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我給他積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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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們入京已有五日。
    之前郡主府的修繕工作,她與衛予提了那麽一句,這人到還算可靠,這次再來這郡主府已經煥然一新不說,裏麵還添了不少家具用品。
    頗有種隨時等她拎包入住的趕腳。
    甚至還十分貼心地留了個小道童幫忙看門。
    薑晚本以為這道童等到她們到了也就完成使命回紅雲觀了,結果薑晚就接到了一條一米多長的賬單。
    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薑晚差點沒氣樂了。
    不過銀子是要付的,她還頗為好奇,這先帝駕崩後,衛予去了何處?
    那些書生們可沒少將他妖魔化,甚至將先帝亡故的主要因由掛在了這位一人之下的國師身上。
    結果他倒好,完全不出來解釋,神隱了一般。
    問了小道童才知道,衛予那斯早就離開了京中,至於去哪裏沒人知道。
    而催促她來京中的左章之也久久不露麵,除了每日能看出郡主府周遭的確有人盯梢,就再沒了其他動靜。
    薑晚懶得和家中一群嘰嘰喳喳的孩子們麵對麵,每日向外跑得勤快,順便聽些歪門的消息。
    沒成想,今日到還真讓她聽出些風聲來。
    看來,待這民間的風向要變了,程首輔也要出手了。
    她這邊坐下獨斟獨飲,那邊的學子的聲音時不時傳來幾句。
    此時他們又開始議論,那位被嫁去南良的安南侯小姐如今如何了?是會成功成為新帝的妃子,還是以先帝妃子待之?
    薑晚覺得無聊,也深絕這種以女子為交易的惡習膈應人,便閉了耳聽,認真吃起酒來。
    待吃足了,留下些碎銀她就離開了酒肆。
    剛出門就看到同樣喬裝打扮後的秦巍百無聊賴的站在酒肆門口,腳下仿佛撚了什麽痛恨之人一般,幾乎要被他鑽出個坑來。
    “你怎麽又來了?”
    薑晚皺眉看著這個貼了小胡子的少年。
    那模樣不倫不類的,臉頰還偷偷畫黑了些,看起來像個不怎麽健康的猥瑣男。
    秦巍翻了個白眼,“你一個郡主,日日跑來喝酒就對了?前幾日若不是店家送消息回府上,你都要給那個酸腐書生腦袋開瓢了。”
    “喝多了發酒瘋還不承認,我不來看著你些,回頭真被人占了便宜去,豈不是我表哥吃虧。”
    薑晚忍了又忍這才沒給眼前這小子腦袋上開個瓢。
    他的身份尷尬出現在京中本就不恰當,薑晚本想著讓他和三娘一同留在清和園的,可這小子偏要跟來,說什麽她一個女人帶著一群娃娃,怎麽想都覺得不夠安全。
    雖然早就領教過薑晚的強悍,但作為一個男人,秦巍還是覺得這個“家”不能少了自己。
    是以堅決要跟過來,薑晚拗不過他隻能認了。
    隻是提前約法三章,這人必須在家中帶著,少出去拋頭露麵,結果這小子就開始學著薑晚一般化妝。
    還別說,他在這一行真有幾分天分,總是能將自己搞得醜不拉幾,絕對不像自己。
    薑晚懶得與他吵,問道:“來了也不進去,在外麵杵著給人門口鑽了幾個洞了?”
    “這來來往往的不是酒鬼,就是喝得暈乎腳下發飄的,回頭再被你這坑拌到幾個。”
    秦巍看了幾眼,自己用鞋底攆出來及潛的小坑。
    這真能拌倒?
    正在這時,一個喝得醉醺醺的酒鬼被朋友攙扶而出,那酒鬼被攙著還不樂意了,直接將人推開自己逞強地往前走。
    可剛走出幾步,就一個平地摔,摔了個狗啃泥。
    秦巍抗拒的臉向後撤了撤,默默用腳將那潛坑給填平了。
    “哈哈。”
    薑晚覺得好笑。
    “你還怕無故做孽障?”
    秦巍一臉坦然:“我表哥還在外麵飄著呢,頂著一身毒,身邊還沒個人,我給他積點德。”
    薑晚:……
    紮心啊。
    兩人也沒著急回去,既然出來了就四處逛逛采買些物品。
    家裏孩子多,這眼看天氣一天天轉暖孩子們的衣服還需要趕快做起來。
    兩人在一個布莊與老板約了繡娘上門量尺寸後,又定了些薄被和其他雜七雜八的物品,這才又轉去酒樓買了些熟食打道回府。
    除了秦巍和三娘有被薑晚口頭警告禁足外,其他的孩子們倒是沒有這個要求,甚至桑兒和小遊薑晚都未曾讓他們待在府中不出。
    那些明園的孤兒中,有不少和兩人年歲相當的孩子,若是衣著打扮差不多的情況下,放出去怕是也難有人認出他們中到底哪個才是郡主的弟弟。
    薑晚這種散養的態度,倒也讓一些有心觀望的人反而不明白了。
    甚至有些聽聞郡主身邊那些多是無父無母逃難而來的孤兒時,頓時對這個民間的郡主大生好感。
    當孩子們在這邊近距離地開展跑腿業務時,也被孩子們的懂禮聰慧伶俐所震驚,甚至常有鄰居光顧,讓孩子們幫忙取物,樂意幫扶一把。
    而聽聞這個消息的程鴻岩,卷著胡須看著左章之:
    “咱們這個嘉興郡主是個又能之人啊,她如此做法,倒是徹底讓那麒麟兒隱匿其中,饒是我出現在那群孩子麵前怕是也認不出來。”
    左章之笑著遞出黑棋,“老師這點說的不錯,那郡主的確非泛泛之輩,學生與她接觸良多,覺得這郡主思維雖然跳脫,但常常語出驚人,與學生而言也如當頭棒喝辦,瞬間開悟。”
    “郡主這人不理俗理,也非那些大家閨秀嚴於男女大防。你若說她是兒郎,她定不輸這世間大部分兒郎,你若說她是女子,其心思細膩也不輸這世間大多女子,嘉興郡主的確是一奇人。”
    程鴻岩將白子落下,“五子相連,我贏了。”
    他開始動手收棋,問道:“所以,你覺得時晏此次南下,其身體情況看起來倒似常人一般,也與這郡主有關?這郡主竟然能解太醫都解不了的毒?”
    左章之頓了下,他的確有聽說晏珩的傷是薑晚幫忙才救回來的,但是這忙是怎麽幫的,又幫到了什麽程度卻不得而知。
    他道:“我與郡主相識是在療傷之後,不過郡主與國師關係亦不錯,那毒本就與紅雲觀有關,想來國師也有出手。”
    程鴻岩挑眉看向自己這個頗為得意的弟子。
    “你既然如此認可那郡主,此刻為何還要賴在我這府中?”
    “再過幾日就該接那孩子入宮了,你還是早早去與鴻麟好好談談的好。”
    左章之突然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