    可若是要從腦後襲擊，那就必定會有疏漏。
    一個侍令還好說，若是很多個，晏珩必定要在殺死侍令前警惕其他侍令的偷襲和進宮。
    如此……
    十幾個。
    不發病才有了鬼了！
    薑晚拳頭攥的死死的，她盯著衛予，“除了放血，當真沒有其他辦法？”
    “有啊。”衛予道，“硬抗，不過大概率會直接成為活死人。”
    “對了，等他死了你可將人給我，時小將軍的功夫那放在侍令裏可是無敵的。”
    薑晚懶得理他的癡心妄想，考慮了下道：“放血不行，但……若是換血呢？”
    “換血？”
    “對了！隻要失去的血源源不斷地補上，那不就不會死了嗎？”衛予突然眼睛發亮，“我就知道你這小丫頭不一般。”
    “你可知如何換？”
    薑晚擰眉，若是放在醫療發達的年代換血容易得很。
    可是在這連血型都分不清的古代，哪裏如她說出的那麽簡單。
    醫療包裏倒是有一次性輸血器，但……
    血型要如何辨別？
    薑晚沉默搖頭。
    半晌才道：“人與人身體內的血液並不相同，若是血型相同的血液不會產生排斥，若是相悖結果同樣會要了他的命。”
    薑晚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道：“可……這好歹能賭一賭。”
    衛予眸光微暗，心道這丫頭果然有主意。
    換血這種事情自古以來並非無人想過，但結果多是死得透透的。
    “你有幾分把握？”
    薑晚蹙眉，在末世中她曾見一個醫生因為沒有驗血的器具，直接使用封閉容器進行血液混合，來觀察是否有凝血現象。
    若是沒有，雖然不能判斷血型一致，好歹可以肯定血型不衝突。
    如此便是賭贏了一大半。
    至於剩下的，薑晚看向那蒼白消瘦的麵孔，隻能聽天由命了。
    “不知道，隻能一試了。”
    她沒有避開衛予。
    也明白，就算自己將人趕走，這人也會想辦法回來偷看，如此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讓他看。
    畢竟一次性輸血器可不是這個時代能做得出來的，等自己用完直接收起來，他就算想照樣做一個都難。
    薑晚開始從布包裏拿東西。
    封閉玻璃器皿，消毒酒精以及輸血器。
    在看到那奇怪的軟管和尖銳的空心繡花針時，衛予瞬間恍然。
    一下子就明白了薑晚為何感毒了。
    若是用上這麽精巧的玩意兒，恐怕真的可以實現換血。
    “用我的？”衛予十分痛快的獻出手腕。
    薑晚一把將其打開，“天天食用丹丸，我怕你本身就是個毒人！”
    她將自己和晏珩的手指割破，滴出血來。
    再確定血液不會相凝後，她輕輕歎出一口氣來。
    而後看向床上的晏珩，“若是這一次我這個庸醫不小心把你治死了，就陪你一條命去，到了陰間再像你賠禮道歉。”
    說完，她又向著天邊擺了擺。
    衛予不明所以，“你拜什麽？”
    薑晚虔誠道：“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