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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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靜妃已經看向外麵。
周紫元猶豫了下,可還是覺得這個事情直接告訴程意會更靠譜一些。
沒有猶豫,趕忙將桑兒眼下的處境說了。
程意皺眉,回頭看了靜妃一眼,“你先回去,我會安排人每日給東宮送吃食。”
“若是需要別的什麽,你們就跟送東西的人說。”
“告訴郭嬸子和桑兒,讓他們安心待在東宮,這樣才是最安全的。”
“再等一段時間……”
程意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卻給了周紫元一個安心的表情。
周紫元會意,知道這男人是在向自己暗示可以離開,或者改變眼下環境的契機。
她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程意擺了擺手,“你先回吧,再忍一夜,明日一早就會有人過去。”
周紫元看了一眼臉色並不好的靜妃。
程意甚至沒有去征求靜妃的意見。
她點頭,轉身離開。
程意看著離開的周紫元,也沒有回頭交代一聲,徑直向殿外走去。
隻是,在他走出大門時。
聽到一片瓷碎的聲音。
周紫元回到東宮後就跟郭氏將自己所聽所見都說了。
她感歎道:“這夜裏能隨便出入後宮,而且看起來並非鬼鬼祟祟混進來的。”
“想來眼下在前朝權勢不低。而且他竟然能插手來管後宮的事情。”
郭氏也感歎,“無論如何,咱們能安心過下去就行。”
“程意是個好孩子,咱們有同患難的交情,今日你能見到他是造化。”
“想來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再這樣艱難。”
“桑兒。”郭氏拉過男孩的手。
“明日起可還要好好讀書,自律,慎獨。想來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去找你晚姐姐了。”
桑兒並沒有因為離開皇位而有什麽特殊的情緒,反而每日憂心更多的則是因為自己而同被困在這裏的郭氏和周紫元。
生怕這兩人因為自己而遭受不應該有的罪。
眼下也安心了不少。
“嬸子放心,不過我看嬸子越來越像老師了,慎獨都用出來了。”
郭氏本就是大字不識一個,可這些日子程首輔可沒少往桑兒那邊塞東西。
讓郭氏最為震驚的就是一副幾乎蓋住半麵牆的大字。
“慎獨。”
這兩個字來的也巧,就在福王奪政的頭一日。
是以在程首輔說明了這兩個字的意思後,她就牢牢記在了心裏。
“君子慎其獨”
“意為在閑居獨處中謹慎不苟,在無人監督之時,更須謹慎從事,自覺遵守各種道德準則。”
不正是眼下桑兒的處境嗎?
第二日一早,三人果然等來了程意安排的內侍。
內侍身邊還跟著停雲。
看到停雲的時候,郭嬸子和桑兒都激動了。
對於他們來說停雲可不是什麽奴仆,而是同患難的夥伴,眼前的人,自然和程意是放在同一平等線上的。
“每日我都會遣人送來熟食,但為了預防萬一我還帶了些生米醬菜什麽的。”
“若是有不方便的時候,或者飯菜送不進來的時候你們也不至於餓肚子。”
“還有。”
停雲十分鄭重的對眼前三人道,“就呆在東宮,不要去任何地方,包括昨日紫元跑到景安宮的事情,不要再發生了。”
郭氏問:“為何?時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停雲看了一眼正在幫忙搬運糧食的內侍,“別問。”
“嬸子你們再呆一段時間,您放心每隔半月我都會過來一趟,這些生食也絕對夠半月的量,再加上平日裏送來的吃穿用度,你們好生在這裏歇著。”
“若是平日裏有什麽需要的,也盡管對送飯的內侍講,他們會想辦法轉告給公子。”
“嬸子可記住了?”
郭氏不知前朝事情,可心中是感激的。
她多次道謝,停雲還十分謹慎的在東宮檢查了一番,這才落鎖離開。
因為有了程意和停雲的幫助,原本他們在東宮也算平安。
停雲的謹慎讓郭氏一直心有介懷。
可偏偏,事情慢慢的就開始變得不對了。
靜妃開始不斷的出現東宮,來噓寒問暖。
對待桑兒甚至比以往更加熱情。
甚至還準了他們每日外出數個時辰。
一開始郭氏還處處防備,可後來發現這人隻是過來獻殷勤並沒有表現出什麽實質性的目的。
但如此一日日的,饒是他們也不能時時刻刻提起防備心來。
周紫元本就會寫醫術。
從入宮初始,就常幫宮中很多年歲不小的嬤嬤看婦科。
宮中有出路的宮女出去,可那些年歲大的嬤嬤也許外麵早就沒了家人。
是以到現在宮中依舊有不少年歲大的嬤嬤在。
周紫元就每日趁著能外出的時間去看那些嬤嬤。
幫著調理身體。
那一日,天空下著下雨。
周紫元出去的時候郭氏還說了一句,“今日天不好,不若不去了。”
周紫元拿著一把紙傘,還笑著回應,“不行,昨日答應了傅嬤嬤,今日去幫她紮針的。”
“她腿一到這陰雨天就疼的下不來床,我今日不去她怕是要疼半條命去。”
……
郭氏紅著眼,就連一旁的桑兒都紅了眼眶。
“然後呢?”薑晚問。
“她出去了,就再沒有回來。”
“我們找了幾日,最後還是在距東宮不遠處的一口枯井中找到了她。”
“被拖上來時,人都爛了……”
郭氏說著人已經泣不成聲。
薑晚忍著心中的煩躁,問:“是誰?可查出來了?”
郭氏搖頭後又點頭。
“停雲查了,從那一日起靜妃就離開了,據說是去了皇陵。”
也是從那一日開始,後宮就隻剩下了桑兒這一個主子。
他們有了自由,而停雲說,這一切都是紫元的命換來的。
怎麽換的停雲沒說,她也沒問。
那日,停雲抱著桑兒,向她道了一聲節哀。
郭氏結不了哀。
周紫元的離去,讓她開始每日陷入夢魘之中。
每一夜,她仿佛都能感覺到那個善良的孩子出現在她身邊,笑著說:我今日不去她怕是要疼半條命去。
而那一日,她沒了性命。
桑兒也很難過,他已經撲在郭氏懷裏哭得不能自已。
薑晚看向晏珩,問道:
“這事兒,你可知道?”
晏珩蹙眉,“入京之後剛知道了,也查了……”
他搖了搖頭,“具體的情況還是得問程意。”
薑晚將桑兒拉起來,抱進懷裏。
“好了。”
“不哭了。”
“也許紫元姐姐隻是先到了那一邊,等她安頓好了,咱們也要去陪她了。”
晏珩:“晚晚。”
薑晚笑了笑,拍了拍桑兒的脊背,“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