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好久不見！”李自成對著沈煉抱拳示意。
    沈煉險些沒認出麵前的人。
    區別於沈煉印象裏的親兵短打的衣袍，李自成穿著藏青色的箭袖水波紋長袍，逆著光站在台階下，整個明顯有了中沉澱下的穩重感。
    “好兄弟，可算見到你了。”沈煉快步上前，用力拍了拍李自成的肩膀。
    “壯實了不少，氣質更是與眾不同了，沒想到遼東軍務繁忙，你還能親自來江南一趟。”
    沈煉拉著李自成邊走邊聊，直接回到了居住的小院。
    除了陳家姐妹和柳青這些心腹，連沈鴻煊都不認識李自成，何況李自成這次來格外低調，又是便裝打扮，旁人見了還以為是柳青這樣的心腹近衛，壓根沒過多留意。
    陳圓圓和陳樂瑤見到李自成也是興奮雀躍，姐妹兩個一起張羅了豐盛的飯菜。
    柳青護送蘇大夫一家回來時，被陳樂瑤請去用膳，還覺得奇怪。
    “樂瑤姑娘，我隨便去小廚房吃點就好。”柳青擺了擺手。
    “這可是你說的，一會兒可別後悔。”陳樂瑤笑得意味深長。
    柳青察覺到了不對勁兒，又試探性的問：“難道是樂瑤姑娘你親自下廚，做了什麽好吃的新菜？”
    “不止
    是我親自下廚，連姐姐都煲了湯，而且拋開這些美食菜肴，還有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聽到“驚喜”兩個字，柳青眼前一亮。
    沒等他開口，沈煉已經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李自成。
    “好兄弟都來江南了，難道不該坐在一起喝幾杯，好好聚聚嗎？”沈煉笑著問。
    李自成抬手摟住了沈煉的肩膀，衝著好久不見的柳青抬了抬下巴。
    “天呐！”柳青激動有興奮，直接調過來，一起摟住了沈煉和李自成。
    陳樂瑤和陳圓圓看著他們幾個好兄弟這麽熱情的擁抱，莫名就有點感動，他們曾經在遼東同甘苦共患難，這份感情是熱烈而赤誠的。
    一刻鍾後，沈煉帶著這幾個心腹兄弟外加陳家的兩姐妹在小屋裏推杯換盞，享受美食。
    大家聊了彼此這段時間的經曆，但沒有涉及到了具體的朝堂政務，沈煉恭喜了李自成跟著熊廷弼打了勝仗，還將倆凹洞的貿易維持的蒸蒸日上。
    “老大啊，沒有你的叫到和點撥，也就沒有我李自成的今天，我敬一杯。”李自成由衷的感激沈煉，主動給他敬酒。
    柳青柳海他們幾個也都是沈煉一手提拔的，此時也很模切的起身，跟隨李自成的動作
    ，給沈煉敬酒。
    “大家都是好兄弟，這酒我喝。”沈煉很爽快的飲盡了杯中的餓酒。
    等吃飽喝足後，大家並沒有因為這場歡聚而忘記身上的指責，還要巡夜的幾個兄弟有意控製了酒量，時辰還沒到就提前起身了。
    李自成和他們碰了碰拳頭，提醒道：“後半夜天氣冷，多穿點。”
    “放心吧，李大哥你和老大繼續聊，我們先去忙。”
    陳家姐妹也知道沈煉和李自成肯定要談到很晚，也沒有勸什麽，而是主動給他們跑了醒酒茶，準備了解酒的糕點，便借著收拾殘羹剩飯為由，讓他們去內室聊。
    “沒想到老大的兩個妹妹還是這麽體貼和善解人意。”李自成給沈煉倒了醒酒茶，笑著說道。
    沈煉接過茶杯，笑道：“當初你算賬的本事，還是她們教的呢。”
    “是啊，今天又見麵了，才發現分開的那段時間反而讓我們這些人越來越堅定了。”
    “這次你來江南除了解決後金死士的事兒，還有別的安排嗎？”沈煉問了句。
    李自成說道：“江南這邊氣候真好，眼瞅著都進入寒冬了，遼東的大雪連著下了十幾天，馬道都塌陷了，我這次來原本是掛念老大你的安慰，不過中
    途收到了鷹斥候的密信，知道你平安，我才放了心。”
    “除了要將漏網之魚的後金死士咱草除根之外，還想著能夠從江南這邊借些糧食。”
    沈煉也在遼東待過，如今天災人禍頻發，遼東從十月底就進入了飛雪的季節。
    “我聽熊廷弼說蔬菜基地的大棚都被風雪壓塌了，我估計卓達他們蒙商的牛羊也會遭災。”沈煉微微歎氣。
    李自成沒有隱瞞，如實將情況告訴了沈煉。
    “卓達和巴音勉強將軍務采辦的份額都完成了，今年的雪災確實嚴重，牛羊也有凍死的，而且沒了飼料，很多少數民族的牧民也過的吉安娜，好在我們打了勝仗，基本的生活訓練都能維持。”
    “隻是關內不少百姓過的有些哭，所以熊廷弼大人請奏孫大人想要播出去一步軍糧給百姓。”
    沈煉沒想到今年的雪災這麽嚴重：“軍糧食的事兒，孫大人已經請奏朝廷了，而且我這邊也收到了消息。”
    “眼下江南這邊新政推行的還不錯，官紳一體納糧，而且攤丁入畝後，稅收也多了不少，我盡快會中一下，會給你個回複。”
    李自成聽完後，問道：“那朝廷那邊會答應嗎？”
    “這個就是我來解決的事
    情了，關於袁可立和沈有容他們現在和孫先生的火器營磨合的怎樣了？”沈煉問了另一個問題。
    “火影倒是磨合的很好，隻是孫先生官職還未提升，老大你比清楚，現在的官職升遷不止是看能力，還要和架勢、師門、籍貫履曆等等掛鉤。”李自成提到這些就無力聳肩。
    “孫先生和閹黨是死磕到底的，所以估計隻能保持現狀了，好在有孫承宗大人和葉相力保，目前作為火器營的當家人也算不錯。”
    沈煉這才點了點頭，喝了口醒酒茶。
    他繼續說道：“查哈其那邊的密信還有消息沒？後金收取了遼西重鎮，繼之前量尺百倍，估計皇太極是要沉不住氣的，遼東都鬧雪災了，後金的盛京沈陽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
    “沒錯，所以狗急跳牆，要來江南搞事，畢竟大明江山的稅收狀況很糟糕。”
    李自成主動幫沈煉甜茶，緩緩說道：“老大當初在遼東大展拳腳，範文程可是一清二楚的，如今你在江南整頓稅務，後金自然擔憂，所以才來了這麽一招。”
    沈煉也讚同道：“這一點你倒是沒說錯，我這幾日順著查哈其提供的信息布局，確實抓了不少後金的私事，可惜有漏網之魚。”