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讓她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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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時辰不到,那個在黑暗中發狂的女人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時荷長得很好,再加上她從小在富貴窩裏浸淫出來的姿態,自是亭亭玉立,傲然驕奢的。
    是以,隻要這人不發瘋,饒是包著半張臉,身上遮擋得嚴嚴實實,隻那半張臉和身形也能看出窈窕的身形來。
    她似是從黑暗中重生一般,頭上的布巾如同一道封印,將她的難堪,醜陋,和一切不甘都封印了起來。
    仿若昨日那個不合時宜諷刺新娘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何蓮驚訝於女人的變化。
    可到底跟自己沒什麽關係,將人帶到寨子口便算是完成了任務。
    這時晏珩與薑晚已經同村民打完了招呼,道完了別。
    薑晚已經坐在了馬背上,她依舊一身騎裝,頭發挽了個高馬尾。
    輕薄的鬥篷,將她從頭到腳蓋了嚴實。
    天上陽光正暖,薑晚被曬了一會兒就又開始犯困。
    馬兒時不時晃動一下,馬背上的女孩也如同一個輕飄飄的不倒翁般,隨著馬兒輕輕晃動。
    晏珩站在馬下,一改平日裏淡然的神色。
    麵帶笑意地看著自己這剛得的夫人,生怕對方一個不留神再掉下來。
    時荷到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心中酸澀不已。
    薑晚不過一個農女,卻得先帝賞識得了個郡主的封賞。
    眼下又得了個真心疼惜自己的夫君。
    想當初,晏珩在京中名聲極大,愛慕於他看重於他的人有多少?
    若非他後來重傷離京,府中門檻兒怕是都要被媒人踏破。
    如今卻單單便宜了薑晚這一個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女人。
    一個沒有半點教養,沒有一點貴氣的野蠻人。
    “二哥。”
    時荷緩了緩精神,走到晏珩身邊叫了聲。
    可那男人根本沒有分給她半點注意力。
    反而因為終於結束了等待,而鬆了一口氣。
    他迫不及待地翻身上馬,將那搖晃的身影護進懷中。
    這才對時荷道:“走吧。”
    薑晚感覺身後有了依靠,直接卸了精神,整個人都依偎到了他懷裏。
    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晏珩看了一眼站在寨門外的何蓮,輕輕點頭,也不管時荷有沒有上馬,有沒有跟上。
    直接向山下而去。
    時荷才剛剛調整好的心態,在這一瞬再次裂開。
    她看著那逐漸遠去的馬兒,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幾次順氣才爬上馬背追了上去。
    ……
    崗子寨距離武寧縣城很近,三人到達武寧城下時還不到正午。
    時荷下了馬,看著站在一輛灰撲撲的馬車前的兩個壯漢。
    以及馬車上那一個大大的“振威鏢局”四個字。
    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晏珩。
    “你早就聯係好了他們,要扔下我?”
    晏珩:“這兩位是城中振威鏢局的鏢師,會負責將你安全送入京中。”
    “我看得到!”時荷大吼。
    “所以,昨日你入城就已經聯係好了他們?”
    甚至不是因為昨日她與薑晚的爭執?
    她在黑暗之中呆了一整夜,而他們兩個呢?
    怕是纏綿悱惻了一整夜,結果第二日就巴不得將她甩掉。
    是嫌她礙事兒?嫌她礙眼了?
    時荷的憤怒完全影響不到兩人的情緒。
    薑晚一路上都處於半睡半醒間,直至此刻才滿血複活。
    她從馬背上下來,看著兩位鏢師。
    “兩位壯士辛苦,這位腦子不太好使,你們多多擔待。”
    兩個鏢師被薑晚這話說得有些淩亂。
    其中一個年歲稍長的道:“如今這世道哪裏都不安全。”
    “這京中事兒多,很多富商甚至辭官的大人都陸續出京,路上也多了不少匪患,一個女子哪裏走的?”
    “我們必定將這位姑娘護送入京。”
    薑晚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無妨,她若是旨意不許你們二位跟著,就直接結束保護任務,任她自己愛去哪兒去哪兒便是了。”
    “薑晚!”時荷聞言咬牙。
    自己走?
    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走?若是再遇到一個老肖她怕是再也沒命回去。
    他這個二哥平日裏雖然待人冷漠了些,但絕對不是一個會置之親人不理的人。
    畢竟,從他能夠將安南侯的位置讓給父親就能看出,他對時家是有情的。
    可眼下。
    這個女人,怕是巴不得她去死吧。
    “二哥!”時荷又看樣晏珩。
    晏珩早就對時荷失望至極,尤其是從何蓮口中得知她昨日挑釁之事,對這個堂妹早就沒了庇護之心。
    以往的她,最多任性些,驕縱些,自我些。
    可眼下呢?
    竟衍出一副歹毒心腸來。
    雖然心知薑晚必然不會將其放在眼中,但他卻不能再讓她出現在她麵前。
    礙眼都不行。
    而且,京中局勢混亂,先帝已去,雖然不見得會有人抓著時荷抗旨的事情不放。
    他和薑晚入京,必定會被眼睛盯上。
    時折安立場不明,時荷的存在就有可能成為麻煩。
    所以,時荷必須在他們之後入京。
    晏珩沒有理會時荷,向兩位鏢師點了點頭後,牽著薑晚向城中走去。
    時荷目眥欲裂,她死死盯著前方那兩人一馬,卻見薑晚突然回頭,衝著她大大的擺了擺手。
    一時間,時荷感覺口中猛地湧出一股腥甜來。
    薑晚!
    若非是她,二哥絕對不會將自己隨便交托出去。
    明明一個農女。
    她如何配得上安南侯世子?
    如何配的上她二哥?
    她就應該嫁給老肖那種畜生,日日被欺辱被打罵。
    被踏入爛泥之中,成為腐敗的一部分。
    “姑娘,走吧。”
    鏢師可不管他們之見的愛恨情仇。
    他們拿了錢辦事即可。
    時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