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他還想著跑呢

字數:3635   加入書籤

A+A-


    如今人口市場飽和,人價低賤,他們這些沒辦法幹活的孩子一條命不如畜生。
    他早就不在是孩子,父親為了給他湊出離開武寧縣的銀錢,累死在了碼頭上。
    母親也早在北上的荒野中成了其他流民口中的食物。
    他早早就明白了一件事兒,就是天上不會掉餡餅。
    他最近常常發現,那些和他們有著同樣經曆,滯留在城裏的流民越來越少,甚至有傳言說這清苑縣上有個妖精,專門吃人的心肺。
    薑晚看著他防備的眼神,嘴角上揚,“做什麽?自然是這世界上最難的事。”
    “以後這院子不再是酒坊,改名明園。在這裏的每個孩子都要習武學文,為自己尋找出路,若是你能寫的文章我就送你去科舉。若你武得動長槍我就給你盤纏馬匹送你去參軍。若是會撥算盤,我就給你本錢允你經商。”
    “這有何難?”狗子不解,這聽起來可不是什麽世界上最難的事。
    而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
    就算是在他們村子裏,村長家的孩子都不過隻讀了三五年的私塾。能夠讀學科舉那是他隻存在於幻想中的事情。
    還有習武,若是沒有銀子哪裏請得了師傅?
    農家,又有幾家會讓孩子放棄務農的時間而去學什麽武藝?想到身穿重甲,舞動長槍殺蠻人的將軍,狗子便覺心頭有熱血湧動。
    “哈哈。”薑晚突然樂了,“這當然是最難的事情,你以為打破階級很簡單?從一個小叫花子變成舉人要經曆多少讀學日夜?你要識字、要背書,要付出數年或數十年的時間去認真做一件事情,但饒是如此也不見得能一朝榜上有名。”
    “習武更甚,無論是寒冬還是炎夏,每日都要勤練不輟。就算哪日上了戰場也有可能還未留下姓名就沒了姓名。想成為將軍你說難不難?”
    薑晚道,“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賦,有的人或許學一輩子都考不上狀元,但他可以經商,可以跑堂,可以自己當掌櫃的,可以研製自己喜歡的東西。”
    “但無論是什麽,都要付出努力和艱辛。又哪裏簡單?”
    “若我說,你們想要留下,便要完成我留下的課業。在此期間,你們所有的衣食住行,由我供給,可願留下?”
    孩子們對薑晚的話似懂非懂。
    可最後一句卻聽得明白。
    狗子是人群中極少數隱約聽明白了的人,他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不要他們做苦力,不用他們賣命。
    口中所說的一切,無不是想要幫助他們,脫離眼下的處境。
    還有什麽不願的?
    “我要留下,姐姐給我吃的,姐姐是好人。”青蓮道。
    其他的孩子見有人站出來,見薑晚還是笑眯眯的模樣,也一個個站出來,“我也要留下,我也是。”
    狗子道:“我不白吃你的,你說什麽我都聽。我也會努力學習,等日後這院子裏的人,我養。”
    薑晚挑眉,“好啊。那我期待得很。”
    言罷,她招手讓衛雲過來,“日後你與他們一同學習,可不能在放下課業四處亂竄了。”
    薑晚早就從郭氏那邊聽到,自從之前的夫子離開後,衛雲就沒在去左夫子那邊報道,除了府中有事時,他便常常呆在外麵。
    想來就是守著這群孩子。
    衛雲眼眶紅紅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薑晚想到了什麽,道:“一會兒你回去,去側院馬棚那邊,將大虎小虎一並帶來,以後,就讓他們兩個呆在這邊。”
    衛雲點頭應了。
    薑晚又道:“回頭得找個會做飯的嬸子給你們做飯添衣,今日你便去外麵買些胡餅和熱菜回來,與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說完,從布包中拿出一個荷包來,裏麵裝著不少碎銀子和銅板。
    “這些銀錢你拿著,但是花出去的每一筆都要記賬。買了什麽用了多少,記下來。可明白?”
    衛雲點頭應了,薑晚這才揮手示意他們可以去吃飯了。
    孩子們看著衛雲手中的荷包,歡呼雀躍。
    幾個孩子一商量,幹脆一起外出去旁邊的攤子上吃麵,麵條一碗量大,又便宜,比買餅子和菜劃算多了。
    與薑晚打了個招呼一群人呼啦啦啦的離開了。
    “咱們也會去吧,你在外呆了半日也該休息了。”薑晚說著起身,隨手去那放在石桌上的碘酒瓶。
    拿在手裏卻發現裏麵的液體隻剩一個瓶底兒了。
    她沒忍住晃了兩下,“好東西就是不禁用,我的存貨要見底兒了。”
    晏珩見她心疼,問:“這種藥酒做不出來嗎?”
    薑晚撇嘴,“不知道,我又不是學霸怎麽可能什麽都會?”
    如此說著,她突然眼前一亮,“碘酒或許不成,但酒精應該可以。”
    晏珩也知道她口中的酒精,在疫病肆虐的時候,他沒少被那東西噴灑。
    因知道那東西有消毒殺菌的功效,甚至聽薑晚提及在外傷處理時,給道具消毒、衣物、皮膚消毒均可,可以大大改善傷口處理後的感染問題。
    而在軍中,多少士兵是死於傷後感染,若是這種東西能夠大規模生產……
    晏珩想著想著眸子卻忽的暗了下來。
    他在想什麽?
    鎮南軍都沒了。
    晏珩:“可麻煩?”
    “不知道。”薑晚撇嘴,“不過原理不難懂,正好這房子裏不少酒,咱們或許可以找個釀酒的底兒試著將這些酒提純,蒸餾,就算濃度達不到標準要求也會有消毒的效果。”
    “或許,咱們還得找一個會釀酒的師傅。”
    晏珩道:“或許你可以請景夫人幫一下忙。”
    “景夫人?”
    晏珩點頭,“景夫人出身江南富商祁家,她從小便參與經營,雖祁家以布匹發家,但其他行業也多有涉獵。上次在船上我與袁成閑聊時,聽他說其夫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