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聖明，吾皇萬歲……”
    一群大臣和士兵們再次跪了下來。
    隨後，朱由校又開口道：“十年之積弱，今日一戰挫其狂峰，天下大悅！”
    發表完感慨，朱由校又來到了顧炳謙的麵前。
    朱由校撫摸著顧炳謙的棺材說道：“顧學士死的英勇壯烈，著禮部按最高規格葬禮下葬，追封顧炳謙為太子太師，光祿大夫。”
    “萬歲英明！”
    就這樣，整個敬獻人頭的儀式完畢，那些人頭都收繳兵部，核查之後，就要給遼東的部隊派發賞錢了。
    而在忙活完之後，沈煉也自然而然的被魏忠賢叫了去。
    密室之中，一眾閹黨都在這裏，魏忠賢開門見山道：“沈煉，你和我說實話，顧炳謙究竟是怎麽死的？”
    沈煉就知道第一個問題肯定是這個，他也不敢隱瞞，低頭說道：“回九千歲的話，那顧炳謙顧大人，在我等擊退建奴之後，為了爭搶功勞，主動上城點燃大炮。”
    “之後，由於離得太近，被大炮活活震死了。”
    此話一出，一眾閹黨成員當即暴怒。
    “你放屁，顧大人怎麽會是這種人？”
    “哼，我看你是和東林黨的狗賊們勾結，害死了顧炳謙大人吧。”
    “對，
    一定是這樣的，我早就看你不對勁，說你是不是東林黨派來的奸細。”
    ……
    一群人對沈煉不停嗬斥，沈煉也不和他們客氣，這些軟骨頭們，看你好欺負肯定可著勁的欺負，隻有在他們麵前亮出獠牙他們才會恐懼你。
    想到這，沈煉開口道：“顧炳謙大人的屍體就在棺槨之中，他全身骨骼鬆軟，內髒破裂，右臂活生生被震斷了，隻要是個仵作就能看出真正死因，你們可以當即開棺驗屍！”
    此話一出，周圍隨即安靜了一些。
    然而就在這時，魏廣微上前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又要說他是和建奴作戰而死，還要說他殺了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怎麽死的，沈煉和孫承宗都沒有細說，直是說了一句。
    顧學士以身誘賊，殺之，後力戰死。
    然而，了解顧炳謙的人都知道，這老小子，在那種情況下逃命都來不及，怎麽可能主動擔當誘敵的任務，所以很多人就懷疑，是沈煉和東林黨人搞鬼將顧炳謙給殺了。
    而當時的顧炳謙，肯定是掌握有相當重要的東西，不然的話，他們是沒有必要下殺手的。
    麵對魏廣微的質問，沈煉按著孫承宗教給他的說法說道：“如果照實說，那
    陛下會怎麽對待顧炳謙大人，他是九千歲推薦上去的，如果說他為了爭功自己把自己震死了，九千歲的麵子放在哪裏？”
    “所以顧炳謙大人，隻能是和建奴英勇作戰戰死的，如此，陛下才會更加覺得，九千歲推薦的人，都是忠君體國之人。”
    “如此，顧炳謙大人，才能含笑於九泉之下。”
    “那莽古爾泰又是怎麽死的？”禮部尚書倪文煥上前質問道。
    沈煉照實說道：“是我下城誘敵，然後吸引莽古爾泰向我衝殺，最後，用暴雨梨花針將他射傷，他最後應該是被劇毒毒死的。”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魏廣微更是眉頭豎起質問道：“殺了莽古爾泰如此大的功勞，你居然會讓給顧炳謙，你糊弄誰呢？”
    “再說了，遼東諸位將領還有士兵，眾目睽睽之下，他們都是瞎子嗎？”
    “還有孫承宗，他又怎麽會聽你胡說一番，就這樣上奏朝廷？”
    魏廣微一連串問題，問的沈煉額頭冒汗，不過他沒有猶豫，而是果斷的回答道：“那莽古爾泰如果不是我殺的，孫承宗早就派人報功了，至於為什麽讓給顧炳謙，我是錦衣衛的人，是皇上和九千歲的人，又不是他孫承宗的
    人，我要這軍功作甚？隻要能給九千歲和皇上辦差，我就知足了。”
    “至於那些將領和士兵，那些天我和他們同吃同住，關係還不錯，我和他們商量之後，他們也沒有意見。”
    “至於孫承宗，哼，那老家夥更加不想讓我來獲得這份功勞，他甚至都想在奏疏上說是熊廷弼的功勞，要不是我和他據理力爭，最終才將功勞給了顧大人，這件事甚至你們都未必知道。”
    “興許是覺得顧大人已經死了，對他們東林黨沒有什麽危害了，於是那孫承宗也就同意了。”
    “就這樣，我才帶著這麽多人頭回來報功，我一心為的都是九千歲，汝等小人，以你們之心度我之腹，我真是羞於你們為伍。”
    說罷沈煉對魏忠賢跪了下來：“九千歲，我解釋不清楚，還請九千歲允許我辭職還鄉。”
    這一招就是以退為進，當然，就算是魏忠賢同意了，沈煉也能當個富家翁，甚至能直接投奔東林黨去。
    然而，九千歲終究是九千歲，他見沈煉要辭職，隨即嗬斥道：“你們都當雜家是呆子不成？”
    “屍體在這裏，遼東人也沒有死絕，沈煉的話是真是假，雜家馬上就能弄清楚。”
    說到這，魏忠賢對一旁
    的許顯純道：“許顯純，從你手下找來五個仵作驗屍，然後讓他們分別寫下死亡原因，再呈上來。”
    “另外，將那人也帶過來。”
    “是，幹爹。”說罷，許顯純便走出了密室，不一會他又回來了，與此同時還帶來了另外一個人。
    這人沈煉也見過，正是顧炳謙的隨從。
    “小的王友路，見過九千歲。”
    “起來吧，我問你，顧炳謙大人死的時候，你可在場？”魏忠賢問道。
    王友路搖了搖頭，不過他馬上說道：“當時是顧炳謙大人獨自去了城樓之上，我在城下等待，那時沈煉沈大人也去了，沈大人率領大軍和建奴死戰一番，將其擊退之後。”
    “我便聽到了城樓上傳來一聲巨響，隨後，當我爬到城樓上的時候，便看到顧大人倒在大炮旁邊，全身灰塵，右臂也被炸飛了。”
    “熊廷弼大人還有一眾遼東將領哭嚎而去，沈大人也在那會入了城池，當看到顧炳謙大人身死之後，沈大人呆滯片刻後，便哭嚎而去，猶如喪父！”
    當王友路說完，周圍的人都沉默了，魏忠賢見狀說道：“這王友路是東廠的人，他的話，你們可信？”
    東廠的人，就是魏忠賢的人了，他的話怎麽可能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