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沈煉和孫大人說過此事？”這次輪到祖大壽傻眼了。
    袁崇煥斜乜了祖大壽一眼，不希望他再丟人現眼：“你少說兩句吧。”
    “今日之事是我手下的人失禮在先，日後見了沈煉沈大人，我會讓他親自道歉的。”
    熊延弼笑道：“好兄弟之間有點摩擦很正常，以後別這麽莽撞就行，再說沈煉沈大人不會計較這些小事。”
    這言外之意埋汰袁崇煥和他的手下太過斤斤計較，小肚雞腸。
    袁崇煥臉色青白相接，太美看了看熊延弼，沒再多說什麽，帶著祖大壽先一步離開了。
    一場鬧劇落下帷幕，倒是讓沈煉接下來的日子過得稍微清淨了幾分。
    等寧願海口副總兵周文鬱的書信送到遼東後，程項第一時間給沈煉傳遞消息：“老大，龍武營誰是那邊回信了。”
    “這麽快嗎？”
    沈煉以為最少要十天半個月呢。
    “先坐下慢慢聊。”沈煉給程項倒茶。
    程項落座後接過茶碗一飲而盡，隨手抹去嘴角的茶漬，說道：“寧願海口的龍武營本就不怎麽富裕，老大你提出的條件直擊他們軟肋，自然答應的爽快了。”
    “周文鬱的頂頭上司知曉此事後，也倍感意外，當即就同意了
    。”
    沈煉聽著他的話，反問道：“那龍武營水師的回信你給熊延弼送去了吧？”
    “嗯，送過書信後，我才來找老大報告消息的。”
    程項有所顧慮的問：“信封挺厚實的，估計通關牒文也在其中，可我擔心的是關上運貨的事情龍武營那邊會不會保密，萬一朝廷那邊知道了，再追究的話……”
    “這個不必擔心，人性都是貪婪的。”沈煉嗤笑：“不是貪權利，就是貪財，再不濟就是貪色。”
    “你親自去了一趟龍武營，也該明白他們的處境也十分堪憂，這年頭沒銀子辦不成事。”
    程項連連點頭：“老大，我跟著你才明白不止是朝堂的官場要算計，連武將們打交道也有這麽多彎彎繞繞，我腦子雖然不好使，但我如今也變的謹慎了不少，希望老大多多提點我。”
    沈煉拍了拍程項的肩膀，笑道：“咱們都是兄弟，從錦衣衛時就一起聯手合作了，如今說這些話反倒見外了。”
    “老大，你就看我表現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程項表決心的同時又問：“可我還是好奇，老大為什麽不擔心龍武營水師那邊？”
    “很簡單，水師那邊缺銀子，戰船的維護保養，穿上的大炮火藥
    這些都要銀子。”
    沈煉強調：“我願意給他們銀子，但前提是辦理官商貨船通關牒文，他們信裏也有一本賬，算得清楚著呢。”
    程項慢慢品過味了，驚歎道：“老大，還是你厲害，這些貨船上的商品運輸帶遼東關內才交易的，拍賣的壟斷勸在老大你的手裏，以物置物城郊的銀子會抽現銀。”
    如此一來，沈煉等於建立了交易的平台，除了平台抽成之外，他建立的期貨交易就等於小有所成了。
    以朝廷的名義，回目關內的商貿往來，蒙古朝鮮等少數民族近水樓台，自然也會被吸引來。
    再加上俞鎮如火如荼的紡織業正在發展，也提供了銷售渠道。
    與此同時徽、晉、豫商競拍購買了沈煉設計的機器和相應的圖紙，外加預付了一成現銀。
    這零零碎碎的銀子加一起就很客觀了。
    手指縫裏漏出來的就足夠龍武營感恩戴德了，這買賣當然劃算了。
    “老大，佩服佩服啊！”程項連連豎起大拇指。
    沈煉卻很低調：“這才隻是剛開始，後續進展如何還要靜觀其變，你奔波一路也辛苦了，先回去寫著，過幾日還有事情要吩咐你做呢。”
    “好，任憑老大差遣。”
    程項離開時
    ，聽到動靜的陳圓圓披著氅衣走了過來：“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你不是也沒睡嘛。”
    陳圓圓笑道：“我這不是被吵醒的嘛，看你的表情，這是有好消息？”
    “貨船的通關文牒應該是辦下來了，程項來送的消息。”沈煉沒瞞著，如實說道。
    “那可是好事啊。”
    陳圓圓鳳眸彎了彎，盛著一抹笑。
    “現在運輸的問題算是解決了，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分析每件事情，裏都會繞開規矩的舒服，精準的拿捏官場上的那點貓膩，次次都能擊中要害。”
    沈煉聽著陳圓圓的誇獎，?難得露出一抹笑。
    他也是正常的男人，被大美女這麽稱讚，自然是開心的。
    “你隻看到了眼下，我當初跪在皇帝和內閣麵前時，可是忍痛割肉，將屬於我的利益拱手相讓的。”沈煉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槍打出頭鳥，若是太惹眼了，就會被敲打，這是常態。”陳圓圓很會說話：“恰恰說明你能屈能伸，古往今來，成大事者必須要有這樣的氣魄，那韓信還受胯下之辱呢。”
    不得不說深夜暢談，有紅顏知己這陪著沈煉聊天，確實讓人身心愉悅。
    期間還提到了這幾日的進賬，陳圓圓作為
    財務部的一把手，自然要高談闊論一番。
    遇到不理解的問題，沈煉自然會幫她答疑解惑，在俞鎮發展經貿的細節上，陳圓圓也提出她的見解，兩人交換了一件。
    對於天下局勢，陳家的姐妹也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跟著沈煉定居在遼東，自然關心政局。
    “那你覺得建奴還會打過來嗎？”陳圓圓擔憂道：“我和徽、晉、豫商的代表們接觸了幾日，他們最擔心的就是戰爭帶來的風險了。”
    “現在暫時打不起來，皇太極那邊沒有實力支撐他攻打大明，所以才會轉攻朝鮮的，”沈煉提到此時嚴重閃過一抹涼意：“皇太極這樣的帝王霸主，攘外必先安內，他會將旨意他的兄弟派往朝鮮戰場。”
    話音落地時，沈煉才瞧見陳圓圓眼皮都開始打架了，便催促她回去歇著。
    正如沈煉猜測的那樣，後金的皇太極確實在為派誰前往朝鮮戰場而犯愁。
    三大貝勒對他登基頗有微詞，好在他籠絡了代善，效仿了唐朝的讓皇上李憲李成器，好幾次和朝臣議事，還假惺惺的要讓代善等三大貝勒一起同座。
    範文程為此還提醒過皇太極，不可一味忍讓，皇太極卻心中有數，反問起了大明最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