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我是吉日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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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日前。
    駐紮安南城的鎮南軍還沒等來戰鬥的薑臨,卻先一步等到了朝廷的軍令。
    福王順利奪位,坐上了他惦記了數年的皇位。
    而福王上位的第一件事兒,就是給鎮南軍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傅離在看到那軍令時,幾乎出離憤怒。
    這福王篡位,與他何幹?
    可幹不幹的,你莫要將手伸那麽長,如今位置還未坐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巴結起南良人來。
    若說他能順利脫困,成功爬上這個位置沒有南良那乞顏文的手筆,打死傅離都不信的。
    甚至覺得,這天下既然已亂,與其讓那賣國的小子坐在皇位上頤指氣使。
    那位置倒不如然他傅離來做。
    就這樣腦子一熱,竟然直接帶了北大營的兄弟,北上勤王。
    就算不是自己做皇帝,那也絕不該是福王。
    他想的簡單,走的更是幹脆,甚至在傅離離開半日後晏珩才收到消息。
    也就在晏珩得到城中軍力少了將近一半的時候,夜裏圖爾特帶著三萬蠻子從樂溪山腳下突然出現。
    直接殺到了安南府城門外。
    初戰,鎮南軍憑著提前的準備,硬生生抗住。
    第二戰,圖爾特帶人攻入甕城,可晏珩手中早就拿到了足夠的高仿弩弓。
    強勁的戰力幾乎將衝入城中的蠻子壓得抬不起頭來。
    直到,南良軍的隊伍之中出現了一個麵掛鐵麵之人。
    晏珩在看到的瞬間,就讓所有鎮南軍縮了回去,無論外麵人如何叫囂,拒不應戰。
    直到雲梯搭上了城牆,數以百計的不死藥人從雲梯爬上,徹底將安南城撕開了一道口子。
    鎮南軍損失慘重,蠻子也沒好到哪兒去。
    那以薑晚的黑弩為原型的防止弩,幾乎成為了高大蠻子的天敵。
    藥人倒是入城瘋去了,而他們則成了活靶子,任由躲在暗處的鎮南軍割人頭。
    一時間場麵僵持。
    可到底弩箭有用光的時候,藥人卻無所畏懼。
    隻要殺不光,便是一個威脅。
    晏珩最明白眼前的狀況,最後還是站出身來,與同樣咬牙切齒的圖爾特談和。
    他用一隻手,保住了城中的百姓,和所剩不多的鎮南軍。
    可到底還是淪為戰俘,被困城中。
    ……
    這一年的夏天來的極早。
    炎熱早就在人們還捂春的時候,就已經侵入了每一個角落。
    安南府外,滿是血液的腥味和腐爛的臭味。
    混合著交雜著,融在暖風之中。
    平坦的地麵被紅黑色的血液侵染,數不清的斷肢殘臂,如同塔堆一般被高高摞起。
    原本緊閉的城門大開著。
    年輕的男人,滿身狼狽的推著推車,將更多的屍體運出城外。
    薑晚與陸遠、吉日婭,一人一匹馬。
    走在熱浪之中。
    馬兒在嗅到空氣中難聞的氣味時,都忍不住打噴嚏。
    三人出現在安南城外時,看到的便是如此場景。
    同樣的,他們的出現也引起了蠻子的注意,其中一個見過陸遠的蠻子,一臉驚嚇的奔去了圖爾特的房間。
    將事情一說,圖爾特都驚的跳了起來。
    能讓陸遠陪同而來的女子,不是嘉興郡主還能是哪個?
    如此想著,他整個人興奮的眼睛都瞪圓了。
    倒不是他對嘉興郡主有什麽想法,而是隻要是個男人在見識過黑火藥之後,就沒有一個不感興趣的。
    當初他攻這安南府的時候還擔心了好一陣兒。
    生怕這鎮南軍手中也有此等利器。
    可到底是他想多了,畢竟黑火藥是薑晚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研究出些眉目的東西。
    隻是原料和配比以及生產都需要耗費很大的時間和精力。
    原本薑晚以為隻要護住域南關,就等於守住了黎國的大門。
    就算隻能臨時拖上一拖也好過直接被趟平。
    卻不想這乞顏文當真是個狐狸,竟然早就暗修棧道。
    想來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那麽痛快的答應將南垣縣給自己才對。
    在陸遠有所察覺想要回援的時候,一切已經發生了。
    圖爾特羨慕陸遠手中能有黑火藥,自然更加羨慕能拿出黑火藥的嘉興郡主。
    如今人找上門來,他若是不想辦法撬出些有用的,當真是白活了。
    如此想著,就趕忙招呼人將人帶過來。
    薑晚三人進入城中之後,隻有一個感受。
    死寂。
    絕對的死寂。
    雖然南良人不曾屠城,但在他們入主後的第一日就在城中下了禁令。
    凡未被召用者,若現於街頭,皆殺之。
    凡無辜吵嚷,辱罵南良軍者,亦被殺之。
    一時間家家風聲鶴唳,巴不得捂著嘴過日子,甚至連火都不敢生,夜裏連燭都不敢燃。
    薑晚看著城內慘烈的模樣,眉頭緊蹙。
    可身邊跟著幾個蠻人大漢,想要四處溜達的心隻能直接歇了。
    在城中走了一會兒,幾人就被引入了安南府衙門之中。
    看著坐在明鏡高堂下,身形魁碩,身穿鎧甲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般的圖爾特。
    薑晚不由的扯了扯嘴角。
    這模樣,當真滑稽諷刺的很。
    “哈哈哈,郡主大駕光臨,圖某有失遠迎。”
    說著,想要起身客道一番。
    卻不料身上的甲片被卡到了太師椅上。
    身體起了一半又無奈的坐了回去。
    可換到陸遠眼中,這就是不屑和不尊重了。
    “我說老圖,咱們雖是老相識,卻也沒有相熟到如此程度。”
    陸遠說著,徑自在下首坐下。
    晃了晃桌上空蕩蕩的茶杯,一臉晦氣的又放了回去。
    圖爾特並不在意。
    他晃身上將戰甲撐的鼓鼓囊囊的肌肉,讓卡主的甲片剝離。
    他一臉期待的看向薑晚。
    “這位,想來就是嘉興郡主了?”
    說完,不等薑晚回應就緊接著道:
    “您是南垣縣的主,可不是這安南縣的,別的不說……我可沒得到陛下的命令,不攻這城。”
    薑晚笑了,“將軍沒錯,不過我這才來也並非找將軍興師問罪。”
    “這個,我去南良結實的妹妹,她千裏迢迢尋來,可是為了見將軍的,將軍不如聽她說句話。”
    薑晚說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吉日婭走到了人前。
    她本就還是個孩子,又一直垂頭跟在薑晚身後,眾人皆以為這是郡主帶在身邊的侍婢。
    可在這小丫頭抬起頭來時,那深邃的五官,這才暴露了自己的血脈。
    “你是南良人?”
    圖爾特隻一眼,就發現這黎國裝扮的女子是個孩子,隻是這孩子頗有幾分眼熟。
    “圖叔,我是吉日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