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遭受打擊的熊廷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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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將茶水一飲而盡,茶杯重重的落下。
誰都看得出來熊廷弼心情不好。
沈煉給陳圓圓姐妹遞了個眼神,她們便一前一後的離開了,免得打擾沈煉和熊廷弼討論大事。
室內安靜了下來,時不時能夠聽到外麵寒風呼嘯的聲音,李自成和程項兩個秦斌守在入口處,自然不會有人來打擾。
熊廷弼一歎三詠,那對眉毛都擰成蝴蝶結了。
沈煉卻不急著問,除了給熊廷弼倒茶,就安靜的等著他開口。
不知道喝完第幾杯茶時,熊廷弼才抬眸看向沈煉,有些頹然的說道:“我原本想著時機大好,局勢有利於我們大明,借著皇太極陷入災情之中無心戰局,將失去的遼西收複,沒曾想……”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不,沈煉你做不到感同身受的。”
熊廷弼扼腕歎氣:“當初我和王化貞因為政見不合,提出的戰略方案無法統一,祖大壽當時也在戰場前線,被迫逃去了覺華島,我當時雖然離開了右屯,在閭陽駐兵,原本要去救援廣寧,卻被阻攔,不得不撤退。”
“孫得公這個挨千刀的居然做了降將,當時我就在大淩河啊,見到了狼狽出逃的王
化貞,這場屈辱本不該我來承受的,我做夢都想要將廣寧和遼西收複。”
熊廷弼說道動情之處愴然淚下:“可為什麽如今有了機會反攻,卻又要束手束腳。這祖大壽也是敗將,他竟然如此貪生怕死,竟第一個站起來反對我。”
“沈煉,你也知道我的心思,並非要要立刻出兵奪回遼西,而是要打造精銳,借助天時地利,秣兵曆馬,在新歲年後,攻其不備!”
“那你的那些建議,孫大人如何看待?”沈煉追問。
“祖大壽之流不足掛齒,最終還是要看孫大人的意思。”
“別的不提,加強步兵,建立重甲營是好事,既能夠破陣,還能平推入局,將後金的騎兵撕裂一個口子。”
沈煉覺得孫承宗應該會讚同的,否則也不會故意透露重甲營的口風。
“孫大人全程沒開口,落座時隻詢問我關於重甲營的想法。”
熊廷弼說道:“我自然結合了我們之前聊交流過的那些如數家珍的告知了孫大人。”
他以指為筆,蘸著桌麵流淌的茶水畫出了一道水痕。
“這裏是重甲平推的路線。”
他手指又快速的移動:“這是重甲營步兵的陣型,結合遠程火炮攻擊,重甲武裝的步兵
持長槍拒馬,攻擊一定範圍內的騎兵和步兵,做先鋒雙層平推,鄭敏突破對抗的騎兵,加上厚重的護甲可以在抗下傷害值,如此一來能夠對後金的八旗造成重大的傷害。”
“這樣的真相是將進攻和防守融合的,在遠程拋貨狙擊時,重甲營才會在指定的地點開始平推持長槍前進,而且沒有命令時,是原地待命進入防守的狀態,靠著拒馬長槍也能夠做到反向的平推。”
沈煉看著桌麵上密密麻麻的水痕,能夠明白熊廷弼為此做了多少準備比。
“還有這裏,重甲營的平推是要和整個作戰方案聯合的,遠程中獲利炮轟,近距離推進。”熊廷弼用指尖圈出了一個位置。
“就像之前你說的那樣,重甲頭盔會在火勢強攻下,承載一部分的傷害,但機動性能變差,速度驟降,可有盾牌在雪地滑行平推,解決這一劣勢。”
沈煉看他手指下滑,又寫下一行字重甲盾牌,克敵製勝。
“想要攻城奪回遼西,就避免不了正麵死磕。”熊廷弼解釋道:“重甲盾牌就是主力軍,可以隨時防禦,掩護長槍隊平推,結合火炮和投石器、帶著雲梯逼近敵軍。”
“聽你說到這裏,我就明白為什
麽孫大人全程不表態了。”沈煉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
熊廷弼楞了一下,皺眉看向沈煉:“你且說說為何?”
“那祖大壽和滿桂等人是不是反問你,目前軍中的盾牌本就有限,而且要符合你這種作戰方式的盾牌長槍都要單獨特質,甚至包括你提到的盔甲也要重新鍛造?”
熊廷弼點了點頭:“他們確實提到這一點了,可是遼東有不少鐵礦啊。”
“但鍛造這些兵器鎧甲是需要時間的。”沈煉強調:“你也說了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現在的遼東關內的百姓大多都是流民以及遷徙的百姓,會打鐵的有幾個?此乃其一。”
“其二呢?”熊廷弼虛心請教沈煉。
其實沈煉對熊廷弼這個人還是很欽佩的,他打嘴炮的能力也不差,而且才華與武力並存。
當如如果不是他地廣人稀的遼東就不會有如今充實的人口,興建軍屯就是他剔出來,防線當下沒人會有這樣的魄力。
沈煉覺得遼東的kpi能夠達到標準,熊廷弼就是功臣。
至今還沿用軍屯種田,也是他接受遼東後修剪了防禦的設施,孫承宗也是對他格外器重的。
隻是他這個人過於暴躁和野蠻,否則也不會在遼東
威名赫赫了,拆砸城隍廟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對手下的兵馬也嚴加管理。
調動軍隊,糧草,戰馬武器都是一流。
“其二,重甲營是要和遠攻配合的,當下的精銳挑選進入重甲營,是等於將兵馬打散挑選,你覺得袁崇煥他們會希望強兵組建成你口中的重甲營嗎?到時候你負責指揮,他們帶出來的精銳成全了你。”
沈煉一語道破了關鍵,熊廷弼垂著腦袋。
“按照我對你的了解,祖大壽他們一開口反對,你肯定也罵了回去吧?就你那大嗓門,私下和祖大壽就沒掐架,這點倒是和程項李自成挺相似的,難怪你們合眼緣。”沈煉笑道。
原本鬱悶的熊廷弼聽了這話,也笑了笑。
“還是你有本事,我原本鬱悶的都想要砸牆了。”熊廷弼攥緊拳頭。
沈煉勸道:“從王化貞那次的事情你就該吸取教訓了,萬曆年間你養成的暴脾氣確實要改一改了,你覺得呢?”
“我們現在夾在東林黨和言黨之間,必須要學的圓滑一些,否則這樣的性子是要吃大虧的,該低頭時就要低頭,要做到能屈能伸才行。”
熊廷弼沒有立刻開口,但他知道沈煉能推心置腹說這些有多麽難能可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