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包括沈煉在內，看到這一幕之後，都是出奇的憤怒。
    程項更是上前說道：“將軍，出動關寧鐵騎將這些老弱婦孺救下來吧。”
    熊廷弼麵沉似水，他搖了搖頭道：“不能，且不說現在關寧鐵騎還不能用，就算是能用，也絕對不能將那些人救進城。”
    “萬一其中又女真奸細，那我們錦州就危險了。”
    聽到這話，眾人一陣沉默。
    熊廷弼是個明白人，至少在戰場上是這樣的，他和優柔寡斷婦人之仁的那些文官們不一樣，他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不管是士兵還是將軍，不管是平民還是官員，在這裏都是一樣的。
    隻要被殺，就會死！
    幾人猶豫的時候，一眾士兵已經帶著那些老弱婦孺來到了城下，他們的目標並不是爬城牆，而是直接攻擊城門。
    一個個女真士兵推出了攻城車，這種車輛能夠帶動巨大的圓木對城門進行撞擊，十分厲害。
    城下，皇太極得意的說道：“熊蠻子，這些可都是你們大明的子民，我看你敢開炮否？”
    推進到這個地方，明軍還未開炮，皇太極自然是認為熊廷弼不敢開炮了，所以她才敢如此耀武揚威的來到城下。
    城樓上，左良玉上前問道：
    “大人，應該怎麽辦？要是不開炮，我們這城怕是要破啊!”
    說起來，熊廷弼的這下屬要比他有名多了。
    左良玉，注明戲劇桃花扇裏麵的人物，雖然不是什麽正麵角色，但是好歹也出了名。
    這小子履曆和袁崇煥有點相似，在京城的時候，被候詢看中，然後提拔了起來。
    不過到遼東這裏實在是猛人太多，一直也沒有出頭，一直到崇禎年間，打農民軍的時候，才嶄露頭角。
    之後一路打一路殺，不管打輸打贏都是升官。
    一直到崇禎上吊，這兄台也沒死，到最後還是病死的。
    同時他很能拉人，據說人數最多的時候，可以達到七十萬大軍。
    然而很明顯，明末的大明朝是養不起七十萬大軍的，所以左良玉先生是有額外收入的。
    具體來說就是縱兵搶掠民財。
    反正就是這麽個人。
    能力出眾，品格不高。
    這家夥把熊廷弼叫來，估計也不是麵對那些老弱婦孺不敢下手，實在是想要找個人背黑鍋。
    畢竟熊廷弼是錦州主帥，他不背黑鍋誰背黑鍋？
    熊廷弼也知道這一點，他指著皇太極所在的位置道：“給我開炮！”
    一聲令下，早就準備好的大明士兵當即點燃了引線
    。
    隨後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天上碎石亂飛，那皇太極看到之後，直接就嚇傻了。
    “主子快走！快走！”要不是旁邊人提醒，這未來的皇帝，怕是要交代在這。
    皇太極一扯韁繩撒腿就跑，其他的女真士兵們沒有準備也被砸死砸傷幾十人。
    除了皇太極，攻城車的方向也是明軍的主要照顧對象，一連串大炮對著攻城車就是一陣亂射。
    推著攻城車上前的那些士兵們當即死傷一片。
    “火箭，給我射，點了他！”
    幾十名弓箭手用油脂點燃箭矢，隨後對著那攻城車便射了過去，隨後攻城車便燃燒了起來。
    如此一來，南城第一波攻勢也算是被遏製住了。
    當然損失也是有的，很多大明子民因為城樓上的炮火和弓箭被打死打傷。
    死的人一了百了，傷的人在地上無助的哀嚎著隻能等死。
    城樓上的人也沒辦法施救，畢竟要是城門一開，那些女真騎兵要是衝進城內，那可就真的完蛋了。
    看著城下這一幕，沈煉捏緊了拳頭。
    此時的他恨不得手持鋼刀下去和那些女真人死磕一把。
    然而時間也沒等太久，攻城車戰術失敗之後，皇太極當即下令武力攻城。
    一輛輛盾車被推
    了出來，一名名弓箭手開始對著城牆拋射。
    箭矢如雨，城樓上的士兵用盾牌格擋的同時，火炮和火槍也同時發出咆哮。
    轟轟轟！又是一連串火流星飛出，這些都是實芯炮彈，一顆炮彈落地，當即就是十幾條人命被收割！
    而在皇太極的指揮下，那些英勇的女真戰士們也開始悍不畏死的向前發動著衝鋒。
    雙方在這城下開始死磕。
    眼見著命令已經到手左良玉當即對熊廷弼說道：“大人，這裏太過危險，你先去吧。”
    熊廷弼也沒猶豫，點了點頭便要下城。
    畢竟他是三軍統帥，非必要情況下沒必要上前線指揮。
    左良玉更加熟悉這裏的情況，他在這反倒是施展不開。
    沈煉自然也是跟了下去，他是錦衣衛，雖然別人不說，但是沈煉還能發覺，別人對他的身份十分敏感，說話做事都十分小心，他在這也沒什麽用。
    回到府衙之中，那顧炳謙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重新坐在椅子上，城樓上的炮火聲，一聲聲響起，像是錘在沈煉的胸口，讓他坐立難安。
    似乎是看出了沈煉的心情，熊廷弼寬慰道：“沈大人不要驚惶，建奴不善攻城，況且我們準備充足，三日之內他們休想破
    城。”
    沈煉自然是知道他們準備充足，不過女真的強大他今天也算是見識到了。
    而雙方兵力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要是努爾哈赤發狠硬啃城牆，二十萬人，錦州是守不住的。
    於是他便說道：“熊大人，建奴最少有二十萬，我們隻有兩萬，兵力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為何不提早調集援兵？”
    此話一出，熊廷弼無奈道：“我也想提早調集援兵，但是因為不知道建奴主要進攻那座城池，所以不管是寧遠、錦州、還是山海關都必須要有重兵把守。”
    “建奴擅長野戰，他們圍城之後，我們如果在他們鋒芒正盛的時候，進行支援作戰的情況下，那必定是要失敗的。”
    “就算是我麾下最精銳的關寧鐵騎，也隻能在數量對等的情況下，勉強和女真騎兵打個平手。”
    “如果大規模野戰，隻能重蹈覆轍。”
    這話也和熊廷弼主守後戰的戰略構想差不多。
    然而，沈煉還是十分奇怪的說道：“大人，如果建奴直接進攻寧遠或者進攻山海關，那你完全可以截斷他們後路啊！”
    古代打仗除了函穀關等少數幾個城池都是能直接繞的，但是真正打起來，卻基本山都是老老實實的啃城牆，一步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