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他眼下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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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營主賬之中。
    襲辛、陸遠,以及手臂被包成木乃伊的堯遠都到了。
    傅離到達的時候,陸遠和襲辛兩個人正如同鬥紅眼的公雞一般,扯著脖子互啄。
    “說什麽你已經徹底整治了這片山頭,那一群山匪是如何來的?”
    “若不是我趕得及時,此刻咱們這一批輜重怕是一件兒都保不下。”
    陸遠也鬱悶的很。
    他在得知有山匪攔截商隊的時候,還頗為驚訝。
    他不過是將經曆放到鐵礦沒多長時間,怎麽著山頭就長出一波山匪來了?
    當他帶著兄弟們感到現場的時候,正看到襲辛帶著幾十號將士正在外圍輸出,試圖拯救幾乎被屠殺幹淨的堯遠等人。
    眼下被這樣抱怨,一時也是理虧,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反倒是堯遠,雖然是三個人之中最慘的一個,但到底幸不辱命,自己活下來了不說,還將東西成功運了過來。
    如此,就算是他們這一隊人都死光了也值得。
    眼看傅離進來,堯遠興奮地從椅凳上站起身來,道:“傅將軍。”
    傅離看了他一眼,“朝廷如今當真是沒人用了,堯侍郎都親自出馬了。”
    堯遠知道他在諷刺自己,靠著家人由武轉文,過上了清閑日子。
    他也不惱,“這次能湊集這些列巴,全靠嘉興郡主。”
    “雖然是以這南垣縣作為封地換來的,但到底可解燃眉之急。”
    “我們剛到的時候,剛剛止戰,我還未來得及見到侯爺,他眼下在何處?”
    傅離揚了揚嘴角,身上的重甲在他走動間發出撞擊聲。
    襲辛和陸遠兩人也不吵了,都開始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這位白白胖胖的兵部侍郎。
    傅離坐在高位,不答反問:“堯校尉覺得,那時折安當真有能力這麽快的時間召集所有鎮南軍舊部?”
    堯遠沒理解傅離的意思,可聽聞他叫了自己身為武將時候的舊稱,隻覺得有些臉疼。
    “傅將軍這是什麽意思?我這一路過來可是看到不少當年鎮南軍的熟麵孔。”
    “自然是熟麵孔。”傅離道,“隻不過這些人並非他時折安招來的。”
    “難道是邵毅將……”
    “哼,薑鎮?眼下他怕是被禿鷹啄的隻剩下白骨了吧。難道在堯校尉心中時家當真沒人了嗎?”
    堯遠聞言,突覺頭皮發麻,一個手持長槍站在城牆之下的少年身影躍然眼前。
    他雙目圓睜,麵露喜色,“少將軍,少將軍他!”
    “他回來了。”傅離,大手猛地拍在座椅扶手之上。
    就這一次釜底抽薪的計策,若非時晏,他又怎麽會提前應對,從而解了域南關的圍城之劫?
    而且,這一次,燒了那蠻子的後營,足以拖他們到下一批糧食運輸而來,中間他們這邊可以多做出多少事情?
    隻是想一想,傅離就忍不住的得意和自豪。
    那個從小被他們這些老將們喂大的少年,終於長成了一頭狼。
    一頭能帶著群狼圍剿獵殺的頭狼。
    堯遠也沒想到,這域南關眼下的統帥竟然會是時晏。
    怪不得,從朝廷下令鎮南軍重建到如今才多久?
    這麽短的時間內能將鎮南軍舊部集結起來,怕也隻有這位少將軍了。
    可他不是身中劇毒時日無多了嗎?
    眼下又是何境況?
    堯遠本欲追問晏珩所在,傅離卻以疲憊為由,直接拎了頭盔走人。
    堯遠問傅離不得,隻能將目光放到襲辛和陸遠兩人身上,在得知數日前晏珩受傷在帳內休養的消息後,擔憂再次浮上心頭。
    到底放棄了去尋人的執念,暫時在軍營之中安置下來。
    ……
    傅離先回了自己營帳褪了一身的戰甲,擦了一身的臭汗。
    這才一身布衣神清氣爽,偷偷摸摸地離開了營帳。
    天邊已經微微泛了白光,雖一夜未眠,但傅離的精神卻好得很。
    他在營帳之間遊蕩了兩圈之後,左右看並無人注意到這邊的時候,直接掀起一個相對較小,位置也較偏的帳子鑽了進去。
    還未來得及摸個火折子照明,他就明顯感到這原本應該空空蕩蕩的帳篷之中多了一道十分微弱的氣息。
    剛伸進袖袋的手翻握向腰邊的匕首。
    還未等他拔出。
    突然雙肩一沉,一個人從上麵猛地落下,雙膝直接跪在他的肩頭。
    緊接著一股冰冷的寒意貼上了他頸部的皮膚。
    “別動。”
    聲音很輕,一時間竟辨不出男女。
    剛剛才經曆了兵臨城下的危機,他沒理由不去懷疑,有敵方人趁機混入軍營之中。
    而且,這可是時晏的營帳,若當真被人鑽了空子,他這個軍中統帥不當也罷。
    如此想著,他身體未動,心中已經開始考慮如何應對這鬼鬼祟祟的宵小了。
    “你何人?”
    “你是誰?”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一同問出聲來。
    薑晚是是半路捉了個病歪歪的後勤兵,這才知道晏珩果然在這軍中,這才摸來了這營帳。
    原本想著給對方一個驚喜,卻不想捉到了一個偷偷摸摸鑽進來的賊。
    而傅離也將薑晚當成了專門來刺殺時晏的此刻,眼看對方竟然認出了自己,心中更是驚愕。
    時晏在軍中少有露麵,知道他存在的除了他們這些將軍以及幾個照顧其衣食起居的親衛外,再無其他人。
    而此人在黑暗之中僅憑自己的一個聲音就能判斷自己並非時晏本人。
    可見是個有備而來的。
    一時間更為警惕起來。
    他冷笑道:“你既進了這營帳,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薑晚手中的匕首微微用上了些力氣,她道:“時晏呢?”
    果然。
    傅離見對方的確不是在炸自己,也不再猶豫,手中的匕首已經向上直接卡在對方短刃與自己的脖頸之間。
    饒是薑晚如今雙膝壓在他肩頭,這位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整個上身微微後仰,另一隻手已經一把捉住薑晚的腳腕試圖將其從肩頭扯下來。
    薑晚見對方力氣如此之大,知道自己的這個威脅對於對方而言根本沒用。
    隻能順著他的力道從其肩上翻身而下。
    可到底傅離沒讓她整個逃脫,手指勾住薑晚頭上包裹頭發的布巾,整個扯了下來。
    就在這時,營帳的簾子從外打開。
    時鈺一臉捧著一盞油燈一臉疑惑地走了進來,“傅將軍,你黑燈瞎火的練功呢……”
    話音未落,目光在看到披散著頭發的薑晚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薑……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