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煉，沈兄弟，這毛龍文如今手握六萬大軍，包括收編的遼民，他那皮島養活不論，即使朝鮮給了駐地，如今的東江鎮還不是福建沿海的軍隊為主，他和袁可立內鬥，也有拉攏我的意思。”熊廷弼如實解釋。
    沈煉點了點頭：“論帶兵打仗，你是步兵騎兵中的翹楚，可水上交戰，你未必能贏得過毛文龍。”
    這話並非低估熊廷弼，而是沈煉用事實說話，要知道曆史上在大清成立之，漢人被封為藩王的有三個都是毛文龍帶出來的，打起仗來都是凶猛。
    “這點我當然不懷疑，畢竟毛文龍就是搞海上掠奪的，他在海麵上的遊擊戰，我是佩服的。”
    熊廷弼很客觀的評價。
    “東江鎮最初的組建的目的就是為了緩解遼東遼西的壓力，現在我們急於收複遼西，我想著毛文龍都主動聯係我了，不如我也給他個麵子，順便也讓他幫忙吹吹風，上表收複遼西的事情。”
    沈煉聽完倒是覺得靠譜：“等來和東江鎮的防線已經在打造好了，而且孫元化的火器營有了規模，東江鎮對於收複遼西戰場也有助理，後續在遼東占據上也有至關重要的價值。”
    “我就知道你會讚同的。”
    熊廷弼想到沈煉之前提過毛文龍和袁可立之間的摩擦，有擔憂道：“隻是毛文龍在義州郡和鐵山郡的屯田區域是朝鮮劃分的，可他們他們做不就是為了讓毛文龍的東江軍幫忙低語後金的騷擾，可……”
    他欲言又止的點了點沈煉手裏的信。
    “這袁可立以缺糧為由，想要打毛文龍的注意，畢竟都知道他海上掠奪的生意做的多好，而且之前還將收編的遼民都收入麾下，這人多力量大，屯田收益多，還有海上掠奪。”
    沈煉當然也看到了信裏的內容，說道：“這隻是毛文龍的片麵之詞，決不能隻挺他的說法，屯田區是毛文龍攥在手裏的，一旦東江鎮出現災荒，那麽掠奪再多的銀子物資，也抵不過糧食啊。”
    之所以這麽說，純粹是沈煉很清楚在崇禎登基大統之後，就因為斷糧斷軍餉導致了寧遠、薊門、錦州等等重鎮引發了兵變。
    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了，為什麽呢？沒吃沒喝朝廷不管，軍隊自己都亂套了。
    要知道天啟帝朱由校雖然不理政務，一門心思搗鼓木匠的活兒，但他有葉向高、魏忠賢權衡潮劇，雖然黨爭不斷，但至少還是有人幹實事的，還將寧遠重鎮打造
    成了幸福指數超高的地方。
    皇太極費盡心思，和範文程幾次三番想要讓遼東重鎮亂套都沒能達成願望，結果崇禎稱帝的第一年就讓收複的遼西軍隊在短短的一年裏全部造反兵變了。
    軍糧軍餉層層剝削，崇禎上位就把魏忠賢給哢嚓了，可魏忠賢的金山銀山哪兒去了呢？人人都罵魏忠賢，可他在位時，和東林黨鬥的你死我活，至少遼東戰局上魏忠賢是很有分寸的。
    “這樣好了，我也和孫元化孫先生通個信，咱們雙方都做好準備，畢竟袁可立和毛文龍都在拉攏孫先生的。”沈煉說道。
    熊廷弼點了點頭：“我正要此意，這次找你就是ie了三件事情，既然你覺得周曄有分寸，範繼明那邊也無需我操心，那第二件事情就是收複遼西說服毛文龍和袁可立他們也幫腔。”
    “最後一件事情是什麽？你就別賣關子了。”沈煉將信重新收好放回了信封，還給熊廷弼。
    “第三件事情就是關於遼東關內地下賭坊暗樁的事了。”熊廷弼拿出了沈煉曾給他標注的地圖，屈指點了幾個地方。
    “這幾處都按照我們之前商量的，有意讓他們在大淩河撈到了殘缺不全，修改過的火炮圖
    紙。”
    “我想著順藤摸瓜，搞清楚他們是如何與後金傳遞消息的，這些圖紙肯定要送到後金的盛京沈陽。”
    沈煉聽到這兒就明白了熊廷弼的意思：“你就不怕打草驚蛇，這才剛調查出點眉目。”
    “我也有相同的顧慮，所以才找你商量嘛。”熊廷弼說道。
    沈煉想起了就下來的查哈其，於是便有了主意。
    “不如這樣吧，我之前在俞鎮結交了關係不錯的蒙商，和喬家兄弟不同，是漠南蒙古族的蒙古商人，他們在之前的戰場上好像見到了個後金的俘虜。”
    沒等沈煉的話說完，熊廷弼就驚訝了起來：“後金的俘虜？那蒙商怎麽連這些都告訴你，看來私交確實夠好的。”
    “少打趣我了，先說正經事。”沈煉擺了擺手，語氣嚴肅了不少，他提醒熊廷弼：“這個俘虜好像是代善兒子碩托身邊的親信，真假尚且不止，我尋思著將此人和那些潛伏在遼東關內的眼線搭個線。”
    熊廷弼瞬間明白了沈煉的意思。
    “沈兄弟，你可太狡猾了，這一招可是夠狠的，能活著成為戰俘的後金人，必定是滿腔複仇的怒火，他若是被後金安插的耳目眼線給打酒了，勢必會提供不少線報
    。”
    他說完抬頭看向沈煉：“這就是你的反向利用，對不對？”
    “沒錯，這種潛伏的細作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往往越是真假難辨的東西越有說服力。”沈煉點了點頭。
    熊廷弼強調：“那你可要將那個戰俘先搞定，到時候全靠他攪渾這裏麵的水了。”
    沈煉點頭：“這個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這段時間查哈其的傷勢都是周福寧親力親為的。
    按照沈煉收到的消息，查哈其恢複的還不錯，主要是身體底子好，前後四天的四濺，有些傷口都結痂了，再加上上等的人參和跌打損傷的藥用著，強身健體的骨頭湯肉糜燙喝著，自然也就會恢複的快。
    沈煉決定是時候和查哈其談談了。
    於是這天下午，沈煉帶著李自成沒有驚動任何人來到了俞鎮，在不起眼的小院裏見到了查哈其。
    “我是替碩托承受這些廢人的酷刑，代善因為皇太極頻繁從碩托身上找茬兒，所以想要借此殺掉這個耳隱患，反正人盡皆知代善不喜歡碩托這個兒子。”
    查哈其如實對沈煉說道：“若非大明派兵援助，原本漠南蒙古就是要徹底歸降後金的，碩托死在戰場會會加封受賞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